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第一次进公安局
如果一个人要逃命,怎样才是最安全,最快捷,最省钱的方法呢?
飞机?我这惊世骇俗的打扮,能通过安检吗?会不会被当成恐怖分子给抓起来?估计我爸妈肯定不会去公安局给我赎身,他们已经将我成功的转手给了李延雪那厮,那么最大可能来给我赎身的人就是李延雪了,不过那厮的嘴脸老娘实在不想再看见了,虽然他长得很祸国殃民,但是我实在受不了一个满身铜臭的人站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咱再怎么不济,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啊,深受爱国教育这么多年,坚决不能丢中国人民的脸面。我都能想象得到他看见我时的表情,那厮,绝对会一手叉腰,另一只手颤抖的指着我说,戚薇然,我没想到你居然是恐怖分子,你说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要是这样,我还不憋屈死啊。所以坚决不能坐飞机跑路,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飞机票太贵了,打完折还要一千块,干脆抢钱算了!
火车?到上海要十三个小时呢,夜长梦多,万一我在火车上被李延雪的爪牙给抓住了,我跑都没办法跑,整不好就会成为第二个海子,我可不想为中国的铁路事业贡献生命。
汽车?发生车祸怎么办?我还年轻,不能早死啊!而且既不安全,也不快捷。此方案行不通,再想!
要不,我穿越时空得了,这个最安全,就是累死他们,他们也找不到我,好方法!小说里怎么写的来着,跳崖,车祸,撞墙,貌似都是穿越发生的必然条件。跳崖?还要爬山,太累。车祸?万一给我撞了个半身不遂怎么办,不但没有穿越,而且我的大好年华也没了,不划算。撞墙?偶的神啊,要是给我撞成董冰那样,我还不如死了呢!
我在地铁站里冥思苦想了一个小时,期间有三个人来和我说话。
第一个是一对小情侣,男的说:“有百事可乐吗?”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什么?”
他不耐烦的又说了一遍:“美年达也行!”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老娘不是卖饮料的!”
第二个和我说话的是一个学生,二十岁上下,他轻轻拍我的肩膀,说:“阿姨……”
我想我那时的眼神一定很杀气,不然他手里的书包不会掉,如果他手里的包没有掉,那么我的脚也不会被砸,如果我的脚不被砸,我也不会哇的一声大叫起来:“老娘今年才二十二,你丫叫谁阿姨呢?”
如果我当时不这么大呼小叫,那么就不会有第三个人和我说话,此人穿了一身警服,他看我的眼神不善,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不会把我抓起来吧,告我一个影响市容?那我不是还要见李延雪这厮?不行,我不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我的身体在我的大脑进行判断之前,就已经拔腿就跑。估计是由于警察的天性,我一跑,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追。边追边喊:“站住!不要跑!”
你说他这话说的多没水准,他都追我了,我能不跑么?他要是喊,喂你掉钱了,那我肯定不跑了!所以,警察叔叔还真是不怎么会灵活变通。
要说智慧,除了爱因斯坦,我就佩服我自己了。你说我当时怎么就那么聪明呢?现在想起来,我当时那跑路方案,我都觉得首屈一指。我先坐公交车出了北京市区,然后雇了驴车,这驴车本来是进城送菜的,正好载我一程,再加上我这身村姑打扮,你说谁能想象得到,我是个如花似玉的当代女大学生呢?
就算李延雪那厮,拿了我的照片,在各大公路收费站找人盘查,也绝对没有人能够认出来我。就是我妈站在我面前,她都得叫我一声大姐,绝对想象不出来,是她女儿。
我正得意洋洋呢,驴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我揉了揉屁股,看着赶车的老伯将车赶下了公路。我顿时一惊,这老伯不会把我给卖了吧?
“老伯,怎么不走公路?”
老伯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大妹子,前面是高速公路,咱这车不能走。”
我一看,果然到了八达岭高速了,但是这有什么关系?于是问:“老伯,为什么咱们不能走高速公路?”
老伯嘿嘿一笑说:“大妹子,咱这是驴车,高速公路限速啊!”
我一听也对啊,于是说:“那老伯你开慢点不就行了么!”
老伯白了我一眼说:“是驴车太慢了,不能上高速公路!”
乱了乱了,全都乱了!早知道我就雇一辆马车了!我说:“那怎么办?”
老伯说:“什么怎么办,我马上到家了!”
我一听完了完了,果然遇上人贩子了,你说长得那么和蔼的一个老头,怎么也干上人贩子这样的勾当了呢?
老伯看了看我的表情,然后说:“行了,我也不能送你了,大妹子你下车吧。前面是公交车站,你去搭车吧!”
哈哈,还是好人多啊,原来不是人贩子。我一乐,脸上的粉扑扑的掉下来,这化妆真是件麻烦事。我又赶紧拿出粉饼补妆。直到镜子里的那个人,自己看到都想吐以后才跳下驴车,和老伯道别。
我坐在马路边等车的时候,显然忘记了中国警察锲而不舍的精神。我的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到警车的声音,我一惊,又想跑。结果刚跑出去没有几步就被地铁站里的那个警察给抓住了。
我嘿嘿一笑说:“真巧啊警察叔叔,您也出来散步啊!”
警察叔叔也乐,说:“大婶我哪有你悠闲啊,您散步都散到八达岭来了。这从市区散步到这里,估计要几个小时吧!”
我说:“这不是增强人民体质么,保卫祖国啊!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啊!”
