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周炎灭
三日后，林野回到皇宫。
而跟他一起回来的朱康季林两人则暂时被他安排到了丹宫，负责其中一部分的陷阱布置。
另一边，公孙衍站在昆仑山山脚向前望去。
横看绵延不绝的山脉似乎看不到尽头。
竖看一座座山体拔地而起疑与天相接。
白茫茫的一片在呼啸不停的寒风中道尽凄寒与壮辽。
此时铁甲军统领迎风走来，皲裂的面容难掩神情的坚毅，停在公孙衍身侧道：“公孙道长，上山的一切事宜皆已准备妥当。”
闻言，公孙衍缓缓转过身，风吹得他的青袍猎猎作响，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道骨”风姿。
当然，这也需要付出代价。
公孙衍只要想到为了维持御寒术所需的灵力而吃掉的三颗灵丹就一阵牙疼。
本来他只打算在昆仑山山脚等着这些人将他之前胡言的“无根水”接完，便立刻离开。
结果当时眼前这个统领愣是雷打不动的反复就一句话——望道长亲临查看。
说是取水时间只有此冬至子时，为免出差错，一定要他跟着。
公孙衍心道他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当初和周婉婉结盟的时候，说好的让她们作为计划主导者，可现在他跋山涉水的在这凛凛寒风中消耗术法，她们在宫里倒是锦衣玉食好不舒服。
不行，此行回去之后说什么都要从她们手上再“讨些”东西。
想罢，公孙衍才漫不经心的回道：“既如此，待我测算过时辰就准备出发吧。”
“是。”铁甲军统领躬身回道。
正当公孙衍要闭眼测算之时，却听统领难得略显犹豫道：“还有一事，请公孙道长定夺。”
“何事？”
“回道长，方才末将在附近巡查时，陡然发现一丝隐于暗中的气息，于是末将当即闪身寻去，结果末将明明看到那人身影，却只追踪了几个瞬间，那人就消失在了雪山之中。”统领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
“来人功法如此无形莫测，末将担心此人会不会破坏我们取无根水的计划。”
“无形莫测？”公孙衍闻言目光微凝，似有所思。
紧接着他缓缓闭上眼，暗中使用术法查探周围。
片刻后，果然让他探出了周炎的身影。
周婉婉......
竟然你都把人“送”上门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一番“苦心”？
想到这，公孙衍的眼睛微眯，风雪簌簌而来，像是要拼命抹去眸中那份的锐利。
须臾后，只听他道：“无需担忧。”
“是。”
一行人在半个时辰后冒着凛冽的寒意往山巅走去。白天与黑夜反复轮转，五天过去，总算在冬至的夜里爬到了目的地。
“原地休整。”铁甲军统领一双鹰眼扫了扫四周高声道。
八千铁甲军闻言当即行动起来，动作迅速而有序。
他们将背上的玉器小心地放置在雪地上，然后迅速围坐成一圈，从行囊中取出干粮和水囊，开始补充体力。
而公孙衍则是站在雪山之巅，俯瞰着整个昆仑山。
滚滚云海，高山雪寒。
仿若有高人要羽化登仙。
士兵们看着他，也真的有些理解为何陛下会尊其为“仙师”了。
然公孙衍此刻如此身姿可不是为了摆给他们看，而且在用术法探查周炎的踪迹。
片刻后，公孙衍的目光绕过缭绕云雾，牢牢定在周炎所在方位。
紧接着他先是给自己周身施了一层障眼法，以免士兵看到自己的施法动作。
继而便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青光从他掌心涌出，迅速在周炎所在的雪山位置布置了一个复杂的阵法。
须臾后，阵法中青光大盛，周炎所在雪山上的积雪开始剧烈颤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随着他的手势，雪山上的积雪开始崩塌，形成了一场规模宏大的雪崩。
藏在暗处的周炎陡然见巨大的雪块和冰屑夹杂着狂风，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他席卷而来，当即施法准备离开这狂暴的雪崩中心，然而却发现他被困在了阵法之中。
周炎在其间左躲右闪，然而雪崩的冲击力一波跟着一波。周炎身形急转，勉强避开了一个巨大的雪块，但紧接着又被另一波雪浪冲击得几乎站立不稳。他咬紧牙关，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符印，试图用法术为自己开辟一条生路。
然而，雪崩的威力实在太过强大，周炎的法术只不过勉强维持几瞬就再难维持。
他的身体被一次次冲击，每一次都让他感到骨头仿佛要被震碎。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体力也在迅速消耗。
公孙衍见时机已到，当即控制阵法给予最后一击。
正如公孙衍所料，此时的周炎已是强弩之末，如巨浪般的雪崩再次席卷而来时，他只能跪倒在地，口中咬牙切齿道：“公、孙、衍。”
言毕，周炎的视线逐渐模糊，而他的身形也一点一点被风雪淹没。
如此雪崩，铁甲士兵们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他们的状态早已从原来的休息转为防备，目光紧紧盯着山下的雪崩。
“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其中一个士兵有些不确定道。
“这么大的雪崩，要真有人那......”
公孙衍此时已经将身上的障眼法撤去，听到士兵的话，心中冷笑道:那自然是已经死了。
......
两日后，养心殿
林野望着手中的纸条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
纸条乃是派去“护卫”公孙衍的铁甲军统领所传回。
上面仅有寥寥数语——计成，雪崩，死。
没错，此次周炎之死是他在得知周婉婉要派周炎监视公孙衍时便谋划出的一环。
先是让铁甲军统领，也是当日赵费口中修成《敛息诀》的其中一人去暗中确定周炎是否暗中跟着。
然后再让铁甲军统领适时于无意中提及周炎的存在。
接着......
林野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算出公孙衍如果知晓周炎的存在必然不会放弃这个能减少敌手的机会。
如此......
林野将手中的纸条轻轻一捏，纸条瞬间化为齑粉，“朕也少了一个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