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谁？
到了驿馆，众人住下已是华灯初上，生皮带着二兽正欲出门溜达，被石靳叔拦住，令他们回屋歇息，并让他把羊啸和古兴叫来。
羊啸，古兴跟随石靳叔来到崔头领下榻的房间，进门一看是一厅堂连着卧房的结构，那武将已换便服与头领相对席地跪坐在地毯上。
见他们进来，就吩咐他们在两侧坐下，然后就向那武将说道：”索将军，昨日一战，就是他击杀了黑衣蒙面人。”然后伸手一指羊啸。
那索将军好奇的打量着羊啸，就见羊啸正襟危坐，面容略黑，但鼻直口方，目如朗星。正值少年，但身形高大，胳膊粗壮有力，两手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索将军看罢叫了一声：”好，好一个少年英杰，”遂问道：”你可知被你击杀之人为何人呢？”
羊啸拱手答道：”回将军话，那些黑衣人来的突然，小子不知。”羊啸看得出这位是久经战阵之人，所以为表示尊重自称小子的。
索将军呵呵笑道：”不知也罢，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那些人是黑汗国的黑甲军将，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竟然在你手下不敌一合，可真是个少年豪杰呀！”
听着索将军的夸奖，羊啸不为所动，仅仅是颔了一下首，崔头领又转向古兴介绍道：”这位是敦煌城守之子，正是他带唐使追上商队并将密信送来的”。
索将军看了一眼古兴：”令尊可好，当年我们三方共抗黑汗，吾与令尊也在一起并肩作战。虽然我王自立，但还是心向中原，我甘州索家与归义李家也是近亲呢，和张大将军一样，根可都是在中原啊！”
古兴赶紧答道：”承蒙将军惦记，家父也时常念起与将军之情。”
索将军哈哈大笑，夸古兴会说话，然后就悠然的说道：”于阗，归义与我甘州三方结盟共抗黑汗之势，已历数十年，虽然也有纷争，但联盟始终未破。皆是我们唐人在其中间穿针引线，极力维持啊！自安史之乱后，中原王朝离乱纷争，又有黄贼之祸，更让大唐分崩离析。我们的祖辈就是那时迁徙至此，后又追随张大将军征战，虽然现时势弱，吾辈当团结一心共守边疆，不负先辈开疆之功业！你们此行中原意义重大，万望竭力而为。诸位：某在此拜托各位，一定要保护唐使安全返回，促成主藩盟约，使我西域唐人有所倚仗！”
索将军说完，站起身行躬身一礼，众人忙起身还礼。送索将军出驿馆，石靳叔吩咐二人回去歇息。
崔头领叫住石靳叔随他回房间，二人落座后问道：”羊啸这个小子看着与你亲近，观其面貌似是中原之人，其家世你可知晓？”
石靳叔捻着短须回答道：”这个羊啸，其父羊望与判官大人和我，同为前金山国主麾下，可惜在抗黑汗贼时被围战死沙场。那时这小子才出周岁，其母伤心欲绝，病重卧床不久就去世了。判官大人将他与奶奶接至家中，待如亲子。在奶奶的照料下才长大成人，此子看似憨厚却聪慧异常，又勇力过人，隐约听说其祖父是中原名将，却不知何人，此行前受其奶奶嘱托到中原祭祖，此子当知其祖上何人。”
崔头领凝思道：”羊啸？近世并无羊氏之名将啊？可是隐姓？”
”极有可能”石靳断然接道，崔头领点点头，自言道：”若是如此，此子可用。好了，明日还要赶路，休息吧！”
唐高宗初年，回鹘首领婆闫助唐平定突厥叛乱有功而落户于甘州，后又编入唐赤水军。安史之乱后大批回鹘人自漠北迁至甘州，其势渐大，在贺兰山，秦州，凉州，合罗川，肃州，瓜，沙州等地皆有回鹘部落。
吐蕃统治时期，因王朝内乱，无暇顾此河西走廊的番汉杂居之地。以张议潮为首的部落发动起义，推翻吐蕃的统治，攻占瓜，伊，肃，甘，鄯，河，西，岷，兰，廓十州之地自立，向唐王朝请封，唐宣宗置归义军于沙洲，张大将军为节度使，回鹘各部也一一归附。
归义军内部民族众多，强势迭起，战乱纷仍，甘州回鹘部落融合壮大，也自立为王。因外部强藩林立，生存艰难遂采取远交近攻之策略，积极发展与中原地区的关系。且于归义军、于阗等策略相同，因而互通姻亲，抱团取暖，才艰难延续下来。
