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造福乡里
许久过后。
陶屠户一家五个近亲把陶禾生围成了一圈，直勾勾盯着他手里一掌宽的碎银子！
不，这哪还能叫碎银子啊！
“儿啊，这是……那位神仙给你变出来的？”
陶屠户见儿子连连点头，直接就拿过银块，上牙口来咬了。
“还真是雪花银啊！我的天老爷嘞！”
旁边的叔婶们一下就炸了锅，纷纷七嘴八舌起来。
“禾生啊，那位老神仙你在哪碰上的？”
“是啊，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二哥，这银子咱们可是见者有份啊！”
……
人堆里，陶禾生默默不语，只是嘴角一个劲儿憨笑。
仙师说了，让他明天夜里再去那草垛一趟，而且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禾生的袖管里，始终握着一个古旧的雀纹手镯，轻轻摩挲着。
“娘，是你在天上保佑我吧。”
……
另一边。
陶禾生在山头嚷嚷的时候，陶眠也远远听见了。
只不过他斗笠一压，踩着《山鹤步》的轻身之术，便飘然溜回了自家屋里。
陶眠摘掉了脸上杂物，一番梳洗后，倒是想起了先前与禾生分开时那一幕。
“仙师，你等等。”
陶禾生没走一会就去而复返，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雀纹手镯。
“这是我娘过世前留给我的，她说要是哪天啊，有人像她一样对我好，就把这个手镯送给人家。”
陶禾生垫起了脚，把手镯举得老高，十四五岁的人了，却像个半大孩子，把藏在兜里那块糖献了出去。
陶眠愣了片刻。
这世上，有什么比赤诚之心更可贵呢？
他想起了禾生的母亲顾氏，这位婶娘和薛大娘子一样，都是早年间从山外来的流民，两人也一直以姊妹相称，常常凑一起说些贴己话。
尤其是陶眠他爹过世以后，顾氏更是经常带些米肉蔬果过来照拂一二，逢年过节陶屠户杀猪的时候，还会把最好的几刀肉给陶眠一家留着。
只是没想到，书香世家出生的她，在流亡时便落下了病根，早早就过世了。
“傻小子，这东西是你娘给你讨媳妇用的，你还是好好留着吧。”
他话刚出口，便又念头一转。
那镯子泛着紫褐色的金属光泽，不像陶眠见过的任何一种材质，应该是个好物件。
禾生留着它并无大用，倒不如上贡了换个好愿望。
“这样吧，明晚咱们还来这里，到时候，你把这镯子献给古仙大人吧。”
“还能再许愿？”
“嗯，明天的愿望嘛，咱们就……变聪明。”
……
“唉，就当还了顾娘子当年的照拂之情。”
陶眠琢磨着，自己不出半月就要离开村子了，正好借着一番测试，做些造福乡里的事。
终究是人非草木啊。
第二日，他又跑了一趟百药堂，买了一枚至宝丹回来。
这东西是以水牛角的粉末为主药，辅以牛黄、麝香、冰片等诸多药材，有化浊开窍的妙用。
陶眠原本的打算，是想把至宝丹送给禾生，好让他凭借许愿之法，将至宝丹升华为真正的开智灵丹。
谁知这天夜里，光幕上又没了动静。
陶眠也由此得出一条新的结论，他不但不能直接许愿，甚至连他人许愿的因果也不能参与。
为了再验证一番，他又特意借出一枚碎银子给禾生当贡品，让禾生许了一个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愿望。
结果如陶眠所料，光幕上还是没有动静。
也就是说，只要他直接参与了因果，愿望就通通不灵了！
“这个狗系统是真他娘的操蛋啊！”
最后无奈之下，陶眠只好依着先前的想法，让禾生以手镯为贡品，许了个明慧开智的愿望。
虽然效果达不到陶眠的预期，但禾生的言谈举止，还是肉眼可见地变利索了起来。
