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求生指南:修罗场攻略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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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囚笼微光与贪婪之网

矿洞深处的死寂,被彻底粉碎了。

时间仿佛凝固在时狸那双焕发出纯净圣光的手掌上。灼目的白光,如同坠入深渊的寒星,瞬间驱散了弥漫的血腥与绝望。碎裂的岩石映照着她苍白却坚毅的面容,如同被神祇的光辉镀亮。数十道目光,从惊骇到茫然,再到无法言喻的狂热,如同无形的锁链,将她牢牢钉在狼藉的废墟前。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喘息,以及……心潮翻滚的无声惊涛。

被光芒笼罩的狼族少年阿力,正怔忡地低头看着自己那条被压断、此刻却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止血、收口、甚至开始凝聚新鲜血痂的腿。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酥麻中带着新肉蠕动的伤口边缘,仿佛触摸着一个易碎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幻梦。他抬头望向时狸,那双因痛苦和绝望而浑浊的灰蓝色狼眼,此刻盛满了无法理解的敬畏,一滴浑浊的泪混合着煤灰滚落。“不疼了……”他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轻得几乎被心跳盖过,“兽神在上……”

“生命祭司!是真正的生命祭司回来了!”角落里,那名老鹿族矿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枯槁如树根的手指剧烈颤抖着,在胸前划出一个繁复而古老的图腾,那是对上古时期传说中拥有治愈之力的兽神侍者的最高敬拜。他的呼喊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祭司大人!”“兽神显灵了!”“我们有救了!”……低语迅速汇聚成虔诚的、带着哭腔的潮涌,如同压抑了千年的岩浆终于找到了喷薄的缝隙。越来越多的矿工匍匐在地,额头顶着冰冷的、沾满同伴鲜血的岩石地面,仿佛要借助这卑微的姿态,将那份失而复得的、渺茫却真实的希望紧紧抓住。

圣洁的光晕尚未完全散去,矿洞内弥漫着一种近乎神迹降临的震颤感。然而这份神圣,在暴力的阴影面前不堪一击。

“闭嘴!你们这群下贱的矿渣!都给我滚起来去清理石头!”监工头领铁爪如暴熊般的怒吼猛然撕裂了短暂的、脆弱的神圣氛围,狂暴的音浪震得矿洞顶簌簌落尘。他双眼血红,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巨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腥风冲入人群,沉重的皮鞭如同黑色的毒蛇撕开空气,厉啸着狠狠抽向那些跪拜的身影!鞭影所过之处,惊叫与痛呼迭起。

然而,那饱含恶意的鞭梢在距离跪在最前方、护住阿力的时狸仅半尺之处,却诡异地戛然而止!并非仁慈,而是铁爪那张横肉纠结的熊脸上,此刻清晰地翻滚着一种混杂了贪婪、惊惧、以及被冒犯后的狂怒的复杂情绪。他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时狸身上,像是要从她苍白的身躯里抠出那神秘力量的来源。一个能瞬间治愈重伤的能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矿奴了!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能动摇墨泱大人根基的珍宝!或者……一个需要立刻扼杀的祸患?但墨泱大人的命令是不能伤其性命……

两种念头在铁爪脑中激烈交锋,最终对总督的恐惧短暂压倒了狂怒。“嘶……”他粗重地喘息着,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咆,收回了鞭子,但脸上的狞笑更甚,“把这妖妇!立刻!给我拖到最底层的禁闭室去!谁敢靠近她一步,格杀勿论!”他咆哮着补充,阴狠的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矿奴,如同冰水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微弱火苗。敬畏的目光瞬间被恐惧替代。两名如狼似虎的狼族守卫粗暴地架起几乎脱力的时狸,拖着她,如同拖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踉跄着消失在矿洞更黑暗的深处。

矿场总督府的最顶层,墨泱宽敞到冰冷的石厅内。

这里没有矿底的腥臊与尘土,只有昂贵的石材铺就的地面反射着冷光,空气里弥漫着名贵熏香的淡薄气息。墨泱并非端坐于象征权力的大椅,而是斜倚在一张铺着某种雪白魔兽皮毛的卧榻上,姿态慵懒随意。然而,他摊开的掌心上方,悬浮着的晶蓝色凝神晶石,却正发出前所未有的高频震颤!那晶体内不再只是缓缓流淌的光晕,而是无数道冰蓝的光丝如同活蛇般疯狂流窜、碰撞,将冰冷的光斑投射在他俊美却异常冷漠的侧脸上,变幻不定,诡谲莫辨。

