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舞论起源

向祖宗（梵天）和大自在天（湿婆）两位大神鞠躬致敬[1]，我现在开始讲述梵天阐明的舞论。（1）

从前，有一次，在学习间歇的时间，恪守誓愿、精通戏剧的婆罗多完成祈祷，他的儿子们围在身边。（2）以阿底梨耶为首的牟尼[2]灵魂高尚，已经调伏感官和智慧。他们走近婆罗多，问道：（3）“您已经编撰了与吠陀[3]相称的戏剧吠陀，婆罗门啊！它是怎样产生的？它是为谁编撰的？（4）它有多少部分？规模多大？怎样使用？请您如实讲述这一切。”（5）

讲述戏剧吠陀的产生

婆罗多牟尼听了众牟尼的话，开始讲述戏剧吠陀：（6）“你们身心纯洁，凝思静虑，请听梵天怎样创造戏剧吠陀！（7）诸位婆罗门啊！第一摩奴时期早已过去，第七摩奴时期的圆满时代也已经过去，然后，到达三分时代。[4]（8）人世受爱欲和贪欲控制，按照粗俗的法则行事，因妒忌和愤怒而愚昧，既有快乐，也有痛苦。（9）瞻部洲[5]由护世天王[6]们维系，天神、檀那婆、健达缚、药叉、罗刹和大蛇出没其中[7]。（10）以伟大的因陀罗为首的众天神对梵天说道：‘我们希望有一种既能看又能听的娱乐。（11）首陀罗种姓不能听取吠陀经典[8]，因此请创造另一种适合所有种姓的第五吠陀。’（12）他对众天神说道：‘好吧！’打发走天王（因陀罗）。他洞悉真谛，开始运用瑜伽[9]，回忆四吠陀。（13）‘导向正法、利益和名誉，包含教训，展现将来人世的一切事务，（14）具有一切经典的精义，展示一切技艺，包含历史传说，我创造这种名为戏剧的吠陀。’（15）尊神（梵天）回忆所有的吠陀，作出这样的构想，创造以四吠陀和吠陀支[10]为来源的戏剧吠陀。（16）他从《梨俱吠陀》中撷取吟诵，从《婆摩吠陀》中撷取歌唱，从《夜柔吠陀》中撷取表演，从《阿达婆吠陀》中撷取情味。（17）就这样，灵魂高尚的梵天创造了与吠陀和副吠陀[11]密切相关的、具有娱乐性质的戏剧吠陀。（18）梵天创造了戏剧吠陀后，对天王（因陀罗）说道：‘把我见到的历史传说展示给众天神吧！（19）请你把这叫做戏剧的吠陀传给那些聪明、灵巧、果敢和勤奋的人吧！’（20）尊神帝释天（因陀罗）听了梵天的话，双手合十行礼，向祖宗（梵天）说道：（21）‘尊神啊！众天神不善于掌握、记住、理解和运用戏剧，不适宜从事戏剧工作。（22）那些洞悉吠陀奥秘、恪守誓愿的牟尼善于掌握、运用和记住戏剧。’（23）莲花生（梵天）听了帝释天（因陀罗）的话，对我说道：‘纯洁的人啊！你和一百个儿子成为戏剧家吧！’（24）我遵命向祖宗（梵天）学习戏剧吠陀，并如实教会儿子们正确运用。”（25）

一百个儿子的名字

（26—39，罗列一百个儿子的名字，从略）按照梵天的旨意，为了人世的利益，我让一百个儿子分别承担工作。（40）

戏剧实践最初运用三种风格

谁适合什么工作就承担什么工作。雄辩、崇高和刚烈，（41）我在戏剧表演中运用这三种风格，诸位婆罗门啊！我掌握之后，向梵天俯首致敬，报告我的工作。（42）然后，神中导师（梵天）对我说道：“你也要运用艳美风格，婆罗门俊杰啊！你说说适合这种风格的材料。”（43）闻听此言，我回答神主（梵天）说：“请你赐给我适合艳美风格的材料！（44）我曾见过青项（湿婆）大神跳舞的艳美风格，有温柔的肢体动作，以味、情和动作为核心；（45）有美丽的服饰，以艳情味为源泉。除非女性，男性不能胜任这种风格。”（46）于是，大光辉的神主（梵天）用思想创造出精通戏剧妆饰的众天女，交给我使用。（47）

