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别不自量力

沈若薇无从忤逆齐国公之意，未免听他教训自己不顾姐妹之情，啰嗦一通耳根子不得清净。

齐国公偏心程蒹蒹，她心知肚明，一双亲生儿女也不如程蒹蒹这个外甥女来得珍贵，不外乎程蒹蒹的母亲是她父亲的心头好。

“父亲，我这就去叫上表妹。”

程蒹蒹已闻此消息，便是她早前在齐国公神旁吹的耳边风，就等着沈若薇来叫她呢。

已然换了身出挑的衣裳，打扮得分外精致，想在马球会上表现一番。

沈若薇见她有所准备，嘴角挂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表妹，父亲让我来叫你一道去宫里，你快随我和若风上马车吧。”

程蒹蒹自然看清了沈若薇的阴阳怪气神情，她不动声色的微微笑道：“表姐，能跟你和若风表弟一起去宫里打马球可真好，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必能在马球会上夺得头彩。”

“表妹，你好胜心如此之重不见得是什么好事，马球会只是娘娘召集年轻人到宫中热闹一番罢了，好添添喜气和朝气，塞场上输赢与否不重要。”

沈若薇由弟弟沈若风扶着榻上马车，织锦在一旁撩着帘子。

齐国公府的马车也相当气派，车身是由名匠打造，更是沈若薇花大价钱请人设计制作，足可坐下七八个人不显拥挤。

程蒹蒹也随之上了车，得见他们姐弟感情要好，沈若风爱护沈若薇，她却孤身一人，嫉妒之心熊熊燃烧。

“娘娘的心思我岂敢随意揣摩？表姐也还是别妄加猜测了，好胜心太重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在感情上恐怕要栽不小的跟头。”

上了马车之后，程蒹蒹便开始佩戴笑面虎面具讥讽出声。

沈若薇直言不讳，车内也就他们三人，没有什么不好开诚布公的，“蒹蒹表姐，你是在教训我？”

“我没有说表姐的意思，只是觉得天下所有的女子还是矜持一些为好，在男子面前过于突出，倘若适得其反，惹得人家反感就得不偿失了。”

程蒹蒹笑意渐浓，拒不承认她意有所指的人实则是沈若薇，却字里行间全是掩盖不住的取笑。

连不参与女子间争论的沈若风也听出她不怀好意，在暗搓搓的数落自家姐姐的不是。

沈若薇当即回嘴打她的脸，“表妹，不论输赢，我们凭借身份和本事做事，别不自量力就行，说起来你能去皇宫也是沾了我和若风的光。”

这赤裸的话令程蒹蒹感到无地自容，在铁打的事实面前，她反驳的言辞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干脆装死闭口不语。

程蒹蒹方才还笑得有几分灿烂，此刻却脸色糟糕得很，闷闷不乐的低垂着头颅，掰着没沾过阳春水的嫩生生手指摆弄。

车厢里的氛围陡变，变得死寂一片。

捱过这段漫长的入宫之路，程蒹蒹下了马车就眼含泪花，四下里打量慕云卿的影踪。

沈若薇给的委屈找慕云卿倾述，一来能离间沈若薇跟慕云卿那本就裂痕斑驳的关系，二来可以致使男人心生怜爱，英雄救美一向是美谈。

搜寻了一圈，程蒹蒹发现慕云卿的身影，快步朝慕云卿走去。

周围人多眼杂，她走近摆出可怜巴巴表情。

慕云卿注意到程蒹蒹那副遭人欺负狠了的神色，忙尾随其后，来到皇宫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

沈若薇啧啧了两声，望着离去的二人，腹诽这对狗男女真真绝配。

“慕郎，表姐今天好过分，我拿她当自家亲姐妹，她却瞧不起我，不想带我来宫里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马球赛，还说我是沾了他们的光。”

程蒹蒹扑进慕云卿的怀抱，双手环着慕云卿腰杆子，楚楚动人，声音带着哭腔。

“亏你平日还帮她说话，在我的面前数次替她美言，沈若薇这个女人真是狼心狗肺！她敢针对你，我必加倍奉还。”

慕云卿痛骂沈若薇给程蒹蒹出气，两人黏腻在一处亲昵无比，他心疼不已的捧起程蒹蒹的脸蛋，拿大拇指为她拭去晶莹的泪珠。

程蒹蒹一副深受感动的神情，吸了吸鼻破涕为笑，“慕郎，你先别生气，我说出来就好受些了，表姐的性子霸道，莫非她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她话里话外都由这种迹象。”

“她知晓了又如何？若非你出身不够，我早就娶你过门了，哪轮到她对我死缠烂打的，蒹蒹，我会风风光光把你迎进宁远侯府，让沈若薇那个累赘滚得远远的。”

慕云卿如往常一般，在程蒹蒹的面前把沈若薇踩到脚底，视程蒹蒹如珍宝，极尽呵护夸奖。

程蒹蒹虽喜欢听，可这些话一天没落到实处，一天就是空的，好听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钱花。

沈若薇似乎还在冷落惩罚慕云卿，跟慕云卿较劲。

想到沈若薇身上的实际用途，程蒹蒹仰起巴掌大的脸假意劝和，“慕郎，你莫说这种话，表姐她既然喜欢你，你就成全她有什么不好的？届时你把我们姐妹二人娶入宁远侯府，我们姐妹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不是？”

慕云卿顿时一脸嫌弃，不敢苟同的向程蒹葭表衷情，“蒹蒹，我只想娶你，别说沈若薇了，就算是簪缨公主喜欢我，我也……”

程蒹蒹的柔夷连忙覆住慕云卿口不择言的嘴，警惕的东张西望，“慕郎，你小声一点，隔墙有耳，这里可是皇宫，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大则掉脑袋的事情！”

慕云卿究竟不是那有战功傍身的迟御，别说拒绝簪缨公主了，就是说一句簪缨公主的不是，他也必受律法处置。

簪缨公主是皇家女子，打她的脸就等于打皇家的脸，慕云卿区区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世子而已，根本得罪不起皇家之人。

“我知道了，从此刻开始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避免引来口舌之灾。”慕云卿顺势拉着程蒹蒹的手，捏在手心里揉搓。

两人深情款款的对视，又互相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