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当捕快摆烂,你卷成仙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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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肚子饿不饿?我煮碗面给你吃

陈安:???

人在河西,仰泳三十年,怎么今天一个大浪给拍到河东了?这大美人,他何德何能有资格退婚。

“我什么时候退婚?”

段彩彩咬咬嘴唇,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退婚书摊开,上面赫然签着陈安大名。

记起来的陈安捂着脑袋,他感觉要长脑子了,因为这并不是假的。

段举人差人拿着段彩彩丑像与退婚书找到陈安,许洛在其上任后给他另谋生路,并提前给了一两定钱让陈安签字。

可他陈安签的字,和我陈安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我的意思。”

“我就知道,”段彩彩听闻笑着擦泪。

“堂哥说一两银子你就签了字,看了我画像还惊呼我长得丑,说我一娇贵大小姐,怕养不起我,所以要退婚。

“我就知道,火子哥肯定是被逼的,他段老二中举了有什么了不起,小时候还不是被公鸡啄的哭唧唧。

“可你说我躲在深闺,真脑子都变傻了,居然就那样轻易相信了他的蛊惑,没去找你当面对质。”

陈安听闻埋头,对方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他没搭话。

段彩彩蹲在地上遥望着陈安,抹了抹眼泪。

“小时候最期待的是夏天,火子哥会带我一起去小河里捉螃蟹,玩泥巴,娘亲说,那是我以后的相公,陈家门庭高,要我学点女儿家会的东西,别让婆家嫌弃,那会儿我嗤之以鼻。

“后来听说火子哥家里落难,从那会儿我就拼命的学,学会了女红,学会了刺绣,还学会了酿酒,有了这些技艺,落难怕什么,我长大也能养活火子哥。

“我盼啊,盼啊,结果盼来再也不见的夏天,盼来递到眼前的一纸离约。”

陈安有点口干,不敢直视她灼热的眼睛,他家原本是平安县的大族,田野千亩,自他父母死后,陈家内斗,彻底衰败。

段彩彩小声抽泣,“你说什么大小姐娇惯,怕养不起我?我段彩彩不需要人养,咱们一起养家,就算不行,哪怕和火子哥一起吃糠咽菜,生活不也是甜的吗?”

陈安最初见到段彩彩,以为相遇会是个拉踩戏码,可这会儿怎么搞成科幻片了。

但前世孤儿,从没人关心过的陈安,手指死死拽着藏在衣袖下的铁链。

他原本打算收了几个狱友的点数,打破石墙,远走高飞的。

但那样他将背负一辈子骂名,没有正常的生活,更不可能带着段彩彩。

要不试试读读卷宗,看看如何翻案?

可这宁阳县是张家的地盘,张家当时就做了伪证,摆明要他死。

没那背景实力,就算卷宗能指出一百个错误,也是虚的。

况且死刑由三司会审,皇上复阅朱批,真的翻案,会有多少官员跟着掉脑袋?

这几乎就没有翻盘的余地。

陈安看着段彩彩泪光闪动的大眼睛,心中憋的慌。

若是换了别的女人,他破墙出去后,玩玩扔掉就好,骗了就骗了。

但他最怕别人对他真心。

陈安无法给到对方正常的生活,做不出任何承诺。

他摇摇头说道:“你走吧,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段彩彩闻言抹着泪,声音呜咽,“都是彩彩的错,我默默坚持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眼看就要嫁给火子哥,却没有坚持来找你问一句,赌气同意嫁给那张家。”

陈安偏头不去看,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走啊。”

段彩彩见状,缓缓站起来,“都是我把火子哥害了,连自己的名节也毁了,堂哥如今又要我嫁给他人做妾,继续做他攀高枝的筹码。”

她埋头,任由泪水滴到地上,“但是这一生也是没有办法。”

陈安听出了对方语气的不对劲,转抬头看过去。

“火子哥放心去吧,”抬头的段彩彩表情决绝,背后跳跃的火光,沿着她身影勾勒出一道红边。

陈安靠过去,双手把住囚栅,“你想干嘛?”

段彩彩眼神坚定,“明日午时,彩彩同你一起上路。”

陈安一愣,不是吧,你玩儿真的?

