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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巫相之术
薛二说到这里,冷月婵忽然问道:“找到了?你找到了白莲教?他们真有这种法术么?”
薛二点点头:“我不知怎么走到沁阳的一处大山里面,当时已经快饿死了,路过不少人家都要不到吃的,就瘫在一个破庙门口等死,这时候过来一个老头,倒了碗水给我,我喝了立刻精神了不少。”
冷月婵立刻看向了我,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说那老头是给薛二下药了。
薛二接着说道:“老头领着我进了破庙,对着庙里的一面墙一挥手,我就看见我家大人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两眼带着埋怨,盯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这时候那老头手上弄了几下,就见一朵白莲飞到了主人的头上,眼看着他浑身血污尽退,人都精神了不少。”
赵青云忽然说道:“白莲净秽消浊念、前世今生尽往来。”
这句话一出,薛二立刻看向了赵青云:“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老道嘿嘿一笑,一抬手,让薛二接着往下说。
薛二接着说道:“我一见老人的神通立刻就跪下了,说出了我的想法,老头叹了口气,一挥手,那面墙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神灵。”
傅青聍皱着眉问道:“神灵?你怎么知道是神灵?”
男人情绪明显平稳了一些:“我觉得就是个神灵,那是个蛇身人面的东西,在云朵中翻滚,我当时吓了一跳,随后就像梦醒了一样,睁开眼,眼前就放着一本术,写着《巫相术》。
我笑着问道:“此书就是复活之道么?”
薛二点点头:“是的,我虽然识字不多,但是在老头的指导下,用自己的血喂养了主人的皮囊,果然那皮囊就动了起来,老头告诉我,只有加入白莲教,才能复活主人,我就入教了。”
“从丁戊奇荒至今,都过去二十三年了,你这复活之术也不灵啊?怎么到现在还是人皮?”
傅青聍的话让薛二的脸上一阵难看,不过却没再跟傅青聍争辩,反而看着窗外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啊?舵主说想要救人,先要死人,而且需要仆人的肉、仇人的骨、贱人的血,而且还要我集齐半生的功德才行。”
“他要你如何集功德?”七叔问道。
薛二惨笑了一声:“自然是听圣教驱使做事,从河南到直隶,后来又到了奉天,一路钻山入林破龙断脉,就是为了坏掉大清的风水。”
傅青聍冷着脸问道:“北山白花洞的瘟人香、欢喜岭山神庙的毒老鼠,还有角瓜山的鬼棺都是你们弄的?”
薛二斜眼看看傅青聍:“白花洞那三个孩子都是我拐的,全都是仇人的后代,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我们过来四个人,每人脸孔都未必是真的,而且交代的活儿都不一样,我们相互之间绝不打听。”
赵青云忽然问道:“你来船厂多久了?为何最近才开始作案杀人?你又是如何找到的仇人家眷?”
“你们想什么我都知道,无非让我供出教内的兄弟,还有背后帮助我的人,我都快死了为何还要让你们如愿?”
薛二靠着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我忽然说道:“你让人骗了,而且被骗了二十几年,直到现在你都没醒悟过来?你真觉得你能复活薛松?”
薛二神情一阵犹豫,不过却看着我问道:“你凭啥说我被骗,我入白莲教这么久,虽未见到复活术,可是奇门术法也见了不少,你怎么就知道《巫相术》无用?”
我叹了口气:“你根本就是被执念迷住了眼睛,据传说,巫相是开明六巫中的一个巫神,人面蛇身,本身他精的是算命之术,根本就不是医道,何况后来他还被人杀了,连自己都没救活,你还会相信所谓的巫相之术?”
薛二一愣,不过却还是两眼看着我,等我接着往下说。
我接着说道:“你说的这个法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巫相术,而是一种炼尸术,借人皮去杀人,吞噬魂魄血肉,最后成为走尸,你们舵主不知道为何要害你,还加上了一条仆人的肉,他那是想要了你的命,薛松是根本不可能复活的。”
这番话说完,薛二的脸上透出了一股怨气:“你不用往下说了,不管你说的对不对,我都要死了,对主人,对白莲教,我都败得一塌糊涂,”
薛二说着话惨笑一声,猛地将身上的破棉袄敞开了,火光照耀下,我看见他身上能割的肉几乎都割过了,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白骨。
“我告诉你人皮杀的都是谁,第一个就是吕文财的弟弟吕文金,主人把他的心挖了出来,第二第三是王军的两个儿子,第四个是孙家的儿子,然后是孙玉书,最后那个是吕文财的女儿,至于那个官爷,是让人皮吓死的。”
薛二身上还有很多伤口在流脓淌血,他龇牙咧嘴地将棉袄裹紧,疼得脸色雪白直冒冷汗。
七叔皱着眉看了眼薛二,扭头对我说道:“我得马上找车把这家伙送医院,再拖下去人就完了。”
说完跳出窗户,消失在了夜色里。
薛二看着七叔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将死之人,还往哪儿送啊?最后还不是伸脖子一刀么?”
我忙说道:“衙门如何判罪是以后的事情,我们总不能让你死在眼前不管,见死不救我们做不到。”
薛二接着说道:“最开始我只放点血喂那人皮,每次喂完,它都会飞出门外,头几次我都在后面远远跟着,看见它杀了吕文金,杀了那两个王家的儿子,可后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不敢跟着出去了。
傅青聍冷着脸问道:“你是良心发现,不忍心看那残忍的场面?还是怕被人看见暴露了?”
薛二斜了傅青聍一眼:“我真怀疑你怎么当的差,那人皮出去都是在半夜,每次都能在外面遇到想杀的人,大冬天怎么这么巧?你就不觉得奇怪?”
傅青聍一愣,刚要再问,我连忙一摆手,让薛二接着说,这家伙已经油尽灯枯,随时都能死过去,多听他说一句,就是一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