墨泱的金瞳专注地盯着晶石,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细微的、冰刃般锋锐的弧度,带着一种发现稀世珍玩般的兴味。“三号矿洞,能量波动峰值……如此纯粹的生命波动,穿透了矿场厚重的岩层和符文屏障……”他低沉的自语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又毫无温度,“果然是她的抚慰之力。比在石厅那次试探性的溢散,强了何止十倍!玄麟这条疯蛇,倒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本座送了一份大礼……纯净度,果然是核心的关键。”他指尖微微用力,一丝更冰寒的气息涌入晶石,那躁动的光芒似乎稍稍驯服了一些,但内部的能量激荡并未真正平息。

一名佩戴着蛇头徽章、侍从模样的冷峻青年无声地出现在卧榻旁,躬身呈上一张以特殊矿石磨制的薄片:“总督大人,铁爪传来的紧急密报。”声音刻板无波。

墨泱眼皮都未抬,依旧看着水晶:“念。”

“矿工暴动危机化解,但……那名雌性罪奴当众施展了极强的治愈之力,彻底复原了一名塌方重伤者。目击者甚众,矿奴群体中已开始流传将其视为神迹显圣的言论……”

“神迹?”墨泱终于从水晶上移开视线,那双无情的金瞳转向侍从,唇角那抹弧度里充满了刻骨的讥诮,如同在看一群在泥坑里打滚还要试图膜拜云彩的蠢货,“愚昧总是那么廉价又好用。不过是一头价值被低估的实验体提前亮出了自己的獠牙罢了。”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凝神晶冰冷光滑的表面,仿佛在抚摸猎物的肌肤,“告诉铁爪,人给本座看牢了。再有什么闪失……就用他那身肥膘和熊胆,去实验室为新型融合药剂做点贡献。”

侍从身体微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立刻躬身:“是。”身影迅速退入角落的阴影。

墨泱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凝神晶,看着里面映照出的、隔着层层岩石之下隐约的一点纯白微光,轻声笑道:“纯净的抚慰之力……不仅能‘安抚’躁动崩溃的矿奴精神……”他眼中的贪婪之光愈发炽盛,“不知能否‘安抚’暴走的融合基因呢?真让人期待啊……”

“咣当!”

沉重的、铭刻着符文的金属牢门被粗暴地甩上,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源。巨大的回响在狭窄逼仄的空间内震荡,震得时狸双耳嗡嗡作响,本就透支的身体几乎站立不稳。一股浓郁的铁锈味混合着某种陈年血液干涸后留下的腥臭,以及一种冰冷、滑腻的蛇类腥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然而,比这些肮脏气味更让时狸心悸的,是空气中无所不在的精神压制力!那感觉如同实质的、布满针尖的冰冷寒流,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脑海,持续不断地刺痛、干扰着她的思维和感知,带来一阵阵眩晕和恶心。这正是顶层石厅那种压制力的源头和放大版!无数无形的尖针,仿佛要钻透她的颅骨,熄灭她刚刚激发过力量后残存的温暖。

这里比矿坑底层更加黑暗,更加绝望。

“嘶……”

就在时狸强忍着不适试图适应黑暗时,角落深处,一声极其压抑的吸气声穿透了粘稠的死寂,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时狸的心脏猛地一缩!在这绝对的黑暗中,那声音近在咫尺!她猛地回头,凭借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门缝渗入光(也许是矿石自身的磷光?)勉强勾勒出角落里一个轮廓——一个人形蜷缩着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他的手腕和脚踝处,赫然扣着远比普通矿奴镣铐厚重、粗壮得多的黑沉金属锁链!锁链上布满了同样闪烁着暗淡幽光的繁复符文,在黑暗中像一条条盘踞的毒蛇。那人裸露在破败衣衫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但苍白之下,似乎有墨色的鳞片纹理若隐若现,随着他艰难而沉重的呼吸微微翕动。

当时狸的目光终于聚焦,试图看清那双黑暗中窥视着她的眼睛时,恰好一道微光(或许是远处矿道火把的短暂反光?)极其微弱地扫过那个角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竟是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如同最原始的野兽,在绝对的黑暗中骤然放大、收缩!里面没有恶意,却充满了足以吞噬一切的疲惫、麻木,以及在这一刻因为感知到某种极度熟悉又极度陌生波动而掀起的惊涛骇浪!

“你……”一个沙哑到极点的声音摩擦着响起,如同两块破碎的砾石在相互刮擦,“你身上的精神波动……矿洞里的那道抚慰之力……是……是你?!”

玄麟?!时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被重枷锁在矿场最深囚牢里的、瘦削枯槁如同风中残烛的囚徒,竟然是墨泱曾断言已死、传言中那个惊才绝艳又诡异疯狂的蛇族基因学大师?

