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周艺的野望
去机场的路上，姜然抽空发了条朋友圈：【杀青】
配图是被戴露娃偷拍的照片，是他拿着剧本给其余人讲戏时的侧影。
评论里万朋秒回：【姜老师辛苦了！】
戴露娃跟评：【姜指导辛苦了！】
手机突然震动，周野的消息也跟着弹了出来。
周野：戏拍完了？
附带的链接是戴露娃刚发的微博九宫格：是姜然三人在片场的日常合照，还有杀青后在学校天台拍下的那张照片。
姜然笑着打字：【周同学这是查岗？】
对方秒回：【神金！随便刷刷！】
周野又补了条：【哪天回来？】
姜然瞥了眼车窗外的车流：【今天下午，你接我？】
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可周野最后却还是只回了个高冷的：【不接】
姜然摇了摇头，收起手机。
嘴可真硬啊。
他得想办法帮某人治治了。
......
首都机场。
初冬的寒意，被明亮的灯光和鼎沸的人声驱散大半。
姜然才推着行李车刚拐出通道口，视线就被人群中的某道身影攫住。
周野。
她穿着米白色的羊角扣大衣，围着条浅灰色围巾，乌黑柔软的长发垂在肩头，衬得一张小脸愈发白皙干净。
她微微踮着脚，努力在往来的行人中张望，手里…竟然还举着一块小小的灯牌。
灯牌亮着，是那种最简易的款式。
上面清晰地闪烁着两个蓝盈盈的字：【姜然】。
“我们周野真是太会过日子了。”
姜然知道这块灯牌是哪来的，是他在《明日之子》退赛那晚，周野特意保留下来的那块。
在周遭接机粉丝们高举的、印着各种艺人名字的巨型灯牌和手幅海洋里，这块小牌子显得格外突兀......
执着，也倔犟。
姜然脚步顿住，口罩下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他刻意放慢脚步，绕了点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侧后方：“接哪位大明星呢，周同学？”
姜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周野猛地回头，清澈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看清是他，那点慌乱又迅速被强装的镇定覆盖。
她“唰”地一下把灯牌藏到身后，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脸颊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
“谁…谁接你了！”周野梗着脖子，声音却没什么底气，“我…我来接我表姐不行吗？”
“啊对对对...”目光扫过她心虚的动作，姜然忍不住吐槽，“你表姐跟我重名！你表姐也姓姜！你表姐也叫姜然~！”
“我不接了！”
周野被他说恼了，干脆把灯牌往他怀里一塞，开始摆烂。
“喏！给你的！举了一路累死了！爱要不要！”
她转身就想走，背影都透着一股“别惹我，快理我”的别扭劲儿。
姜然低头看着怀里这块还带着她手心温度的小灯牌，蓝光映在他眼底，漾开一片暖意。
他拖着行李和灯牌三两步追上她，并肩而行，肩膀若有似无地轻轻碰了她一下。
“谢啦，”他声音放低了些，只有真诚，“灯牌很亮，比其他明星艺人的好看多了。”
周野脚步没停，但微微偏过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回去，只留给他一个线条柔和的侧脸。
她没说话，只是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前方。
“回学校？”姜然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小背包。
“嗯。”闷闷的声音从围巾里传出来。
“正好顺路，一起？”
“……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机场大厅。
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铺满巨大的玻璃幕墙。
姜然推着行李车，周野安静地走在他旁边，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那块小小的【姜然】灯牌，被他小心地放在了行李箱最上面。
灯牌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微弱，却又无比固执地亮着。
姜然侧头看向她被风吹起的几缕黑发。
这一瞬。
就连他心底最深处的褶皱，也被这份别扭的温柔熨帖平整。
这一秒。
片场的烟火与赛前的压力尽数褪去。
唯有脚下延伸的归途，与身侧那抹固执亮着的蓝光。
......
翌日，坤音娱乐。
姜然只把行李送回学校宿舍，浅歇了一夜，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如果他没记错日期的话；
如果秦周艺也没接错通知的话；
现在距离《偶像练习生》首次进厂录制的日期，还剩正好一周。
“欢迎归队。”
秦周艺踩着细高跟从办公室出来，递给姜然厚厚一沓装订册。
“课程表、营养计划、形体评估——你错过的体能课都在这儿了。”
“声乐老师下午到，舞蹈老师明天开始帮你精修框架，至于舞台…”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倪总托我带话，她很期待你的初舞台设计。”
倪总，倪俪诗，秦周艺好友。
同时也是坤音娱乐两大创始人之一。
姜然比了个OK，伸手翻开日程表。
荧光笔划满了凌晨五点到深夜十一点的格子，空隙处附带着手写批注：
【核心力量继续加强】
【高音区稳定性继续补足】
【每晚八点，形体室加训】
姜然茫然抬头，以眼神询问秦周艺。
啥意思？
日子不过了？这么练？
生产队的驴也扛不住这么造啊！
哥们把你当亲姐，你拿哥们当表弟是吧？
秦周艺心虚捂额，抽了抽嘴角：“你平日的练习录像都有存档，倪总特地请专业人士看过了。甚至她还特意亲自跟着，将每一份都审了一遍。”
姜然：“......”
他现在有点后悔加入坤音了。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行吧，只要我单打Solo的约定还作数就好，其余无所谓。”姜然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备战心态，并捎带着多问了一嘴：“那四块边角料操练的怎么样了？”
“象征性地收了点解约费用，都放走了。”秦周艺面无表情。
“哈？”姜然彻底看不懂了。
“这是我和倪总的共同决定，就在看完你的全部练习录像之后。手握璞玉，自然没必要再死盯着那几块边角碎料不放。”
“你们就这么相信我？”
“姜然，你真的太小瞧我，也太小觑坤音了...要么干脆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如果我和倪总连这点破釜沉舟的魄力和觉悟都没有，底蕴不够的坤音要拿什么去和跟其它公司打擂呢？”
秦周艺俯身站在窗前，双手环胸，凭栏远眺。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姜然...你，要跟着坤音加注吗？”
姜然没有立即作答。
只是起身走到了秦周艺的身旁，随她一同眺望起了窗外的风景。
言语苍白。
他已经用行动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