天女的名字

（48—50，罗列众天女的名字，从略）自在天（梵天）安排斯伐迪和徒弟们使用乐器，也安排那罗陀等仙人和健达缚们从事戏剧。（51）

按照梵天吩咐，进行首次戏剧演出

完全理解了这种依据吠陀和吠陀支表达感情的戏剧，我和斯伐迪、那罗陀以及所有的儿子，（52）为了演出，走到世界之主（梵天）那里，双手合十，说道：“我已掌握戏剧，吩咐我做什么吧！”（53）听了这话，祖宗（梵天）回答说：“演出的伟大时刻已经来到。（54）伟大的因陀罗的吉祥旗帜节正在进行，让名为戏剧的吠陀现在就在这里演出吧！”（55）在这个阿修罗和檀那婆[12]失败、因陀罗胜利的旗帜节，到处是兴高采烈的天神。（56）我先念诵献辞。这献辞含有祝福的话语，含有词的八支[13]，绚丽多彩，博得众天神赞赏。（57）献辞完毕，开始演出，模仿天神打败提迭[14]，包含有争论、挑战、砍杀和逃跑。（58）于是，以梵天为首的众天神对演出表示满意。（59）

以梵天为首的众天神满意，提供捐助

他们满怀喜悦，向我们捐助各种物品。（60）首先，帝释天（因陀罗）高兴地赠送自己的光辉旗帜。梵天赠送水瓶，伐楼那赠送金罐。（61）太阳神赠送华盖，湿婆赠送成功，风神赠送扇子，毗湿奴赠送狮子座，俱比罗（财神）赠送头冠。（62）娑罗私婆蒂赠送可看者的可听性。[15]其余的天神、健达缚、药叉、罗刹和蛇，（63）在这集会上，赠送依据各自的出身和品德点点滴滴形成的、可爱的情、味、形体、力量和动作。（64）众天神高兴地向我的儿子们捐助。就这样，戏剧开始表演提迭和檀那婆的失败。（65）

以毗卢波刹为首的众提迭不满，扰乱戏剧演出

聚集在这里的所有提迭情绪激动。他们煽动以毗卢波刹为首的捣乱者，说道：（66）“我们不喜欢这种戏剧，来吧！”于是，他们和阿修罗们一起，依靠那些捣乱者的幻力，（67）定住演员们的语言、动作和记忆。天王（因陀罗）看到演员们陷入困境，（68）说道：“谁在破坏演出？”他进入禅定，看到四周已被捣乱者包围。（69）

“粉碎”的产生

舞台监督和其他人都已失去知觉，肢体僵硬。帝释天（因陀罗）顿时站起身来，怒不可遏，握住旗帜。（70）天王（因陀罗）瞪着眼睛，用珠宝闪烁的旗帜打击围住舞台的捣乱者和阿修罗。（71）他用这面名为“粉碎”的旗帜粉碎他们的身体。所有的捣乱者和檀那婆遭到打击。（72）众天神欢欣鼓舞，说道：“啊，你有这件神奇的武器。（73）它能粉碎所有的戏剧捣乱者，因此，以后就称它为‘粉碎’。（74）其他的捣乱者前来捣乱，遇见这‘粉碎’，也会遭到同样下场。”（75）于是，帝释天（因陀罗）对众天神说道：“就这样吧！这‘粉碎’将保护你们所有人。”（76）

工巧天[16]建造剧场

演出照常进行，因陀罗节再度热闹。而捣乱者企图杀害我，进行威胁。（77）看到他们一心加害于我，所有的儿子跟随我到梵天那里，说道：（78）“尊神啊！捣乱者一心要毁灭戏剧，神主啊！请指示保护戏剧的方法。”（79）于是，梵天对工巧天说道：“你努力建造一座具有特色的剧场。”工巧天遵命照办。（80）按照莲花生（梵天）的旨意，造好剧场，工巧天前往梵天的大厅，双手合十说道：（81）“大神啊！剧场已经造好，你可以去看看。”