往后数日，陶眠为了把先前得出的规则再验证一番，他继续按照计划，把十里八乡的老弱病残光顾了一遍。
一时间，尺水河沿岸的村落到处都在疯传，有一位法力无边的老仙师，来来回回在这巴掌大的地方路过。
村民们开始一个个大白天跑出去撞仙缘，可糟心的是，那老神仙是个菩萨心肠，居然只挑老弱病残照拂，真是愁哭了一众大好儿郎。
当然了，这些日子里，陶眠可不只忙活这一件事。
前前后后，一直是脚不沾地，未有闲时。
首先是炼制抓髻娃娃。
这东西需要用到符纸和上品丹砂。
符纸尚还好办，材质和医馆诊方相似，都是以蒸煮之法制成的竹纸，能凑合着用。
上品丹砂则要麻烦一些，虽然百药堂里炼制养心丹、牛黄丸会用到，可毕竟是昂贵的药引子，陶眠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搞来小一块。
东西备齐后，便是制作纸人了。
无论是剪纸还是画符，陶眠在这方面都是毫无天赋。
失败数次后，只能是倚仗着加点，勉勉强强搞出了三张丑娃娃。
有了这些纸人，后面的事便是水到渠成了。
陶眠只需每日于神台上观想，借助香火愿力把一丝元神寄藏在其中，慢慢蓄养便可。
按书上所说，短则七八日，长则月余时间，这抓髻娃娃便可供他驱使了。
除此之外，陶眠自身的修行也丝毫没有耽搁。
前往社稷学宫这一趟，他在张清望那里累计捞来了6000多点愿力值。
乍一看是不少，但真到用的时候，就成了投石入海，所以加到哪里，还是得斟酌一番。
陶眠首先考虑的，自然是《放光》了。
毕竟《道土经变》堪称奥妙玄奇之法，每一点突破，都可能带来意外之喜。
可惜的是，陶眠无论加多少点进去，都是白费功夫。
灌顶的修行感悟中，他始终是以香火神的身份在坐枯禅，《放光》的进度条也一直停留在69%。
陶眠推测，应该是张清望的修行和底蕴，已经不足以支撑这法门的修行了。
毕竟领受神通，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契合。
既然《道土经变》无从突破，陶眠便把修行的重心放回到练气上。
按《云琅二十三年志考》所说，养气初期的修士，需要通过食补、药浴以及各种修身法门，不断蓄养和打磨自身之精，然后一步步化精为气，以达成聚气成罡的境界，迈入养气中期。
可以说，这个阶段的修行和武者极为相似。
故而道考一巡过后，道院会开放武经楼，让迈入养气境的道徒们，选一门上乘武学修习。
随后的道考二巡，则会留出一个月时间，向道徒们提供宝食斋、演武坪、行功静室等地方，帮助道徒提升修行，为月末的道业之争做准备。
“咦？但我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
书上说了，养气期的道徒们因为精气流转，会出现饥饿多食和性欲旺盛的情况。
然而陶眠并没有这种感觉，琢磨一番，估计还是和《古炼气术》的修行路子有关。
有为般般假，无为处处真。
那本小册子上，可没有那么多采补精气的路子，一切主张以温养为主，靠岁月慢慢洗练。
好处是没有急功近利带来的隐患，缺点是进度慢得死人。
要不是陶眠能加点作弊，谁有那功夫慢慢磨着？
最终，陶眠把五成的愿力值，加到了《古炼气术》上。
在《道规》之中，养气境的真气有上中下三品之分，用来考校道徒们的修行。
一旦迈过这三品，便离聚成真罡不远了。
随着愿力值一点点砸进去，陶眠体内真气的成色，也在一世又一世的岁月洗练下，渐渐从下品往中品靠近。
“唉，借香火神灵修炼道门练气术，终究是南辕北辙。
耗费了3000多愿力值，才换来这么点微末的提升。
如今道考将近，那些宗门世家的子弟肯定会蜂拥而至，其中不乏所谓的道苗！
只能到时候再去忽悠一帮新的代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