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刺破泡沫
1848年12月5日，华盛顿特区笼罩在初冬的寒意中。
雨果站在威拉德酒店的大理石拱门下，紧了紧羊毛大衣的领口，朝国会大厦的方向看了两眼。
他刚刚结束了一场文学沙龙，但结果颇为遗憾，满怀心事的他，没有在这场沙龙中发挥应有的水平，遗憾的错过了与美丽女士独处的机会。
不得已独自一人游荡独，去逛一逛华盛顿的风景，看看美利坚的首都是什么样子。
但还未走出酒店大门，西恩就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西恩脸上的疤痕抖动，喘着粗气道：“总统的演讲结束了...没有提加州的黄金！”
“真的吗？”雨果眼睛骤然亮起，“太好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波尔克总统会在今天，在国会演讲中确认加州发现黄金的消息，从而引发全国性淘金热。
但因为他的参与，历史发生了偏差。
“是因为石油热潮吗？”
雨果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的记忆，总统之所以在国内演讲中确认加州发现黄金，主要是为了提振经济，为受到经济危机波及的美国，注入一针强心剂。
让那些失业的人，新涌入的移民，有事情做，不要待在无法满足工作岗位的东海岸。
可现在石油热潮代替了黄金的作用，每天都有无数的资金投入到俄亥俄州，每天都有人通过马车、铁路、船舶涌入到克利夫兰。
整个美国的经济似乎在石油热潮下恢复了过来，居然有了一点繁荣的景象。
甚至远在大洋彼岸的英国资本，都再次抱着英镑，来到阔别已久的美国。
“先生，你怎么还高兴呢。”
西恩压住起伏的胸口，刚才从国会外面打听到消息后，一路小跑过来，本以为雨果会很失望，结果像没事的人一样。
他很不能理解，老板之前言之凿凿的说加州有黄金，言语中透露着向往，怎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
对于金矿的消息，起初他嗤之以鼻，以为老板又在做梦，但随着《纽约先驱报》的报道，以及从西海岸不断传过来的消息，加州发现金矿已传的沸沸扬扬。
他的同事们已先一步去到加州，买了几块地，修建了旅馆，酒馆、杂货铺，成衣店，一些耐储存的物品也通过海运，发往了加州。
现在就等着总统在国会确认消息，好大赚一笔。
他不太理解雨果为何听到总统没宣布消息，还一副高兴的样子。
“让大家过了一个愉快的圣诞节吧。”雨果笑道。
说着便带着西恩，回到了纽约郊外，再次和“关押”了一年的工人过了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圣诞节之后，布鲁克姐妹回到了工作岗位。
自从上次雨果过来之后，女装成衣门店就重新装修了一番，粉嫩的颜色更加符合女性的审美，销量也随之越来越高。
艾丽莎和妹妹干劲十足，立志要为公司创造更多的价值。
不过今天，有一点不一样，一款新产品出现在了成衣店。
“女士，购买三件衣服，可以免费获得一小罐煤油。”艾丽莎微笑的做着推销，努力的完成雨果交待的新任务。
“煤油？现在是冬天，我们晚上不敢点那玩意，太刺鼻了。”女士答道。
艾丽莎指着店铺里点燃的煤油灯：“女士，这是我们公司生产的煤油，采用了全新的技术，气味不刺鼻。”
“真的吗？会不会是鲸油？”女士惊讶的捂着嘴，走到煤油灯面前，轻轻的闻了一下，居然真的只有轻微的刺激气味。
“绝不会，过不了几天，标准石油公司的煤油会推出市场，现在放在店铺里，是我们老板不愿意大家在冬季无法获得光明，先一步推出市场。”
艾丽莎笑了，市面上销售的是利马油田的煤油，那玩意刺激性太强，甚至有传言其气味有毒。
利马油田生产的煤油比最劣质的鲸油气味小一些，加上足够便宜，大家由于没见过优质煤油，故而销量很不错。
她很有信心，公司的产品一经推出，会受到千家万户的欢迎。
“真的吗，我已受不了没有光明的夜晚了。”女人大方的购买了三件衣服，满意的提着一小桶煤油打量。
“人人都能获得清洁的能源。”艾丽莎念出标准石油的口号，微笑的送女士离开，她又为雨果先生的事业做出了一份贡献。
和那位女士有同样烦恼的不在少数，已习惯了夜晚的光明，普通人迫切需要一款能在冬季，在窗户紧闭，只留一点缝隙，空气不流通的屋内能够使用的煤油灯。
而标准石油公司的产品，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短短一周的时间，在美国各个大城市，人们惊讶的发现，市面上出现了一款全新的煤油产品。
它气味小，燃烧均匀，价格和利马油田的持平。
瞬间，民众用美金做出了选择，利马油田的煤油被无情的抛弃，纷纷选择购买标准石油公司的产品。
标准石油公司的口号——人人都能获得清洁的能源，迅速传遍美国大陆。
波士顿。
“这怎么可能！”
赫尔脸色苍白，身躯不断的颤抖，艰难的看着面前的煤油灯，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款跟当初在实验室制作出来的煤油一模一样的产品出现了。
最早，当利马油田的煤油生产出来后，他以为是那些工厂设备有问题，才让煤油散发如此刺鼻的气味。
但当市面上越来越多的煤油出现，他惊讶的发现，每一家都有刺鼻的气味，似乎是煤油的共性。
他不甘心，悄悄的进行了实验，发现无论重复几次，都无法复刻在实验室的结果。
“一定是雨果，他是一个骗子。”
深感被欺骗的赫尔，在那晚砸毁了实验室的一切，要是在以往，绝不敢这么做，现在有钱了，有了负面情绪，就应该发泄。
然而冷静下后，他猜测在某个地方肯定有符合要求的石油，能够生产出气味轻微的煤油。
但他不敢说，因为无数的资金涌入到利马镇，要是发表公开声明，说你们错了，那地方的石油不能用。
赫尔将承担无法想象的后果。
日子就在担惊受怕中度过，而在今天，一款跟当初在实验室一模一样的煤油出现了，预示着好日子到头了。
“希望是在利马镇打出来的。”赫尔艰难的翻动标准石油的油桶，看到上面地址是克利夫兰，兴奋的跳了起来。
“太好了，上帝保佑！”
赫尔围着实验室开心的跑了一圈，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初在第一时间说油品不合格，三巨头还能及时止损，不会修建铁路，不会买土地建房屋，不会给打油井的工人发放超额度的贷款。
不用每天担惊受怕，夜里做噩梦。
而现在，标准石油公司的产品依旧来自克利夫兰，来自利马油田，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未来发展。
“我的春天还在！”赫尔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