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韩信崭露头角,助汉攻齐灭赵
我叫韩信,世人称我为兵仙,说我打的仗完全无法复刻。
此时汉王帐内的牛油烛得噼啪作响,映着刘邦眼中的血丝。我跪在蒲团上,手中的竹简还带着巴蜀的湿气,那是昨夜与一众谋士挑灯夜战的成果。“将军真有把握?”汉王的声音沙哑,案上未动的酒盏已凝了层油膜,“赵军号称二十万,陈馀又非庸才。”
“大王,容我细细道来。”我展开地图,营帐内的谋士们纷纷围拢过来。李左车被俘后,他的兵法见解常被我引为参考,此刻仿佛他也在这讨论的氛围中。“井陉之道狭窄如肠,若强攻,我军必陷入被动。”我的指尖划过地图上井陉口的位置,“但陈馀迂腐自大,耻于用奇谋。诸位以为,该如何破局?”
谋士蒯通率先开口,他捻着胡须,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大将军,若效仿孙子‘能而示之不能’,佯装兵力不足,诱敌出击如何?”
“此计虽妙,但恐难骗过陈馀。”我微微摇头,目光扫过众人,“陈馀熟读兵书,对虚实之道颇为警惕。若仅用此计,反而会暴露我军意图。”
“那依大将军之见?”另一位谋士急切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背水一战。”话音刚落,营帐内顿时响起一片惊愕的议论声。
“大将军!”灌婴腾地站起来,铁盔被碰得哐当作响,“兵法云‘右倍山陵,前左水泽’,背水扎营乃兵家大忌,这不是将士兵置于绝境吗?”
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望向灌婴:“正因是绝境,方能激发将士死战之心。”我展开另一张地图,上面详细标注着赵军营地与绵蔓水的位置,“赵军据险而守,若不置之死地,如何后生?我再分两千轻骑,趁夜色埋伏于赵军侧翼。待赵军倾巢而出追击我军时,这两千人便突袭其营地,拔旗易帜。赵军见营垒已失,必军心大乱,届时我军前后夹击,可一战而定。”
蒯通沉思片刻,点头道:“此计一环扣一环,妙!但关键在于那两千轻骑能否成功突袭,还需挑选精锐之士。”
“正是如此。”我赞同道,“我已暗中挑选了军中最敏捷善战的骑士,他们必能完成任务。”
“可万一陈馀识破我军计策,坚守不出,我军粮草不足,又当如何?”有谋士提出担忧。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馀自诩正义之师,又轻视我军。见我军背水扎营,定会认为我等不懂兵法,必急于出战以显其能。这便是他的死穴。”
众人听后,纷纷露出恍然之色。我抚过腰间新配的虎符,冰凉的触感让掌心微微发颤。三年前在项羽帐前做执戟郎时,何曾想过今日能与一众谋士如此畅快地讨论兵法?那时我多少次在深夜握紧手中长戟,看着项羽的背影咬牙切齿——他明明知道我能为他平定天下,却始终将我视作蝼蚁。如今机会终于来了!“大王请看,”我展开地图,表面沉稳,内心却在疯狂嘶吼着证明自己,“井陉之道狭窄如肠,陈馀若依李左车之计,扼守关隘、断我粮道,我军必败。但此人性骄,定耻于用奇谋,臣正可……”这不仅是战略分析,更是我向汉王、向天下宣告自己能力的宣言。
“好!”汉王猛地拍案,震得竹简上的朱砂字迹模糊,“就依将军所言!若此战得胜,关中一半赋税任你调配!”他起身时带翻了酒盏,暗红的酒液在地图上蜿蜒,恰似即将铺开的血路。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我向天下证明自己的机会,也是汉王能否与项羽分庭抗礼的关键。我暗暗发誓,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韩信绝非池中之物!
出军那日,朔风卷着黄沙扑在脸上。三万汉军步卒列阵,长矛如林,却掩不住士兵眼中的不安。“大将军,真要背水扎营?”副将灌婴扯着嗓子喊,他的铁盔被风吹得哐当作响,“兵法云‘右倍山陵,前左水泽’,此番犯了大忌!”我握紧缰绳,乌骓马不安地刨着蹄子,脑海中闪过在街头受胯下之辱的画面,那时众人的嘲笑仿佛还在耳边。而现在,我要用这看似违背常理的战术,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赵军据险而守,若不置之死地,何来后生?”我冷冷回应,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夜色渐浓,我率两千轻骑衔枚疾进。月光洒在赵军壁垒上,哨兵的梆子声清晰可闻。“记住,”我压低声音,看着身旁年轻的骑士,他的喉结紧张地滚动,这让我想起曾经同样紧张的自己,“待赵军倾巢而出,便拔其旌旗,换上汉军赤旗。”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诺”声,却掩不住战马偶尔的嘶鸣。我望着远处的山峦,想起李左车在赵王帐前侃侃而谈的模样——若此人掌兵,今日胜负难料。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我不断在心中祈祷,希望陈馀的傲慢能如我所料,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黎明破晓时,汉军擂鼓前进。赵军壁垒中涌出黑压压的人群,戈矛映着朝阳,恍若一片金属铸成的海浪。“放箭!”陈馀的声音从城头传来,破空声中,前排汉军如麦秸般倒下。我握紧剑柄,感受着掌心的汗水浸透布条,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后撤!”我突然下令,汉军阵型顿时大乱,士兵们丢盔弃甲,向绵蔓水狂奔。看着士兵们惊恐的表情,我内心满是愧疚,但我知道,这是必须要走的险棋。只要能诱出赵军主力,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追!”陈馀的吼声带着狂喜。赵军如决堤之水涌出营垒,踩踏着汉军的尸体。我回头望去,见他们盔甲歪斜,队列松散,心中冷笑——骄兵必败,诚不欺我。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愤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我要让这些曾经轻视我的人付出代价!待赵军主力尽出,我猛地转身,长剑直指敌阵:“将士们!后退是死,前进也是死,何不拼个功名!”汉军齐声呐喊,声震云霄,疲惫的身躯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辉煌的未来,只要拿下此战,我将名震天下!
