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困境

为了说明复杂性对现代社会的影响之深，我们就用电影做个类比吧。20世纪70年代，好莱坞拍摄了很多灾难片，题材有沉船、建筑物燃烧、飞机坠毁、齐柏林飞艇爆炸、电梯坠落、地震、雪崩、洪水、核泄漏、海啸、飓风等等。每一部电影都是关于某一特定人群的逃生故事，它们都描述了某一段时间发生的某一场灾难，在大多数电影中还会有一个英雄来拯救世界。这些英雄以超人般的能力历经艰险，挽救灾难中的幸存者，最后再回归正常生活。

电影中的灾难展示了一个复杂的情景，但它们都是一次性灾难，当影片结束、演职人员的名字开始滚动时，灾难就会结束。

如果把现代社会的复杂性拍成电影的话，我们会看到地震、雪崩、洪水、核泄漏、海啸、飓风同时暴发的场面，每一种结果都使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人类被困于沉船、燃烧的建筑物、坠落的飞机、齐柏林飞艇、坠落的电梯中。然后，外星人出现了，流星撞上了地球。故事还没完，灾难出现得更加频繁，更加严重。要逃离这一混乱局面，我们需要很多英雄，他们每个人都必须不断地变得更强大、更快速、更敏捷，才能应对不断出现的灾难。他们必须在一起高效地工作。

我们现在生活的时代远比托夫勒和比尔当初预见的复杂得多。但大部分组织却仍然在沿用20世纪70年代的方法来解决复杂性。它们非常清楚问题所在，但还是按顺序一次解决一个问题。它们不思改革，好像生存下去就像走出飞机、电梯、飞船，生活又恢复到正常那么简单。它们仍然信奉“慢工出细活”，结果是小事故变成了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