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密钥

**江水**灌入耳膜的刹那，苏珞的胎记突然泛起荧光。顾承渊将她按在生锈的船体裂缝间，机械手指插进钢板接缝，暗门在两人身后轰然闭合。追兵的重击声被水波扭曲成遥远的闷响。

“呼吸。“顾承渊的唇抵着她耳垂，氧气从他颈侧芯片导管溢出。幽蓝光晕里，他湿透的白衬衫透出肋间机械结构的轮廓，齿轮咬合声与苏珞的心跳逐渐同步。

暗室地面散落着玻璃培养皿，每片都凝着干涸的血掌印。苏珞踢到半截儿童尺骨，手机电筒照亮墙上的涂鸦——两个手拉手的火柴人，标注着“渊渊“和“小雪“。

“这是我们的游戏室。“顾承渊擦亮磷火棒，冷光映出天花板垂落的千纸鹤，“你七岁那年，在这里给我装过机械蝴蝶。“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苏珞看见扎双马尾的自己踮脚给病床上的男孩看铁皮盒子。盒子里机械蝶翼正在舒展，蓝宝石复眼映着无影灯的光......

爆炸震动打断回忆，船体发出濒死的呻吟。顾承渊拽着她跳进通风管，身后通道被塌陷的集装箱封死。苏珞的毛衣勾住铁丝网，腰侧皮肤擦过管壁某处凸起——1993年的刻痕旁，歪歪扭扭刻着“要当渊渊的新娘“。

“你小时候话很多。“顾承渊突然轻笑，喉结擦过她后颈的胎记。机械心脏的运转声忽然紊乱，他踉跄着扶住管壁，指缝渗出荧蓝的液体。

**地下二层**的实验室泛着防腐剂的气味，手术台束缚带残留着褐色血渍。苏珞翻找药柜时撞落标本罐，福尔马林液里漂浮的机械水母突然苏醒，触须缠住她脚踝拖向培养舱。

“别动！“顾承渊扯断电缆缠住手腕，跃入溶液的瞬间，机械水母的虹膜闪现出苏珞母亲的瞳孔纹路。他徒手捏碎核心芯片，爆开的电流在水面织成血色蛛网。

苏珞将他拖上岸时，发现他后背嵌着半片机械触须。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渗出类似蓝宝石的结晶。“每月十五号，我需要你的......“顾承渊话音未落，突然咬住她虎口。鲜血渗入他齿间时，结晶迅速汽化成防护罩，弹开破窗而入的麻醉镖。

**整点报时**在废墟间回荡，苏珞望向舷窗外血月，终于想起今天就是农历十五。顾承渊的机械心脏发出尖锐警报，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化。

“当年你母亲给我植入的共生系统，“他扯开领口露出蔓延至下颌的电路纹，“每到月圆之夜，就必须......“突然将苏珞压倒在解剖台，犬齿厮磨她跳动的颈动脉，“需要你的体温。“

苏珞的指甲陷进他后背伤口，摸到某个凸起的开关。顾承渊闷哼一声，机械心脏的外壳弹开，露出中心旋转的蓝宝石——正是她当年遗失的项链吊坠。

“这是......“她指尖刚触及宝石表面，整艘船突然剧烈倾斜。尘封二十年的主机自动启动，全息投影在锈迹间交织出惊悚画面：穿公主裙的小苏珞正在操作台前输入密码，身后站着穿白大褂的“母亲“，而真正的林雪梅被锁在液氮舱里！

**钢索断裂声**从头顶传来，顾承渊抱着苏珞滚进防爆舱。追兵的高跟鞋声停在观察窗外，女人撕下面具，露出与林雪梅一模一样的脸：“乖女儿，该把妈妈的心脏还回来了。“

她按下引爆器的瞬间，顾承渊突然咬破苏珞的指尖。血珠滴入机械心脏的刹那，整艘明珠号残骸发出鲸鸣般的嗡响，所有机械装置反向运转，将爆炸波引向追兵所在的甲板。

**气浪掀飞舱门**时，苏珞看见那女人在火光中癫狂大笑。她颈间的珍珠项链颗颗爆裂，露出里面微型试管装的胚胎——每个都长着苏珞与顾承渊的面容。

“抓紧！“顾承渊用机械臂缠住救生索，抱着她跃入混浊的江水。下沉过程中，苏珞的胎记突然灼烧，指引他们游向江底发光的洞穴。成群的机械水母守护着洞窟入口，却在感应到蓝宝石光芒时恭敬退开。

**洞穴深处**的祭坛上，水晶棺里躺着穿实验服的女子。苏珞触到棺盖的瞬间，记忆如决堤洪水涌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母亲林雪梅，而顾家那个，是窃取记忆的克隆体！

顾承渊的机械臂突然掐住她脖颈，瞳孔变成无机质的银灰色：“抱歉，这才是最终指令。“他胸口蓝宝石开始过载，却在贴近水晶棺时，被棺中女子突然睁开的眼睛震慑。

“渊渊，“林雪梅的遗体竟发出声音，“带小雪去看萤火虫吧。“

机械心脏的过载戛然而止，顾承渊眼中有泪混着机油气化。洞窟顶部开始塌陷，他推开苏珞时，露出后颈正在倒计时的爆破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