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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偷窥
云中桑小学时候的班主任老师姓董,如今已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不过老太太看上去精神极好,面色红润,脸上时常带着笑容。心态好才能够长寿,沈跃不由得有些羡慕眼前这位老人了。
沈跃首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随后问道:“董老师,您还记得有个叫云中桑的学生吗?”
沈跃这样问是有原因的:第一,云中桑这个名字比较特别;第二,云中桑的父亲曾经职务不低;第三,估计云中桑从小成绩就不错。当然,作为最近这起群体性事件的制造者,他还没有被媒体爆料出来,因为案件还没有最终判决。
果然,董老师即刻就笑了:“怎么不记得?他小时候可是我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
沈跃恭维道:“您的记忆力真好。他后来和我是同行,成了一位优秀的心理学家。”
董老师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起来,说道:“我知道,听说前不久发生的那件事情就是他干的。真想不到啊,当年那么听话的一个学生,怎么就变成罪犯了呢?”
看来坊间的传言传播速度确实迅捷。沈跃道:“人嘛,就像树木一样,在生长的过程中总是会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自然和人为的因素都会影响到这个过程,有的长成了参天大树,有的却变成了盆景,还有的会被砍伐,做成家具。人的成长过程也是一样,您说是不是?”
董老师点头道:“你说得真好。不过他小时候真的很讨人喜欢,成绩一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
沈跃问道:“那时候云中桑的父亲还只是大学里面的一位普通教师吧?”
董老师仰头想了想,道:“好像刚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云中桑是插班生,三年级……对,三年级的时候。”
“您想想,那时候在云中桑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是我带着他进教室的,那天他身上穿着一套西装,小孩子穿的那种。那时候学生穿西装可是非常罕见的。后来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我发现云中桑在哭,一问他才知道是他同桌的男同学欺负他了,那男生用削铅笔的小刀在他衣服袖子上划了个口子。我批评了那个同学,还叫来了他的家长。事情不大,不过这件事情我印象挺深的。其他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云中桑那个同桌的父亲是干什么的?”
“记不得了。我教过的学生太多了,而且时间太久远,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当时云中桑那个同桌的家庭情况应该非常好,平时被娇惯坏了,因为自己没有那样一套西服而心怀不满。小孩子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才会做出欺负新同学的事情来。”
“听你这样一讲我还真的想起来了,那个同学好像叫陈志,他父亲是省教委的副处长。”
嗯。儿童时期,新环境,被欺负。这三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已经足以形成心理阴影并令其扎根于云中桑的潜意识之中。
此外,这起发生在云中桑童年时候的事件里面还包含着另外一条信息:当时云中桑的父亲尚未从政,只是一位普通的大学教师,而陈志的父亲却是一名官员,想必在陈志的潜意识中云中桑就应该被欺负。这就是集体无意识在起作用。要知道,文化是可以进入到我们的基因里面传承下去的,官重民轻的观念一样可以进入一个孩子的潜意识。不管怎么说,这起事件给云中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伤害。
或许,正是因为这起看似并不大的事件造成了云中桑父亲后来的从政?一位省教委副处长的儿子欺负了自己的孩子,而高校处于当地教委的管理之下,想必当时云中桑的父亲也就只能忍气吞声,而追求权力的种子或许就在那一刻开始在他的心里发芽。
心理分析的相关理论认为,我们任何人的行为都有着内在的心理动因,由此,沈跃完全相信自己的这种猜测已经接近真实。
而云中桑后来成了一名优秀的心理学家,在父亲自杀后想必也会极其自然地从心理学角度去分析父亲当初会选择那样一条路的原因;而这起事件必定在他童年的记忆中烙下了深刻印记,由此追溯到父亲从政的最初原动力也就并不奇怪了。那么结果呢?自责?嗯。或者他会将父亲的死最终归结于是自己的责任?不,不应该仅仅是这样。以云中桑内心狭隘、睚眦必报的性格……
想到这里,沈跃的心里猛然间紧张起来,急忙问道:“陈志现在在干什么?您知道吗?”
