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创造传奇
狼王并没有急于亲自进攻，它时而发出低沉的呜咽，每一次声调变化都会让狼群的攻势随之改变。
时而佯攻，时而突袭，将杰洛特一行人牢牢困在原地。
“该死的，它在消耗我们的体力！”罗柏的剑刃上已经沾满狼血，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一头灰狼趁机扑向他的侧翼，被琼恩及时挡下。
杰洛特尝试了三次突袭。
第一次，他刚冲出几步就被五头灰狼同时拦截；第二次，狼王在他接近前就狡猾地转移了位置；第三次，他甚至被迫使用了阿尔德法印开道，但狼群立刻用身体筑起血肉屏障。
“这样下去不行，”席恩的箭袋已经见底，“它们数量太多了！”
守林人突然指向东侧：“往那边撤！我们必须离开森林，只要出了森林就有援军帮助了。”
众人开始艰难地向森林边缘的方向撤退。
“保持阵型！”托伦·诺瑞沙哑的吼声在狼嚎中格外刺耳。
这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兵挥舞着战斧，为众人开辟道路。突然，三头灰狼从侧面扑来，锋利的獠牙深深嵌入他的大腿。
“大胡子！”威克斯想回身救援，却被杰洛特一把拽住。
“继续前进！”
杰洛特知道，任何停顿都意味着全军覆没。
他们最后看到的，是托伦大笑着将斧头劈进一头灰狼的头骨，随即被蜂拥而上的狼群淹没。
守林人的猎犬早已死绝，现在轮到它们的主人。
年长的那个守林人为了掩护罗柏，被狼王一口咬住肩膀拖入黑暗。他的惨叫声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就被撕扯血肉的声音取代。
“该死的畜生！”小琼恩红着眼射出一箭，正中一头灰狼的眼睛。
但更多的灰狼前赴后继地扑来。断指哈尔用残缺的左手挥舞长剑，右臂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
时间在厮杀中变得模糊。
他们已经在血腥中跋涉了几个时辰，杰洛特的冬狼团小队折损过半，守林人的尸体永远留在了密林深处。
“快到...边缘了...”
哈尔喘着粗气，拄着长剑一瘸一拐地前进。
突然，一头潜伏已久的灰狼从树后扑出，利齿直接咬穿了他的喉咙。哈尔用最后的力气将短剑捅进狼腹，与敌人同归于尽。
黎明前的寒意最是刺骨。
狼群的攻势变得更加疯狂，仅存的六人背靠背组成最后的防线。
狼群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而最可怕的是那头银白色的狼王，它始终游走在战场边缘保持着最佳状态，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捕食者的耐心。
当他们退到最后一排稀疏树林时，月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前方就是开阔的雪原。
这个变化似乎刺激了狼王，它终于不再隐藏，银白色的身躯如闪电般窜出。
“来了！”杰洛特大吼。
狼王的第一次扑击就展现出惊人的力量，直接将杰洛特撞退三步。它的獠牙擦着猎魔人的护臂划过，在锁子甲上留下深深的刮痕。
罗柏和琼恩同时从两侧夹击。
但狼王一个灵巧的翻滚就躲开了剑锋，反而用尾巴扫倒了席恩。
“它的速度太快了！”琼恩喘着粗气说。
“掩护我！”杰洛特低吼一声。
队友们的五把染血的长剑立即在他周围筑起屏障，将扑来的灰狼尽数格挡。
狼王第二次猛然扑来。
杰洛特侧身闪避，钢剑在狼王腹部划开一道血痕。
狼王落地后立即一个急转，利爪在杰洛特大腿上撕开三道血口。
“该死！”杰洛特闷哼一声，感受到体力的流失。
“杰洛特！”
琼恩想要支援，却被三头灰狼缠住。
罗柏的剑刺穿一头扑向杰洛特的灰狼，大喊道：“我们抵挡灰狼，专心对付狼王！”
狼王没有给杰洛特喘息的机会，以更快的速度再度扑来，这次它的目标是咽喉。
杰洛特被迫使用阿尔德法印，冲击波将狼王震退数步。
但这次狼王早有准备，落地时后腿一蹬，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扑击，前爪拍向杰洛特手腕，钢剑脱手飞出，插在远处的雪地上。
杰洛特失去平衡后背重重砸在冻土上。
