
第8章 都多余了,没座!
江凯同低着头,胡乱地扣着衬衫扣子。
不敢看毛晓桐的眼睛,更不敢看直视玄关里的那名英俊青年。
姜然站在毛晓桐身后半步的位置,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不见一丝惊讶,只有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因为太过兴奋,他膝盖上的擦伤忽然再次隐隐作痛起来,但比起眼前这场活生生的背叛大戏,那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呵…...”
心乱如麻的毛晓桐,同样避开了姜然的安慰目光。
一声冷笑,从她喉咙里咳了出来。
她没有再看那对男女一眼,只想转身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就在毛晓彤转身的刹那。
或许是出于恼羞成怒,又或许是急于掩饰狼狈,陈翔竟然跑了过来,试图抓住她的手臂:“晓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滚!”
毛晓桐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猛地甩开了陈祥的双手,满脸厌恶。
被甩开的陈祥略显尴尬,随即死死盯向了守候在玄关里的姜然———他认出了这个最近有些热度,还和杨蜜、薛之千扯上了关系的选秀新人。
瞬间,陈祥心中的羞耻感和被撞破的愤怒就找到了宣泄口,汹涌倾斜而出。
“是你?!你他妈谁啊?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陈祥赤红着眼睛,指着姜然怒吼,仿佛一切错误都源于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他上前冲了过来,双手狠狠推向了姜然的胸口!
“看什么看?!滚出去!”
姜然一直都在冷静观察,陈祥的迁怒和攻击完全在他意料之内。
所以当陈祥的双手带着风声,实实在在的落在自己胸膛时,左手插兜的姜然这才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伸出右手。
他身体微微一侧,轻松卸开了陈祥全力推来的手掌,同时抬腿蓄势,干脆利落地对着陈祥的脚踝就是一发抽射。
姜然腰腹骤然拧紧发力。
右手五指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
他就这么按着陈祥的头颅冲向玄关地板,送上了一记猛烈无匹的终极暴扣!
海王不是这么当的!
脚踩两条船也不是这么个踩法!
渣男更不等同软蛋!
我冒昧叫你一声渣男,都怕被集美们说我有辱女嫌疑!
你狗日的以后去外面随礼吃席,都得去跟李嘉恒那个比亚迪坐一桌去!
姜然咬牙冷笑,暴烈而又和煦。
“砰——!”
陈祥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脚下传来,天旋地转,整个人瞬间以头触地,狼狈无比地撅着屁股撞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巨响!
火星撞地球,额头撞地板,痛得他眼冒金星。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变故惊呆了所有人。
毛晓桐捂住了嘴,江凯同更是看得双腿一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姜然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被撞懵的陈祥,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压迫感。
左手自始至终都插在兜里的他,对着落坨祥子轻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其中意味已然不言而喻。
正当防卫,打你,一只手就够了。
“你好急啊。”姜然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怎么,被女朋友当场抓包,所以破防着急了?”
他稍稍俯身,盯着陈祥,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连渣男都当不明白的垃圾东西,也配朝我动手?”
说完,姜然看了眼毛晓桐,揉了揉自己的脸,将暴戾尽数散去,重归平静。
“药箱在哪?”
姜然调整呼吸,轻声询问。
“储物柜!就在客厅的储物柜里!”
陈祥被姜然方才那一刹显露出的本性彻底震慑住了,一听到姜然问话,他连连慌忙回应。
陈祥看着姜然那双不带任何温度的双眼,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惧,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为眩晕和疼痛又摔趴回去。
姜然不再多看落坨祥子,直起身,转向已经眼眶通红的毛晓桐,语气缓和了一些:“晓桐姐,我就不换鞋进去了,你能帮我把药箱取过来吗?”
想了想,姜然又瞥了眼瘫软在沙发里的江凯同:“江小姐,去卧室换好衣服,赶紧走吧。”
毛晓桐如梦初醒,最后看了一眼陈祥和连连点头的江凯同,随即连忙走进客厅抱回了药箱,蹲在地上为姜然处理起了伤口。
为了方便毛晓桐涂抹药物,姜然一屁股就坐在了陈祥身上,将膝盖与手肘的擦伤对准了她。
差点就一口气没缓上来的陈祥,龇牙咧嘴,仿佛他才是被涂药的那个。
“我会管好我自己的嘴的。”
江凯同换好衣物走出卧室,在离开之前,忽然对着姜然举手保证道。
姜然被气笑了,用下颌努了努认真涂药的毛晓桐,略显无语地看了眼江凯同,没好气地说道:“你跟我保证个什么玩意,跟她道歉!对她说!”
“晓桐姐,对不起!”
江凯同板板正正地鞠了一躬,黯然转身离开。
蹲在姜然身前的毛晓桐无动于衷。
被姜然坐在屁股底下的陈祥唉声叹气。
姜然不耐烦了,对着陈祥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还搁这叹上气了?显着你了?说!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们?”
被姜然当成坐骑的陈祥敢怒不敢言,只好硬挤出了几分苦笑:“没事,哥,真没事了!我不叹了,真不叹了!”
见状,姜然的眉头皱地更深了,抬手又是一巴掌:“别他妈对着我笑,我瘆得慌。”
陈祥还在忍辱负重,强撑笑脸:“那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呗,姜哥?你放我走,我保证不笑了!”
然大怒,抬手挥臂,便是黄金爆头:“究竟还要我说几遍才行!别他妈对着我笑!我瘆得慌!”
陈祥料敌不过,委曲求全:“那你就不能换个东西坐吗?”
然大怒,反手抡圆,痛灌天灵:“没座!”
“CNM,姜然!士可杀不可辱!老子跟你拼了!”
“啪——来,再说一遍。”
“有本事你放我起来!你看老子干不干你!”
“啪——来,继续。”
“没事了,姜哥,我趴一会,地上趴着挺舒服的。”
被大逼斗抽得满脸通红的陈祥,果断选择了认命躺平,再无丝毫战意。
姜然满意地点了点头。
目睹了全程经过的战地记者毛晓桐:“......”
不知为何,她莫名就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她或许也不应该在这里,她或许也应该在车底。
想哭,更想笑。
这是她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母亲曾用瘦弱的脊背为她遮挡过风雨。
而此刻,这道坐在前方帮她抗下所有的高大身影,却带着与其截然不同的锋芒。
这是成年后的第一次,有人挡在她身前,将那些尖锐的恶意尽数拦下,这感觉陌生得让她鼻尖发酸。
原来被庇护的温度,比想象中更烫。
原来被人护在身后的阴影里,连呼吸都能找回节奏。
某种久违的安全感突然漫上来,像童年时母亲在雷雨夜捂紧她耳朵的那双手。
那些她独自咽下的委屈也跟着翻涌上来,在喉间凝成细小的刺。
不知不觉之间,滴滴秋雨便坠出了云层,如帘落下。
“谢谢你,姜然......”
“不客气啊,晓桐姐。”
“内啥,晓桐你先别哭,快帮我劝劝姜哥,我腰都快被他坐麻了......”
“我是不是又给你脸了,陈祥?”
“CNM的姜然,我跟你爆了!”
“啪——”
“姜哥您慢慢坐!有话您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