董老师摇头道:“不是你刚才提醒我,我根本就想不起这个人来。我是个小学老师,学生们长大后还能够记得我的并不多。”
沈跃点头,拿起电话给康如心拨打:“马上帮我查一个人的情况……”
陈志,男,现年三十一岁。早年从本省师范大学毕业,后来通过父亲的关系进入省城某重点中学任教师,五年后成为该所中学的副校长,一年后转正。正当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之时,某天在应酬后不幸因醉酒从一道长石梯顶端跌下,造成颅内血肿,经抢救后脱离生命危险,但至今依然生活不能自理。
人的一生中充满着未知,我们也因此对命运充满敬畏。然而陈志的命运却让沈跃感受到了一种恐惧……太凑巧了,他出事的时候正好是云中桑归国不久。而且,这件事情的发生完全符合云中桑的心理动因。更何况,云中桑有制造出这起事件的能力。
资料上有陈志的照片,年轻帅气,眉眼间意气风发。而此时沈跃面前的这个人却像烂泥一般瘫坐在轮椅里,脑袋歪斜着,一只手不停地在抖动。沈跃见到他的时候保姆正推着他在联排别墅的小院中晒太阳。
沈跃问保姆:“他能说话吗?”
保姆点头:“可以,就是有些词说不大清楚。”
沈跃走到陈志面前,蹲下,问道:“你还记得你小学时候的同学云中桑吗?”
陈志咧嘴笑了,点头道:“我和他一直是同学,从小学到高中。”
想不到是这样。沈跃又问道:“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样?”
“一直很不错。”
“听说上小学的时候你欺负过他?他刚来你们班上的时候。”
“不会吧,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没有撒谎。但这并不奇怪,那时候他还很小,愤怒的情绪骤然而至,而且他自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所以陈志忘记了这件事情很正常。可是他想不到,那一次的伤害却永远存留在云中桑的心里。
“刚才你说你和云中桑的关系一直很不错,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那时候我们两家人在同一条街上住,我们上学、放学都在一起。”
经常在一起并不能说明心里的恨不存在,只不过是存留在潜意识里面不自知罢了。更何况那时候的云中桑并不懂得心理分析。应该是在他父亲自杀之后,云中桑潜意识里面的东西才开始苏醒,再后来,当云中桑充分掌握了心理学的理论与技术之后,仇恨才被彻底唤醒。
现在,沈跃需要证实这个猜测。
“你们一直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
“听说云中桑从看守所里面逃跑了?这究竟是不是真的?”陈志问道。
沈跃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兴奋的表情。这是什么样的心理?幸灾乐祸?心理平衡的需要?嗯,应该都是。
出身于官员家庭,学业、事业一帆风顺,从一贯优越的环境中瞬间跌落到如今生活不能自理的状况,这种心理上的巨大落差任何人都承受不起。而云中桑从日本留学归来,成了心理学博士,如今却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两个人的人生也就差不多同样悲惨了,这不能不让陈志从中获得一点点心理安慰。也许,还不只是一点点……
“你们上大学期间有过联系吗?”
“很少了。他上的是名牌大学。”
“他出国期间呢?”
“我是听别人说他出国去了。”
“他回国后是不是主动联系过你?”
“不,是我联系的他。我听说他回国了,就召集同学一起聚了几次会。”
“那时候你已经是副校长了吧?”
陈志的眼神亮了一下,可是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回答道:“是啊……”
“你和他单独在一起过没有?比如一起喝茶、吃饭什么的。”
“我不喜欢去茶楼,包括咖啡厅。那时候我经常在外边喝酒,都是一群人。不过他请我去过一次咖啡厅,因为是他特地邀请我去的,我不好拒绝。”
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内心往往比较浮躁,更害怕孤独,和一群人喝酒确实是摆脱孤独的直接方式。
“当时你们在咖啡厅里面都谈了些什么?”
“就随便说了些话。反正就是闲聊。”
“所以你觉得很无趣,到后来脑子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了,是不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
沈跃微微一笑,道:“其实云中桑这个人很无趣,是吧?”
“他太闷了。同学聚会的时候话也不多,喝酒一点都不豪爽,始终端着留学博士的架子。”
沈跃若有所思,问道:“云中桑的父亲当领导的时候你父亲是什么职务?”
“省教委常务副主任。他父亲是一个地级市分管教育的副市长。”
这句话里面包含着一种潜意识里的高高在上,还有蔑视。沈跃淡淡一笑,问道:“其实,一直以来你都瞧不起云中桑,是吧?”