玄麟似乎完全无视了时狸的震惊。他异常艰难地想要移动身体,沉重的镣铐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碰撞声。他猛地前倾,将那张几乎只剩下苍白皮肤紧贴锋利骨头的脸暴露在微弱光线下。长期不见天日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右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新旧交叠的陈旧疤痕,仿佛被反复切开过无数次!此刻在暗光下,那道疤如同一条扭曲的丑陋蜈蚣,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他的琥珀竖瞳紧紧锁定时狸,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他们……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的力量……为什么能穿透‘噬魂金’的禁魔领域?!”他喘息着,声音急促而破碎,“这不可能!‘噬魂金’能吸收隔绝一切能量!为什么你的光……能照进来?!”

总督府偏厅廊柱投下的阴影里,白羿如一尊冰冷的银甲雕塑,默然矗立。铁爪那夹杂着浓烈熊族体味的唾沫星子几乎飞溅到他覆盖着细密银灰色鳞甲的下颌上。铁爪因激动而气喘吁吁的报告,在他听来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幕布,断断续续:

“……那小贱妇当众施展邪术!简直妖言惑众!现在那些矿渣看她的眼神都像见了祖宗!白羿将军,我就说当初在死斗场就该一枪毙了她!留下她就是祸患!指不定她就是玄麟安插的暗桩,来破坏墨泱大人的凝神晶计划的……”

白羿垂在身侧的双手,在军服宽大袖管的掩盖下,用力紧握成拳,覆盖着鳞甲的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更深的灰蓝色,发出细微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骨骼摩擦声。脑海中那个蜷缩在自己羽翼下瑟瑟发抖、哭得鼻子通红的小女孩的身影,和矿尘弥漫、血污遍体中徒手撕开绝望、绽放出纯粹圣光的时狸,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形象疯狂地交错、碰撞、撕裂。

“她的‘邪术’,刚刚救下了一名濒死的矿工。”白羿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冷硬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铁,骤然打断铁爪喋喋不休的咆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铁爪显然没反应过来,巨大的熊头一懵:“啊?”

白羿的目光从阴影中抬起,锐利如鹰隼,直直刺向铁爪那双充满暴戾的眼睛:“矿场劳役守则,第一百零七条补充细则:凡在塌方、透水等突发重大事故中,积极主动参与施救、有效挽救他人性命者,经核实,可减免三日劳役。并优先分配医疗及食物配给。”每一个字都清晰、刻板,如同宣读法典。

他修长的手指探入胸前军装内侧,精准地抽出一枚约半掌大小、雕刻着展翅鹰徽和交叉矿镐的银质令牌,毫不犹豫地甩手掷在铁爪脚下冰冷的光滑石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带我的令牌,立刻去医疗队。给今天在塌方中受伤的所有矿工,尤其是那个叫阿力的狼族少年,领取双份额的伤药。”白羿的命令没有丝毫回旋余地,“即刻执行。”

铁爪脸上的凶横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错愕和一种被冒犯的羞怒。他瞪大眼睛看着地上那枚象征白羿将军权限的银令,又看看阴影中白羿那张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冰冷鳞片反射着幽光的侧脸。这算什么?公开偏袒那个罪奴?

可未等他发出任何抗议,白羿已倏然转身,坚硬的军靴踏在光滑地板上发出利落而急促的回响,迅速没入回廊更深处的黑暗中,只留下一个散发着凛冽寒气的银色背影。他紧握的拳头一直没有松开,尖锐的指尖早已刺透了紧贴皮肤的里衬,深深嵌入掌心覆盖着鳞片的皮肉中,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正缓缓渗出暗红血珠的创口。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在口腔内——那是他每次情绪剧烈波动时,下意识咬破自己口腔内壁带来的。阿力那双从绝望到敬畏到恐惧的眼睛,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灵魂深处。他曾无数次在战场上见过这种眼神,有对敌的恐惧,有对生的渴望,却从未见过对一个被他亲手送上刑台的“罪人”流露出的……信仰之光。

禁闭室深处,令人窒息的寂静重新笼罩。只有镣铐冰冷的重量和无处不在的精神针刺在提醒着存在。

“……‘噬魂金’?这就是你手上这些鬼东西的名字?”时狸勉强压下翻腾的眩晕感,靠在冰凉的金属墙壁上,声音嘶哑地问道。玄麟的激动让她感到极度不安,却又像抓住了黑暗中的第一根浮木。

玄麟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全身,沉重的锁链哗啦作响,更显得他身体的虚弱。他像是耗尽了刚才那股力气,疲惫地向后靠回墙壁,仰起头,脖颈处细密的墨鳞显得格外清晰。黑暗似乎给了他些许喘息的空间。

“没错……专门研发出来,针对我们这种……”他喘息稍定,声音沙哑依旧,却淬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剧毒,“用来对付所有可能威胁到墨泱那套凝神晶矿奴控制体系的……‘不稳定因素’。”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压制那涌上的滔天恨意,“洛琳……我的研究助手……就是因为‘不稳定’,才死的。”