甘州回鹘顺化可汗，药罗葛仁裕，接父兄的基业获得部族元老的支持和众部落首领的拥护，延续既定国策，向唐王朝诚心归附，使国中安定，部民安康，正表现出欣欣向荣的发展之态。与沙洲归义军，于阗国联盟，共抗吐蕃与黑汗的侵扰，重用唐人的文臣武将，保持贸易通畅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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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幕已经拉下，忙碌了一天的晓晨，并没有停下工作，电脑屏幕频闪，使他眼睛干涩难受，滴了两滴闪亮滴眼液，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中却不停计算着数据。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紧跟着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领导要的汇报必须交啊，开会要用的。”晓晨触电一般弹起赶紧答道：”马上写好，写好了，我会放你桌上的。”
然后就听”咣当”门又被关上。晓晨听着脚步声在走廊上渐渐走远。”就知道催催催！”愤懑的情绪充斥着脑袋气恼地骂道：”这丫咋成催命鬼了，再催！老子他妈的不干了。”骂完似乎心情好多了。
又重新坐下来盯着电脑，把汇报前前后后过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移动鼠标发送打印。然后快步奔到主任室，从打印机取出汇报，浏览一遍：”啪”的一声拍在主任办公桌上。边舒展着疲惫的四肢，边走出主任室。
刚转过牛栏直角时，就听到手机传出熟悉的铃声，李玉刚女声《贵妃醉酒》的音乐，使晓晨一下子全身舒服了不少，拿起手机看都没看就接通了：”喂：你好，”就听到听筒里传出和蔼的声音：”晓晨，饭做好了回来吃吧。”
妈妈的声音传来，晓晨马上回答道：”好的，马上回去，你先吃着，不用等我。”妈妈接着说：”你姐带着珠珠回来了，都等着你呢！””好，让珠珠先吃着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刚放兜里，就听到铃声又响起，掏出来一看是大勇，一接通就听里面大声喊道：”晓晨，自由曙光308快来！”刚想回绝说答应妈妈回家吃饭，就听见大勇调笑着说：”静静想听你唱《贵妃醉酒》呢。”
听到静静也在，晓晨顿时精神一爽，不自觉的答道：”马上到”，然后就拨通家里电话告诉妈妈，去与静静约会，就飞快的下楼，骑车奔向自由曙光。
晓晨带着很诚挚的笑容，推开308包厢门，抬眼四望就见静静坐在两个美女嫂子中间，拿着瓶可乐喝着。他也不顾小涛和大勇那撕心裂肺的《满江红》，紧走几步，拿起一瓶啤酒就凑到静静面前。
”来…晚了…我认罚，”小心的试着在可乐瓶子上轻轻地碰了一下，看到静静没有反对，心情一兴奋就豪爽的一仰脖，就将啤酒灌了进去。大勇媳妇没等晓晨喝完，就抓着晓晨胳膊将晓晨推到静静身上，静静一躲，晓晨的酒就倒在自己的T恤上，包厢内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就到了高潮。
一曲《贵妃醉酒》唱罢，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晓晨，看着静静娇羞的面庞，他陶醉了！八年了，抗战也该结束了，一想起在爱情的路上的酸甜苦辣，晓晨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抓住静静的手，迸出了藏在心中多年的一句话：”嫁给我好吗？”