陈志愣了一下,回答道:“以前可能是吧。可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
接下来沈跃分别拜访了云中桑初中和高中时候的班主任老师。云中桑初中时候的班主任回忆说,他只记得一件事情:“我是教语文的,初三的时候有一次我发现云中桑的作文本里面有一封求爱信,那封求爱信是写给班上最漂亮的那个女同学的。那封信就在当天布置的作文后边,没有写完,还没有从作文本上撕下来。作为初中老师,我们是非常关注学生早恋问题的,于是我就把云中桑叫到了办公室。我很注意工作方法,并没有在他面前提起那封信的事情,而是提醒他现在年龄还小,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可是我说了半天他一直在那里心不在焉的样子,后来还问我,‘我的成绩已经是班上第一名了,你干吗对我说这些?我都做了什么了?’我一生气就把他的作文本扔他面前,对他说道,‘你自己看看吧’。结果他看了后竟然朝我冷笑了一声,说,‘这不是我写的!’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我也是最近才想起这件事情的,听说他犯了罪。”
沈跃想了想,皱眉道:“也许那封信还真不是他写的。当时您注意笔迹没有?”
班主任老师说道:“现在我记不得了,不过我想,当时我肯定是注意了的。”
沈跃在心里唏嘘。当时云中桑还是一名初中学生,心中并无城府,竟然敢于在班主任老师面前生气,这正好说明那封信根本就不是他写的。或许那也是陈志的杰作?
此时,他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的那个猜测了。潜意识里面的仇恨复苏之后,云中桑催眠了陈志。
很显然,在云中桑开始回顾造成父亲死亡的各种因素的过程中,回忆起了童年时被陈志欺负的经历,以及陈志一直以来从骨子里对他的蔑视,还有恶意的作弄,这一切都可能成为他复仇的动因。
可是,这或许依然只是云中桑内心世界的一部分,对目前寻找他下落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任何帮助。
云中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老师姓简,极瘦,个子高高的,五十多岁年纪的他手上燃着一支香烟,大背头,看上去像个文人。
“云中桑?记得,当然记得了。当时高考他可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可惜了……”
“您对他了解多少?”
“不太了解。高中阶段我们着重注意学生的成绩,对成绩忽然下滑得厉害的学生才会特别关注一些。云中桑的成绩一直都很好,不需要我们特别注意。”
“陈志呢?这个学生您还记得吧,他父亲是省教委的领导。”
“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陈志……他本来成绩很不错的,可是高三的时候成绩下滑得厉害,后来只考上了我们省内的一所普通师范院校。”
“什么原因造成的?”
“他喜欢上了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
沈跃心里一动,问道:“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苏什么来着?对不起,想不起来了。”
他可以想起省教委领导儿子的事情,但是却忘记了当时班上最漂亮的女学生的名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沈跃笑了笑也就没有再问。
从简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后沈跃直接给康如心打了一个电话:“再帮我查查陈志的家庭情况。”
康如心在电话里面笑道:“我已经查过了,他父亲现在是省政府的秘书长,陈志原来的妻子叫苏文文,陈志出事后不久二人就离婚了。孩子今年七岁,跟着苏文文。还有,云中桑的父亲以前和苏文文的母亲是同事,两家还是邻居。”
沈跃开始不敢再相信自己一贯以来的认知。难道初三时候的陈志就已经有着如此深的心机?
到现在为止,沈跃完全可以相信那封所谓的求爱信就是陈志制造出来的。也许当时苏文文对云中桑很有好感,但那样的一封信足以让云中桑成为同学们的笑柄并因此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难道后来陈志的成绩下滑也是故意的?不,也许是我想太多了,我不能用成年人的思维模式去想象一个初中生的心理状态。
同样已经三十一岁的苏文文仍然很漂亮,顾盼之间显现出一种成熟美。这一次沈跃特地带上了康如心。即使是普通的交谈,心理学家也可能习惯性地要去触碰对方的灵魂,所以沈跃一直都有着自我保护的意识。
“她真好看。”康如心低声对沈跃说道。沈跃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他也这样认为。
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后,沈跃直接就问道:“我们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下云中桑这个人。”
苏文文的脸一下子红了:“为什么找我?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至少你们曾经是同学。难道不是吗?而且我还知道,以前你们家和云中桑家是邻居,你和他之间应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
“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我知道云中桑出事了,可是他的事情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干吗来找我?”
“对不起,可能是我开始的时候没有讲清楚。云中桑从看守所里面逃跑了,我们必须尽快抓到他。你也知道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心理学家,想要抓到他确实很难,所以我们必须要在充分了解他的情况下才可能从中去发现一些线索。我这样说你能够理解吧?”
苏文文点点头,道:“可是,我也并不了解他啊。我们以前确实是邻居,但是后来他们家就搬走了,自从我们上大学后就一直很少联系了,后来就是陈……陈志召集同学们聚会的时候见过他几次。”
她说的是真话。沈跃想了想,又问道:“中学的时候你喜欢过他,或者是对他有好感,是吗?”
