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异端所在：道歉辣椒水
这种好戏，汪泉和海狗爬也要从床上爬到门口看。
走廊里，一前一后两方不断追逐，眼看着方常三人就要追到李时海，这家伙回身一喷，三个泪水直流的可怜货立马怪异地齐齐跪下，口中还不断说着道歉之语。
“这辣椒水什么来头？这么霸道？”汪泉疑惑问道。
“应该就是规则具了，拥有让人道歉的规则。”琴九回道，“基本可以确定这瓶辣椒水就是李时海所倚仗的异端所在。在经历被家属砍伤的事件后，随身携带一瓶辣椒水保护自己，这是李时海的安全感来源，异端会选择这个东西，逻辑也对得上。”
“常子！你想想办法啊！我膝盖都快废了！又不敢不继续追！”霍义一边狂哭一边大喊。
就在这时。
“方常，接着。”
“什么？”
方常下意识接下丢过来的一个黑影，到手一看，是一条小皮鞭，立马又如同烫手山芋般丢给霍义。
“拿开拿开！别让它碰着我！”
有了武器在手，霍义哭红的双眼中露出一丝狠辣。
下一次喷射来临，趁着即将跪下的空挡，他奋力甩出手中的皮鞭。
“卧草？”
道歉辣椒水的效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猛，几乎是瞬间改变了他手部肌肉的发力，跟着上半身就伏了下去。
可刚性武器与软武器终归有本质上的区别，后者有惯性，借着刚刚甩出的力道，鞭尾好巧不巧正好扫到李时海前伸高举辣椒水的右手。
得亏李时海如今是实力大减的状态，就算是霍义这个普通人使用，催眠皮鞭的催眠规则即便无法发挥完整效果，也让李时海一时脑子发蒙。
趁着这个机会，三人中被规则之力浸淫最强的哨子一个冲身打在了李时海的手腕。
道歉辣椒水应声落地。
“我打！”
继而一飞腿将面如死灰的李时海踢出三米远。
“踩！踩！踩！”
方常与哨子如同小流氓一般，毫无章法地不断踩击在小小辣椒水的钢瓶上，霍义则是默契地挡在两人身前，咏春，八卦，太极的起手式不断变换以作示警。
很快，辣椒水瓶开始变形，踩扁，踩破，内里的液体通过破口潺潺往外流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踩着流出的液体，嘴里的话也开始变成道歉。
一瓶鼓胀胀的辣椒水彻底变成一副烂样，而此时的李时海，面色苍白，气若游丝，虚弱地靠在墙壁。
他艰难抬起双眸，眼神复杂地一个挨一个病房房门望去，最后仰视在踱步至身前的方常身上。
嘴巴开合数次。
“我好像……做错事了。”
方常面色冷峻地摇了摇头。
“确实做错了，而且，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李时海低下头，“过去我以为一切都是那家人的过错，现在想想，我何尝不也是过错的一方？”
“若不是我当年的天真，觉得真的可以靠一己之力抵抗俗世规则，挽救他人性命，或许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规则……规则啊，在束缚住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保护？”
“那家人固然有错，我也脱不开关系，若是我的心态能够再强大一些，现在的我，估计还是在热衷于治病救人吧？”
“可惜没那么多如果了……”
方常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一瞬间仿佛老了数十岁的医生自我救赎般的自语，没有搭话。
代表着破碎境核心的异端辣椒水还在滴滴往外漏，等到完全漏完，也就意味着这个破碎境将彻底消失。
他赢了。
对此，方常心中或许有所兴奋，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萦绕在他心头。
他举起双手，干净，无垢，心念一动，握拳，点点细沙仿佛从空气中凝结，一点一点附着于拳面，很快给双手戴上了一层“薄拳套”。
就在这时，身后琴九的声音响起。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
琴九犹豫着，走得很慢，来到方常跟前才开口问道：“你……和那一位……”
“不关你的事！”方常当即厉声打断道。
“行，那我换一个问题。”琴九深吸一口气，看向方常泥沙覆盖的双手，“七神柱的力量，是属于你的还是属于他的？”
“七神柱？”方常举起手，“你说它？什么是七神柱？”
“七神柱是……”话音一半被止住，琴九摇摇头，“算了，是你的还是他的又如何呢？你只要记住，你们两个，绝对不要在其他重启成员的面前使用这个力量。”
“为什么？喂！别走啊！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该死的谜语人。”
方常恨恨咬咬牙，看向一旁的哨子。
“别看我，我刚加入重启，我也不知道。”
算了。
至少听琴九的语气，这种操控沙土的能力应该挺了不得就是了。
至于用不用？
方常靠的从来就不是武力，常方？他更喜欢拳头。
一切都好似尘埃落定。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下，黄色的路灯将医院大门照得通亮，这里没有正常世界的规则管理局临时指挥部，也没有心焦如焚的被卷入者家属，只有冷清静谧，偶尔有几辆出租车驶过。
“会是真的吗？”方常喃喃自语。
按照官方公布出来的信息，破碎境外头的一切都是假的，如同游戏中的远景贴图，整个破碎境，仅有涵盖的范围内能够自由活动，里面的人不能出去，外面的“NPC”更是没办法进来。
可是，江怀凌出去了啊。
还是在方常眼睁睁看着的情况打开教室门走出去的。
这让方常开始怀疑规则管理局放出来的消息的可靠性。
“别多想了，现在已经算是加入官方机构，找机会去问问陈林君这方面的事情，对自己人她总不会有所隐瞒吧？”
方常摇摇头，将这些谜团暂且抛诸脑后。
就在这时，一阵尖叫突然打破深夜的寂静。
“啊啊啊啊啊啊！囡囡！囡囡！你别吓妈妈！”
“医生！医生！有没有人啊！”
“救救我女儿！”
是刚刚想要替李时海求情的妇女的声音，只见一道病房的门迅速打开，她抱着女儿冲了出来，怀抱中的小人儿，已然陷入深度昏迷，鼻腔内不断涌出大量鲜血。
一见着现场唯一穿白大褂的琴九，妇女仿佛看到了救星，抱着孩子狂跑过来。
“医生，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这里是破碎境，琴九只是被赋予了医生的角色，哪里真的会什么医术。
妇女其实也大概了解这一点。
但她是真的没其他办法了。
一阵令人心绞的沉默弥漫开来。
“可以让我试试吗？”
“这个娃娃几年前我曾救过一次，而且，被我医死的那个男人……也是同样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