激战正酣时,赵军突然骚动起来。我望着后方营垒升起的赤色旌旗,眼眶发热——那两千轻骑得手了!多年的压抑、屈辱在这一刻化作激动的泪水,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汉军已破赵营!”不知谁喊了一声,赵军顿时阵脚大乱。我挥动长剑,带领汉军如猛虎般扑向敌人。陈馀在乱军中左冲右突,他的银甲沾满血污,眼神中满是惊恐:“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长剑刺穿他咽喉的瞬间,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那声音里有压抑多年的愤懑与狂喜。我终于证明了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被人耻笑的胯下小儿!
灭赵之后,齐王田广如惊弓之鸟,在历下屯集重兵。我站在黄河岸边,看河水裹挟着冰块奔腾而下,忽然想起汉王使者郦食其的话:“大将军只需按兵不动,我凭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降齐国。”那时他捋着胡须,眼中满是轻蔑,仿佛我韩信的十万大军,不及他一番说辞。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我在项羽帐下不得志时,何尝不是被这样轻视?我一定要用实力让所有人闭嘴!
“报——齐国已与汉议和!”斥候的禀报让营帐内一片欢呼。灌婴笑着递来酒碗:“大将军,这下可省得我们渡河苦战了!”我望着地图上历下的标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齐国虽弱,田广却非昏君,怎会轻易献城?过往的经历让我深知,不能轻易相信表面的和平。忽有细作来报:“齐军并未撤防,且在加紧修筑工事。”我将酒碗重重砸在案上,酒水溅湿了地图:“郦食其误我!齐王分明是缓兵之计!”心中的愤怒与不甘达到顶点,我绝不能让到手的机会溜走!
夜色中,我召集谋士们商议。“大将军,此时进攻齐国,郦食其性命难保啊。”蒯通皱着眉头说道。
我握紧腰间佩剑,沉声道:“战机稍纵即逝。若等齐王布好防线,我军将陷入苦战。至于郦食其……他既夸下海口,便该料到今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可这毕竟关乎道义,若是传出去,对汉军名声不利。”有谋士担忧道。
我望向营帐外的夜色,目光如刀:“天下未定,名声何用?况且,齐国早有反意,此番不过是拖延时间。我们若错失良机,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让汉王陷入危局。”
众人听后,虽有顾虑,但也明白我的决定不可更改。“传令下去,”我下令道,“三更造饭,五更渡河!”副将张耳面露难色:“大将军,郦先生尚在齐国,此时进攻……”“战机稍纵即逝!”我打断他,声音冰冷,“若等齐王布好防线,我军将陷入苦战!至于郦食其……”我望向对岸,目光如刀,“他既夸下海口,便该料到今日!”我知道这一决定可能会背负骂名,但为了实现战略目标,我别无选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在我心中反复回响,成为我坚定决心的支撑。
汉军渡河时,天刚破晓。齐军显然未料到我们会突袭,营垒中一片慌乱。我骑在马上,看着士兵们架起云梯,听着他们的喊杀声混着战鼓声响彻云霄。突然,城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郦食其被五花大绑,田广的长剑抵在他脖颈。“韩信!你若攻城,我便烹了此人!”田广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握紧缰绳,乌骓马不安地嘶鸣。郦食其望着我,眼中满是怨毒:“竖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那一刻,内心剧烈挣扎,良知与野心在激烈交锋。但最终,战略目标战胜了一切,“攻城!”我咬牙下令。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头,郦食其的惨叫淹没在喊杀声中。我的双手微微颤抖,虽然告诉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心中的愧疚却难以消散。
当汉军的战旗插上城头时,我望着田广的尸体,忽然感到一阵疲惫——这胜利的滋味,竟如此苦涩。灭齐之后,我站在临淄城头,望着广袤的齐国大地。秋风掠过麦田,掀起金色的波浪。远处传来百姓的歌声,却听不真切。“大将军,汉王遣使来贺。”亲兵的声音打断思绪。我接过诏书,看着上面“加封三万户”的字样,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些荣耀,是用多少人的性命换来的?曾经受胯下之辱时渴望的荣耀,如今真正得到了,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夜深人静时,我常在帐中翻阅兵书。烛火下,那些熟悉的文字仿佛有了生命。孙子云“兵者,诡道也”,可这诡道背后,是无数家庭的破碎。想起井陉之战中那些背水一战的士兵,想起被烹杀的郦食其,心中五味杂陈。我不过是汉王手中的剑,指哪便刺向哪,可这剑,何时才能入鞘?过往的经历、如今的地位,让我陷入深深的迷茫。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也不知道这无休止的战争何时才能结束。
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三更。我披衣起身,望着天上的明月。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还有士兵们的低语。明日,又该整军出发了吧。汉王与项羽的对峙愈发激烈,天下大局未定,我韩信的路,还长着呢。未来充满未知,但我只能继续前行,在这乱世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