苏文文的脸一下子又红了:“那时候年龄小,他的成绩那么好,所以……”
“那么云中桑喜不喜欢你呢?他向你表白过,或者是你是否发现过他的眼神里面有那方面的意思?”
“好像有过吧。他看我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
“初中时候还是高中时候?”
“高中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男女同学之间懵懵懂懂的有着那样的感觉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沈跃点头道:“你说得对。对不起,我必须还要问你一个问题。既然你和他相互间都有好感,应该说在上了大学后就可以相互表白了啊,可是为什么你们之间就不再有任何联系了呢?”
苏文文不说话了,脸上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心里隐藏着某些事情。沈跃用真挚的目光看着她,道:“现在我们非常需要得到你的帮助,请你告诉我们关于云中桑的所有事情。好吗?”
“……因为一件事情,我就开始讨厌他了。”
“什么事情?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们。谢谢你。”
“他,他偷看我洗澡。”
康如心惊讶地发出了一声轻呼,沈跃看了她一眼,康如心急忙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坏。”
沈跃却不以为然,道:“怎么能简单地用‘坏’这个字眼去评价那时候的他呢?青春年少时的我们,谁的内心里又没有过那样的冲动?”说着,他看着苏文文,问道:“他从来都不曾在行为上侵犯过你,是吧?”
苏文文却反问道:“偷看女人洗澡难道不叫坏?”
沈跃道:“我的意思是说,不能简单地用‘坏’这个词去评价那个时候的他,毕竟当时他还没有成年,自制力相对较差。当然,这件事情对你来讲肯定是受到了伤害,心理上的伤害。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偷看?当然是因为难以抑制的欲望与冲动。但是他却并没有进一步付诸行动,这说明他的心里还有着最起码的理智。而且我完全可以相信,当时他的心里是充满着愧疚和害怕的。对不起,我是心理学家,看待事情的视角和你不大一样。苏女士,这件事情后来你对别人讲过没有?”
苏文文摇头道:“我怎么好意思讲?只不过从此就再也不理他了。”
“后来呢?你对陈志讲起过这件事情没有?”
苏文文依然在摇头,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更何况我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这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从苏文文那里出来后,沈跃如此对康如心说道。康如心却不以为然:“善良?那她为什么要和陈志离婚?”
沈跃叹息道:“刚才我都没有问她这个问题。一方面这个问题与云中桑没有关系,另一方面其实我很理解她。我们当中的很多人是非常现实的,他们认为婚姻也不一定都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之上。苏文文那么漂亮,年龄也不算大,人这一辈子其实非常短暂,她没有责任和义务非得将自己的人生捆绑在一个已经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男人身上。她有选择的自由。”
“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但是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所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但是你不能用你的世界观去衡量和要求他人。”
“好吧。沈跃,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以前在调查案子的过程中,康如心也经常这样问沈跃,而且都是在案情处于最迷茫的时候。而现在的沈跃在经历了几起案件的锻炼之后,已经变得不再浮躁、焦虑,他已经对自己树立起了绝对的信心。他说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大概了解到了云中桑的成长过程,对他的心理发展也有了最初步的掌握。收获挺大的。”
康如心急忙问:“说说,你都有哪些收获?”
“首先,我找到了云中桑心理阴影产生的根源,而且这次的群体性事件很可能并不是他的第一次犯罪,现在我基本上可以判定陈志的现状完全是由云中桑一手造成的。也就是说,云中桑的潜意识中是存在着犯罪动因的。其次,云中桑曾经有过偷窥女性洗澡的经历,这说明他对性有着难以克制的欲望,也正因为如此,他会和倪小云发生关系也就并不奇怪了。而且我可以由此推测,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女性并不止倪小云一个。再进一步我也就非常怀疑他与前妻离婚的原因很可能并不仅仅就像警方所掌握的资料上面说的那样。”
“可是,这对我们如何再次抓住云中桑又有什么帮助呢?”
“当然有帮助。你想想,一个对性有着如此强烈渴望的男人,特别是在遭受如此巨大失败打击的情况下,他很可能更需要通过那样的方式去发泄因失败带来的极度焦虑情绪,以此达到心理上的平衡。所以我认为他现在最可能是住在某个与他关系非同寻常的女人家里。”
“如果他和某个女人有真感情的话,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如今警方已经通缉了他,谁还敢收留他呢?”
“是啊。也许有些情况我们到目前为止还并不知道。”
“那怎么办?”
“走吧,我们去龙警官那里。现在我特别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