安排众天神保护剧场

于是，与伟大的因陀罗和所有高贵的天神，（82）梵天立即前来观看剧场。梵天观看后，对众天神说道：（83）“这座剧场应该由你们分工保护。月神保护剧场建筑。（84）护世天王们保护四方，风神们保护四角，密多罗神保护后台，伐楼那神保护空间。（85）火神保护祭坛，天神们保护乐器，四种姓保护柱子。（86）阿提迭们和楼陀罗们保护柱间空当，精灵们保护座位，天女们保护大厅。（87）药叉女们保护所有房间，海神保护地面，毁灭一切的时神保护门厅。（88）大力蛇王保护门边，阎摩的刑杖保护门槛，三叉戟[17]保护上空。（89）命运神和死神担任门卫，伟大的因陀罗亲自守护在舞台边。（90）毁灭提迭的闪电保护侧房。强壮的精灵、药叉、毕舍遮和密迹天，（91）保护侧房的柱子。毁灭提迭的金刚杵[18]保护名为‘粉碎’的旗帜。”（92）威力无限的诸神保护它的各部分：梵天保护顶部，商羯罗（湿婆）保护第二部分，（93）毗湿奴保护第三部分，室建陀保护第四部分，大蛇湿舍、婆苏吉和多刹迦保护第五部分。（94）为了消灭捣乱者，诸神这样保护名为“粉碎”的旗帜。梵天亲自守护舞台中央。（95）因此，鲜花撒在舞台中央。居住在地下的药叉、密迹天和蛇，（96）保护舞台底部。因陀罗保护男主角，娑罗私婆蒂保护女主角，（97）“唵”音[19]保护丑角，湿婆保护其他角色。梵天说道：“在这里负责保护的诸神，（98）都将成为保护神。”

梵天安抚众提迭

然后，众天神对梵天说道：（99）“你应该用言语安抚这些捣乱者。首先进行安抚，然后馈赠礼物。（100）如果这两者失效，那就采取惩罚手段。”听了众天神的话，梵天说道：（101）[20]“提迭们啊！别愤怒，莫悲伤！我创造的戏剧吠陀按照实际情况，（102）构想你们和大神们的幸运和不幸。这里，不单单是你们和天神的情况。”（103）

讲述戏剧的特征

戏剧再现三界的一切情况。有时是正法，有时是游戏，有时是利益，有时是辛劳，（104）有时是欢笑，有时是战斗，有时是爱欲，有时是杀戮。对于遵行正法者有正法，对于渴求爱欲者有爱欲，（105）对于桀骜不驯者有惩戒，对于品行端正者有克制，对于怯懦者有胆量，对于勇敢者有勇气，（106）对于愚者有智慧，对于智者有学问，对于权贵者有娱乐，对于受苦者有坚韧，（107）对于求财者有财富，对于烦恼者有抉择。具有各种感情，以各种境遇为核心，（108）我创造的这种戏剧模仿世界的活动。依据上、中、下三种人的行为，（109）这种戏剧将产生有益的教训。从味、情和一切行为中，（110）这种戏剧将产生一切教训。对于世上痛苦、劳累、忧伤和不幸的人们，（111）这种戏剧将产生安宁。有助于正法、荣誉、寿命和利益，增长智慧，（112）这种戏剧将提供人世教训。知识、技术、学问和技艺，（113）方法和行为，无不见于这种戏剧中。一切经论、技艺和各种行为都囊括在这种戏剧中，（114）因此，我才创造它。你们不应该对众天神发怒。（115）因为在这种戏剧中，规定模仿七大洲。吠陀经典和历史传说中的故事，（116）圣典、法论、善行和其他事义，这种戏剧都会及时编排，激动人心。（117）模仿世界上天神、仙人、帝王和家主们的行为，这便叫做戏剧。（118）

应该祭供舞台神

然后，祖宗（梵天）又对众天神说道：“在剧场里，必须按照戏剧规则进行祭供。（119）必须伴随咒语、药草和祷告，祭供酥油和各种软硬食物。（120）这种戏剧吠陀将在人世受到光荣的崇拜。不祭供舞台，就不举行演出。（121）如果谁不祭供舞台就举行演出，那么，他的智力失效，会再生为牲畜。（122）这种对舞台神的祭供与祭祀相同，所以应当竭尽全力祭供舞台。（123）演员或财主不祭供或不让人祭供，那么，他就会蒙受损失。（124）如果按照规定，遵循经典，进行祭供，他就会获得光辉的财富，升入天国。”（125）最后，梵天说道：“就这样吧！”他和众天神一起吩咐我说：“你要祭供舞台！”（126）

以上是婆罗多《舞论》中名为《舞论起源》的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