“洛琳?”时狸心下一沉。

“一个……还没学会完全控制自己天赋的小蛇族兽医学徒。”玄麟的琥珀竖瞳在黑暗中变得幽深,仿佛穿透了时间,看到了遥远的、血色的过去。他的语调平静得可怕,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刀,“她天生拥有一丝微弱的‘安抚’精神的天赋……她自己几乎都没意识到。只是在给那些因为高强度精神压制接近崩溃边缘的矿奴处理外伤时,总会让矿奴情绪莫名平复一些。”

他伸出那只布满实验伤疤的手,颤抖着抚摸向自己右腕那道最狰狞的疤痕,指腹感受到那凹凸不平的粗糙血肉纹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墨泱的狗嗅到了异常。”他猛地抬眼,盯着时狸,眼中的剧毒几乎要喷涌而出,“他们把她抓进了实验室!活生生地……在她清醒的状态下,反复刺激、抽干她的血液、提取她的神经素……就为了研究她的基因如何产生那一丁点微弱得可怜的抚慰之力!最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化作毒蛇吐信般的切齿诅咒,“就因为她觉醒的那一丝力量,足以微弱地干扰凝神晶对特定频率的精神控制!墨泱需要的是绝对听话、没有情感、不会反抗的工具!而不是能拥有抚慰心灵、带来希望能力的‘人’!”

时狸感到血液在瞬间凝固,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活体实验……抽干血液……就因为那一丝微弱的安抚之力?!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玄麟像是欣赏着时狸脸上的惊怖,突然发出一阵低沉而神经质的笑声。笑声在密闭牢房里回荡,带着绝望的癫狂。他猛地用枯瘦的手指扯开胸前早已破烂污秽的衣衫,露出瘦骨嶙峋的胸骨。

“看到了吗?!”他几乎是在嘶吼,声音因激动而破裂,“这才是我背叛他、被他钉死在这里的真正缘由!这就是他给我的‘烙印’!”

在他心脏正上方,紧贴肌肤的地方,赫然烙印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极其复杂的烙印!那印记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皮肉上,呈现出一种扭曲凝固的暗红色,边缘甚至能看到焦炭化的组织,仔细辨认,那正是一个高度凝练、复杂程度远超矿奴镣铐符文的放大版——凝神晶图案!此刻,这烙印在黑暗中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如同余烬般的暗红色光晕。

“它叫‘晶种’!”玄麟的声音如同地狱恶鬼的低诉,“它是墨泱控制体系真正的核心枢纽之一!是我……用尽手段试图破坏它、反向控制它之后……被他强行种下的‘惩罚’!它和所有矿奴身上的符文镣铐直接连接!它持续燃烧着我的精神、我的生命力,来滋养他那个庞大的控制网络!这层‘噬魂金’牢笼和精神压制场,就是为了禁锢它,或者说禁锢我这个‘核心节点’!”

他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琥珀竖瞳却死死盯住时狸,里面燃烧着一簇疯狂又病态的幽火,仿佛要将她也点燃:“你的力量……你的抚慰之力……很纯净……纯净到可怕!它刚才穿透噬魂金压制的时候,我感觉到心脏上的这颗‘毒瘤’,它……它在微微震颤!它在恐惧!”

“听着!小祭司!”玄麟的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带动着沉重锁链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几乎是扑向前,不顾一切地靠近时狸,嘶哑的咆哮在时狸耳边炸响,带着铁锈和血腥的气息,“想救这些可悲的矿奴?想打破这该死的凝神晶地狱?必须先毁了这颗‘晶种’!但强行破坏它,所有的能量反噬会第一时间顺着连接网络把我撕成碎片,同时也会引爆所有连接者——也就是所有矿奴身上的禁制符文!墨泱的设计歹毒无比,一旦节点被外力摧毁,所有终端都会启动自毁程序!结果是所有人一起死!”

黑暗的牢房里,他的声音如同绝望深渊中的最后挣扎:“但你的力量……你的那种纯净到极点的抚慰之力……也许……也许能在破坏它的同时,净化和消弭掉部分反噬……只有‘净化’……而不是‘毁灭’……才能切断连接而不引发连锁崩溃……”

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身体佝偻成一团,沉重的镣铐将他死死束缚在墙角,仿佛是命运钉下的最后一根钉子。咳声稍歇,他仰起那张写满痛苦与绝望的苍白面孔,琥珀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火焰,直射入时狸因巨大信息量而剧烈翻腾的眼底:

“这是一场必死的赌局。合作,或者就在这里一起腐烂,成为墨泱永世矿奴帝国的奠基之石。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