静静看着晓晨眼角的泪，顺着鼻子流下来，微笑着点点头。这时包厢内除了音乐声，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感觉太突然而又不突然。小涛拿起啤酒向众人说道：”咱们庆贺一下！”
晓晨也如释重负，抓起啤酒瓶来干杯，当所有人的瓶子碰在一起时，祝贺声也同时响起，晓晨又是一仰脖干完一瓶，然后就嚎啕大哭，边哭边喃喃的道：”八年，我等了八年才成功，”
静静也禁不住热泪盈眶，”我也等了你八年，你才说出口，”然后俩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众人一看很知趣的悄悄的离开包厢，将门关上，把这个世界留给了他们两。
一夜的狂吹，晓晨将贵妃醉酒唱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精疲力竭，才各自散去，朦胧中商定长假要去敦煌莫高窟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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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伙都在忙碌着往骆驼身上装货物，崔头领从外面回来向大家说。”今天再休息一天”，也不说原因，就叫上石靳叔往客房中走去。
不多一会儿石靳从客房里出来，叫上羊啸，古兴，生皮去街上闲逛，并吩咐护卫们看好货物。二兽也一步不落的抱着小獒跟在后面。拐了几个弯儿，就来到一条繁华的商贸集聚区，街两边商铺林立。
听着南腔北调的吆喝声，众人都兴致勃勃的一家挨着一家店铺的进，什么也不买，纯粹闲逛。石靳叔领着头在前面走，眼神儿并没有在商品上，倒是盯着人一个一个的看。
生皮直往各色美女身上瞅，遇见合意的就把人送出老远，然后就自我陶醉的道”够味！“
古兴面色阴沉，盯着不远处一个大汉，似乎要随时出招制服他。
二兽怀抱着小獒一直望着卖吃食的，脚下迈不动步，看没人理会，就强咽口水追了上去。
羊啸面目呆滞，梦游一般的跟着走。一夜的梦境让他变得不认识自己。那个离奇的世界，那狂暴的音乐和着酒香，还凝结在脑中。
我是谁？羊啸吗？可记忆中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声光电器以及工程图纸这里一样都没有。是晓晨吗？可这满目古色古香，古装古建？
还有静静又在哪里？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像一具僵尸一样，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街口。眼前顿时豁然，脑中”嘣噔“闪出一个词：”穿越，在那个时代，相当流行的一个词。”
为什么会这样？人家穿越都穿到王府皇宫做纨绔，千金！而我却落在这荒漠孤城，悲哀呀！莫非是唱《贵妃醉酒》，冒犯了大唐皇帝，被流放三千里？可这岂止是三千里，而是万里之遥，还他妈的是无期！悲催呀！
不行！就算穿越也得知道穿越到那个年代了吧？别是穿到魔兽时代，还没有出场就喂了野兽变成了粪粪了！应该不会那么背吧！这个身体的我是从敦煌来到这里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哪？
要去中原？应该要走河西走廊，听说这里是什么苏州？绝对不是。应该是肃州吧？后世没有肃州，有甘肃！哪这个肃州是酒泉还是武威哪？
是什么年代呢？听说那两个人是唐使。哦！穿到大唐也不错呀！
不对！我奶奶说我好像是李存孝的孙子，那个李存孝应该是什么人的义子，还是最牛逼的存在。日闯三关夜抢八寨好像是打的什么人的起义军?安史之乱？不是吧！那是郭子仪。黄巢！对！对！对!是黄巢！可那已经是唐末了呀！
我操！现在是五代十国时期！还他妈的唐使，是后唐好不好！伪唐好不好！
我操!悲催呀!这他娘的是个标标准准的乱世呀！也不知道那个宋太祖赵匡胤生出来了没有。嗨!管他个赖皮生没生哪！他偷了人家柴氏江山，弄了一个软不拉几的宋朝，常年被人胖揍！丢尽了汉族人的脸！
