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继承遗志
“师傅？”凤珠愣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修士此刻的模样与平日判若两人——原本平静的面容扭曲成狰狞的表情，眼中跳动着疯狂的火光，手中的血色阵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呵呵，师傅？真没想到，你这样一个不入流的村姑竟然是凤凰的后代，真是让我好找！”修士冷笑一声，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阵旗上的诡异纹路，“我确实是玄丹宗长老不假，只不过...“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我更是的人皇阁七大元老之一。”
“人皇阁？“凤珠的声音微微发颤，脑海中闪过《玄丹宗纪要》中关于玉衡神州野史的记载——那是一个极端仇视妖族的人族组织。
修士缓步走下土坡，每一步都让地面结出一层血色的冰霜：“二十年前，我们追杀那只凤凰至此，没想到她临死前竟将毕生修为化作秘境...“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更没想到她在重重攻击之下还能生下一个孩子。”
凤珠的胸口剧烈起伏，红珠烫得像是要烧穿她的皮肤：“所以...你并不是因为采药才被困在这秘境之中的，而是主动进入这秘境，就是为了守株待兔，找到凤凰后裔？包括那山洞中的结界，恐怕也是你自己设置的吧！“
“错！“修士阴森地笑了，“我进入秘境是被迫的，而且洞口的结界也是那只该死的凤凰设下的，只不过这一年你频繁出入，那结界认出了你身上的凤凰后裔的气息，老夫还真是要多谢你这个‘徒弟’了。“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凤珠胸前的红珠，“现在，是时候取回我的战利品了。“
火焰虎发出一声震天怒吼，身上的火焰暴涨：“卑鄙的人族！“它猛地扑向修士，却在半空中被一道血色屏障弹开。
“晚了！“修士狂笑着举起阵旗，“苏醒吧，混沌！“
血色阵旗剧烈抖动，旗面上的诡异符文一个个亮起，化作血雾弥漫开来。地面开始震颤，远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不好！“巨狼的毛发根根竖起，“他在释放上古凶兽！“
玄霄一把将凤珠拉到身后，银发无风自动：“凤珠，快走！“
凤珠却站在原地不动，胸前的红珠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一个温柔而威严的女声在她脑海中响起：
“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
凤珠的视野被一片赤红淹没，恍惚间，她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火海中对她微笑——那是她的母亲！
“你体内流淌着凤凰的血脉，如今面临抉择。“母亲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在心间，“若开启血脉，你将永远背负妖族身份；若放弃，我可保你平安离开。”
凤珠的脑海中闪过李婶慈祥的面容，想起她常说的话语：“珠儿，做人要本分，千万不能忘本...“
“我选择开启血脉！“凤珠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能否认自己的身份！”
“好孩子...“母亲的声音带着欣慰。这时，又一个温和的男声加入进来：“我们的女儿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强。“
“父亲？“凤珠的眼泪夺眶而出。
红光骤然收缩，胸前的红珠“咔嚓“一声裂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凤珠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她血脉中奔涌，秘境的每一处凤凰真血都受到召唤，如百川归海般向她汇聚。
外界，修士已经完成了仪式。一头庞然大物破土而出——它形如巨犬却无面目，周身缠绕着混沌之气，正是上古凶兽混沌！
“杀了他们！“修士挥舞阵旗命令道。
混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却在冲向凤珠的瞬间迟疑了。它空洞的“脸“转向修士，似乎在挣扎。
“没用的畜生！“修士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阵旗上，“听从旗帜的召唤！“
混沌痛苦地扭曲着身体，最终还是被秘法控制，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众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赤红的光柱冲天而起！凤珠悬浮在半空，红珠已经完全碎裂，化作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落入她手中——凤翎剑！