“你这是何苦?没必要,我一短命之人不值得你留念,再说我根本不喜欢你。”

“我意已决。”

陈安没想到对方此行来的目的,是与他同生共死。

他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内庞大的力量感,让他揪心。

既然如此,两害相比取其轻。

陈安看向墙壁,要不带着她私奔?

他对着转身离去的段彩彩招手,“小彩你别走,不过我先说好,跟着我你可别后悔。”

段彩彩泪眼婆娑地盯着陈安,她忽地跑过两步,蹲过来将手伸进栅栏,一把紧紧抓住他满是血污的手。

她小脸微红,扬起的嘴角暴露了内心的欣喜,眼里闪动着决绝与憧憬。

“火子哥,我不后悔,听说那阴曹地府有条忘川河,咱们也像小时候那样,手牵手去河里抓螃蟹好吗?”

【检测到强烈的执念来源:段彩彩,为守护爱情甘愿以死明志,解愿预计可得100点,可提前预支30点,是否预支接案?】

陈安大声吼道:“接。”

莫名奇妙的接字,让段彩彩愣了一下,她双手轻柔地捧着陈安的手,不知道对方要她接什么。

听到大喝声,坐远处喝酒的两名狱卒戏谑地偏头看过来。

“你说段小姐要自杀的消息,卖给段举人能不能讨个赏钱?”

“怎么不能?咱们可是救人一命,段举人早晚都要当县长老爷的,混个人情,有利无害。”

打定主意的两名狱卒,幽幽喝着小酒吃着花生,听戏一样,并不着急赶人走。

陈安没有杀人。

他其实并不想自己的女人,跟着他东躲西藏,过心惊胆战的生活。

但这吃人的古代,逼的人不得不反。

陈安双拳提气,看向墙壁,就要过去一拳击碎。

此时他脑子灵光一闪,看着拳头想到一种可能。

他思考后看向段彩彩。

“小彩,你先切莫寻短见,我有一计,需要你帮忙,如果妥当,我自可脱身与你成婚。”

段彩彩眼睛陡然一亮,“当真不是骗我?”

“你且信我,附耳过来。”

段彩彩灵动地偏头,将脸贴在囚栅上,她毫不避讳上面的脏污弄到脸上,灵秀的耳朵尽可能地伸进去。

陈安拖着锁链靠过去,闻到段彩彩身上淡淡的桂花清香,他更加坚定自己选择道路的正确性。

他现在只有三拳。

我陈安就要用这三拳,打出一个未来。

......

翌日,秋分。

此时农作物已经收割完,百姓大多闲了下来。

去菜市口看砍头,是这时候不可多得的娱乐活动,十里八乡的大人赶早带着小孩,乌泱泱地汇聚县城菜市口。

卖瓜果小吃的商贩,趁机穿梭其中与小孩兜售着吃食,总有经不住小孩纠缠的大人,愿意花一两个铜板买捧瓜子。

提前进场的吏员点燃了大捆松枝,淡淡的松香味充斥着整个法场。

巳时末(10点)。

三顶轿子缓缓从街口晃晃悠悠的过来。

轿帘打开。

一头戴展脚幞头形制乌纱帽,身穿浅绿织罗袍,胸口补子上绣着鸳鸯的官员抬腿跨出。

他伸手抬了抬腰环的素银带,提步往监斩官的位置过去,腰间左右挂着的银质鱼符与药玉练鹊珮,跟着他的四方步摇摆。

此人正是宁阳县,七品县令霍飞扬。

县丞与主簿从后面两顶轿子出来,小步跑到县令两侧站立。

霍飞扬坐靠在太师椅上,慵懒地挥挥手。

“时间差不多了,把这一波犯人带上来吧,皇上对我们宁阳县的破案率表示嘉奖,还宣了一封圣旨,留点时间也让百姓听听,以示天恩殊绝。”

“是,大人。”

“带囚犯,”传令的吏员高声呼喝,围了一圈的皂衙们拿着水火棍,把人群往后拨。

十二个犯人套着黑头套被押解上来,脖子上插着写了名字籍贯的亡命牌。

霍飞扬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