哎？好像不对？好像在他之前有人把什么燕云十六州给丢了？不是丢的！是送给辽国的。对！是石敬瑭。就是那个汉奸卖国贼。碰见了就弄死他！
一路腹诽着命运不济，正垂头丧气的走着。突然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上，抬头一看，妈呀！一黑铁塔般的人物站在面前，下意识的向人说了声：”对不起。”那人看对方说话好像受到很大侮辱般，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就砸了过来。
羊啸下意识的躲过，用手指急速的点向大汉肋下，大汉像是遭到电击一般，倒向旁边一根立着的杆子，咔嚓一声，杆子应声而折。拴在杆子上的马好像是被关了很久的死刑犯突然被释放，蹭得一下，就带着杆子飞奔出去。紧接着就是无数声的惨叫和倒地声，大汉一看马跑了也不顾着寻谁的不是，从地上爬起来，就飞奔着追马去了。
一连串的动静，周围的人都呆住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羊啸怎么回事，羊啸回答：”不知道？“只有二兽在旁边嘿嘿直笑。
石靳叔训斥道：”别傻笑了，去看看吃点啥？”二兽一听到吃，立马精神百倍，立刻前面带路找吃的去了。
一座半球形圆顶，四方形的建筑，立在集市的中央位置。各式各样的饮食摊，杂乱无章围在建筑周围。
二兽抱着小獒，站在一个手抓饭的摊点前，咽着口水，摊主殷勤的照顾的食客，看也不看二兽一眼。
众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摊主马上过来招呼道：”贵人们先喝点奶茶，手抓饭马上奉上”。二兽生气的喊道：”还有我，我也要一碗，”就在石靳叔旁边坐下。石靳叔微笑着拍了拍二兽的头，摊主看了看众人，好像明白了什么，熟练的也给二兽倒了一碗奶茶，很快就给每人端上一盘手抓饭。
石靳叔边吃边扫视着四周，古兴从石靳叔警惕的目光中好像读懂了什么，也随着是石靳叔的目光向四周看着。
羊啸好像不习惯手抓着吃饭，吃两口就拍拍手上粘着的米粒。二兽却什么都不顾，就像啃鸡爪一样，每一口都把手舔得干干净净。
太阳还是肆无忌惮的蒸烤着大地，幸亏有风吹来丝丝凉意。
这顿饭吃了不知有多长时间，二兽已经清光所有人的盘子，咕咚咕咚的把奶茶灌进肚子，站起来，抚着鼓胀的肚皮，晃着身子，向那座建筑走去。
大家都好像不认识他一样，无视他的离开，摊主目送他离开，回头向这边看了看，欲言又止，继续忙碌着。
石靳叔抓了把铜钱数也不数拍在桌子上，起身也跟着走了过去，羊啸他们紧跟着，并用目光搜寻着人群中二兽的身影。
一大群人围在那建筑前指指点点议论着，羊啸拨开人群，把二兽拉到身边。抬头向里面看去，就见一群喇嘛装束的十个僧人，呈半圆形围坐在建筑面前。大声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就听旁边有人说道：”吐蕃来的喇嘛来与摩尼神挑战了，这回来了十个，看着像是要替前日挨打的喇嘛报仇吧！”
旁边有个人接道：”摩尼神怎么会怕喇嘛的报复？神通一现就怕喇嘛就尿裤子了。”突然又有人呼喝道：”混蛋!佛爷才有神通，摩尼教有个屁神通。”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紧接着扭打在一团，围观的人群呼啦让开给二人腾开场地，起哄着让二人越打越起劲。
此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壮汉，不由分说的帮着一个人殴打另一个人，人群中有几个人呼喝一声就冲进战团，场面顿时失控打成一片。
羊啸此时才看清那个壮汉，正是逛街时袭击他的那个人，看他们打的热闹就抽身出来，刚一转过身，只见这边喇嘛们与摩尼教众也正打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