“那是...凤凰真身！“巨狼惊呼。
凤珠的背后展开一对巨大的火焰羽翼，每一根羽毛都如同最纯粹的红宝石雕琢而成。她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凤鸣，声音穿透云霄。
这声鸣叫仿佛触动了某种古老的力量。玄霄体内的真龙血脉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他的身形扭曲变化，最终化作一条银白色的巨龙腾空而起，发出震天龙吟！
紧接着，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秘境中的所有妖兽，无论是火焰虎、烈火巨狼，还是其他隐藏在秘境各处的妖族，全都匍匐在地，发出各自的吼叫声应和。万妖来朝，声震九霄！
“不...不可能！“修士脸色惨白，手中的阵旗剧烈颤抖，“这些低等畜生怎么会...“
混沌在这股万妖共鸣的力量下突然停止了攻击。它那无面的头部扭曲着，似乎在挣扎着摆脱控制。
突然，它转向修士，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不！我才是你的主人！“修士惊恐地挥舞阵旗，“听从旗帜的召唤！”
但为时已晚。混沌彻底摆脱了控制，它张开深渊般的巨口，一口将修士吞了下去！
尘埃落定后，混沌的身形开始收缩变化，最终化成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他有着一头灰白相间的长发，五官俊美得近乎妖异，最奇特的是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道浅浅的凹痕。
“多谢相救。“混沌向凤珠和玄霄行了一礼，声音低沉悦耳，“那人族用邪术控制我多年，今日终于解脱。“
凤珠缓缓降落地面，凤凰羽翼收敛成一道流光没入后背。玄霄也恢复了人形，快步走到她身边。
“你...你们...“凤珠看着混沌，又看看周围的妖族，眼中不知何时装满了泪水，这些妖兽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形态，或是四肢不全，或者五官残缺……
火焰虎走上前，难得正经地说道：“小凤凰，现在你明白为何你父母要送你走了吧？人族对我们妖族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
混沌点点头：“那修士不过是冰山一角。在人界，像人皇阁这样的组织数不胜数。“
玄霄握紧凤珠的手：“所以我才想带你去山海境。在那里，你可以安全地成长。“
凤珠低头看着手中的凤翎剑，剑身上流动的符文仿佛在诉说着凤凰一族的荣耀与悲壮。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我要留下来。“
“什么？“玄霄和众妖都愣住了。
“我父亲是人族，母亲是妖族。“凤珠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要走他们未走完的路，证明两族可以和平共处。“
混沌那无目的“目光“落在凤珠身上，良久，他露出一个微笑：“有意思。既然如此，我也留下助你一臂之力。“
火焰虎和巨狼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不愧是凤凰的女儿！好，我们这把老骨头也陪你疯一回！“
玄霄看着凤珠坚定的侧脸，银发在风中轻扬。
凤珠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凤凰之力，每一滴血液都在歌唱。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向混沌：“前辈，您刚才说被控制多年...难道二十年前...“
混沌点点头，无目的面容浮现出追忆之色：“正是。当年人皇阁围攻你母亲时，我就是被他们用这面阵旗控制，成为追杀她的帮凶。”他声音中充满悔恨，“你母亲本可以杀我，却在最后关头用凤凰真火帮我保住了最后一丝神魂清醒。”
凤珠胸口一热，泪水再次涌出。
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何会在危急时刻选择救下敌人——那是凤凰一族与生俱来的慈悲。
“所以，“混沌郑重地说，“我欠凤凰一族一条命。从今往后，我的力量任凭差遣。“
凤珠看着这些曾经和母亲一起浴血奋战的伙伴，心中涌起无限温暖。她突然明白，这就是母亲当年拼死也要守护的东西——不同种族间真挚的情谊。
“我要建立一个地方。“凤珠突然说，“一个妖族和人族可以和平共处的地方。“
混沌若有所思：“这恐怕会招致两族极端势力的共同反对。“
“那就让他们来吧。“凤珠目光坚定，凤凰之翼再次展开，“我会用这双翅膀，为所有无处可归的人撑起一片天空。“
众妖沉默片刻，突然齐齐跪地：“愿追随少主，共建此州！“
凤珠望向初升的朝阳，那里仿佛有父母欣慰的笑脸。
她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将走上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但有了这些伙伴，有了这份信念，她无所畏惧。
“就叫它'涅槃神州'吧。“凤珠轻声说，“象征着重生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