狼王银白色的身躯如雪崩般压来，滚烫的狼息喷在他脸上，带着血肉的腥臭。
腥臭的狼息喷在杰洛特脸上，就在利齿即将咬下的刹那，杰洛特突然双手结印，伊格尼法印的火焰在极近距离爆发，直接轰入狼王张开的血盆大口。
“呜——“狼王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嚎。
银白身躯在雪地上翻滚出十步远，它抽搐的爪子刨出深深沟壑，鲜血从口鼻不断涌出，将胸前的月白色长毛染成刺目的猩红。
曾经锐利的琥珀色眼眸渐渐失去神采，只剩下微弱的喘息证明它还活着。
四周的灰狼群停止了攻击，低伏在地，发出哀戚的长嚎，仿佛在悼念它们的王。
杰洛特缓步走近，单膝跪在它身旁。
他的手轻轻按在狼王剧烈起伏的肋部，掌心沾满鲜血，却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共鸣。
忽然，一点如萤火般的银芒从狼王体内浮现，无声无息地融入他的身体，这是他遗失的灵魂碎屑，此刻终于回归。
杰洛特闭目凝神，耳畔的狼嚎不再只是野兽的嘶吼，而是化作清晰的情绪波动。
——悲伤、敬畏、亲和。
他意识到，自己获得了某种与狼群共鸣的能力。
杰洛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自己的手掌，这次回收并非通过杀戮夺回灵魂碎屑，而是在狼王生命垂危之际，灵魂碎屑自然回归了本体。
这让他意识到一个情况：灵魂碎屑并不会完全融入其他生命的本源，灵魂碎屑的回收，或许并不需要以死亡为代价。
“杰洛特！”
席恩拖着受伤的腿走近，剑尖仍指着垂死的狼王，声音冷硬，“给它个痛快。”
猎魔人没有立刻回应，仍沉浸在狼群传递的情绪中。
这时，罗柏推开搀扶他的士兵，踉跄着走上前，嗓音沙哑却坚定：“不，我们得带它回临冬城。”
“你疯了？！”席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畜生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
罗柏的目光落在狼王身上，神情复杂：“冰原狼是史塔克的家族象征。传说在英雄纪元，每一位史塔克领主都会与一只冰原狼结为伙伴，成为狼灵。
这是头母狼……如果它能活下来，繁衍出新的冰原狼族群，对北境意义重大。”
罗柏转身命令道：“帮它做个担架。”
他们用长矛和树藤扎成简易担架，当狼王重伤的躯体被抬起时，周围的灰狼群突然骚动起来。
杰洛特缓缓起身，只是抬起手，狼群的咆哮戛然而止。
它们不再表现出攻击姿态，而是保持着距离，默默注视着人类的一举一动。
最年长的一头母狼甚至上前，轻轻舔了舔狼王流血的伤口。
破晓的微光中，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缓缓走出狼林。
令人惊异的是，数十头灰狼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跟随，如同忠诚的护卫护送它们的君王。
狼林边缘，被狼嚎惊醒的村民们举着火把聚集。摇曳的火光中，当银白色的巨影显现时，几个须发皆白的北境老者突然跪倒在地，干裂的嘴唇吐出破碎的祷词：“旧神...显圣了...”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冬狼团团长霍隆带着几十骑疾驰而来。
“罗柏少爷！”
霍隆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
他喘息着喊道，脸上写满自责，“我们没料到狼林里竟藏着如此规模的狼群。”
“旧神在上...这莫非是...”
霍隆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死死锁定担架上那抹耀眼的银白，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罗柏打断道，“派快马去临冬城，立即通知鲁温学士准备救治。”
当队伍接近临冬城时，城门塔楼响起绵长的号角。
守军们纷纷倒吸凉气，瞪大眼睛看着这幅奇景：银发的猎魔人与史塔克少主走在最前，后面跟着数十头沉默的灰狼。
担架上的银白巨狼在晨光中宛如神话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