警察叔叔的脸冷了下来,说:“甭和我贫!我们盯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带走!”
我正错愕之际,就免费坐了一回警车。丫的,李延雪,你该不会早就报警找人监视我了吧!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公安局,第一次被审讯。两个明晃晃的灯照在我脸上,我对面坐了两个民警,抓我来的那个警察叔叔,一拍桌子:“说!你的头头的谁?你们什么时候交货?在哪里接头?我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赶紧说对你有好处!”
我一听坏了,李延雪这厮也太过分了,这不是往死里毁我么。难道他去找韩雪了?要不然怎么这么清楚我的行踪?妞你出卖我,我就知道你怕我不还你钱!李延雪那厮心狠手辣的,指不定告我什么呢,我不好也不能让你好!
于是我立马就招了:“今天中午接头的,在我们学校公园的第六个长椅后面,我的主谋是韩雪啊,是她鼓动我逃跑的。警察叔叔你可要明鉴啊!小女子冤枉啊!”
我正准备嚎啕大哭的时候,警察叔叔很不耐烦的打断我说:“你说你们这些散心病况的毒贩子,都将魔爪伸向圣洁的学校了,你们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下地狱?”
毒贩子?停!怎么回事?李延雪你丫不是这么狠吧,用得着这么对待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吗?你告我也就罢了,居然告我贩毒,那是死刑啊,太狠了,太狠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哇的一声哭起来:“警察叔叔,我是被冤枉的啊!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李延雪陷害我的!我是好学生啊,我大一的时候还得过三等奖学金呢!我考试从来都不作弊的,除了考英语的那次啊!警察叔叔……”
我这么一哭,警察叔叔也愣了,后来,由于我的哭喊功力太强了,两个审讯我的警察都出去了,就剩我一个人在那里哭。其实我本来也不想哭的,毕竟我脸上抹了那么厚的粉,我的眼泪都是白色的了,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要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先是车祸给我的小身板折磨了个半死,导致我对过去的事情忘记的七七八八。长期的梦魔让我的精神衰弱,以至于我的记忆力很差。我看了那么久的心理医生,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虽然我偶尔会想起过去的事,但是都是零碎的片段,可是这些片段,在医生为我催眠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又全部忘记了,医生说,那些片段很可能并不是我的记忆,不然我在催眠之后不会忘记,而是应该想起。
OK,我相信,对于过去我早晚有一天会全部想起来的。老妈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千万不能讳疾忌医,要相信医生。爸妈也会和我讲过去的事,可是我想要,不是别人口中的记忆,而是属于我自己的。
我接着抽泣,感慨我的悲惨人生。如果我把这些写成小说,肯定大卖的。名字就叫《悲情小白菜的精彩人生》,或者叫做《一个女大学生的血泪史》,再或者叫《一次好奇引发的血案》!
对,做人千万不能太好奇了,我就是因为对什么事情都有一颗,发现探究的心,才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如果上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会在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和韩雪去后海。都是那妞,一直看耽美小说,她看就看吧,还让我也跟着看。搞得我对男同性恋那么好奇,如果不是我那该死的好奇心,我也不会经不住韩雪的鼓动,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就去了后海的同性恋酒吧。
那天晚上,我整个人都沉浸在兴奋中。可是当我看到了,一对对的男女抱在一起亲吻以后,我狠狠的瞪向了韩雪,这里真的是同性恋酒吧吗?
她会意以后,对我甜美的一笑说:“妹妹,姐姐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星期二是同性恋酒吧,今天真不巧是星期天,咱们来的早了点。”
在我的恶毒的目光中,韩雪这妞,一转身跑进舞池去了,就像一条鱼,不见了,消失在喧嚣沉沦的暧昧灯光中。
我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着酒水单子,然后独自的肉痛,一杯果汁要六十几块!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我开始一个个打量这里的红男绿女。他们妖娆,他们朝气。我的视线扫过一张脸,毫无疑问的就停留下来,然后开始深思。
他穿一身白色的休闲衣服,只是随意的一身装扮,但是会给人一种,惊艳的错觉,男子确实不该太过美丽。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尤物,身边坐着的竟然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清俊的脸上,有着不悦的神色,他在对那个白衣的男人说着什么,白衣服的男人起先颓废的脸上,顿时有了神采,不敢相信的看着身边的男人。然后我们的目光就在一刹那间对上了,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对他笑了笑,然后抿了一口让我肉痛的果汁。
你说,这么帅的两个男人,怎么就是同性恋呢?真真是暴殄天物了。我抻长了脖子,企图寻找韩雪的身影,我想让这妞看看,那边的两个绝色的男同性恋,让那妞看看什么叫耽美。可惜,我这脖子伸缩的功能差了一点,只好放弃,继续肉痛。
我正想着要不要拿手机拍下来,那两个美男同性恋的照片,回去给韩雪看的时候,我面前本就昏暗的灯光,更加的昏暗了。我继续低着头,感觉身边一左一右各坐了一个人,不会要劫色吧?早就知道酒吧不安全,你说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到这地方来干什么,都怪韩雪那厮。不过如花似玉这句话坚决不能让她听见,不然我还不给她活剥了!
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学空手道跆拳道什么的防身呢,再不行我好歹也学个女子防身术啊!怎么办?要是真的劫我色怎么办?要不我直接跪在他们面前,抱头痛哭,说我有艾滋病?在不我现在把脸给毁容?我正用力的想着,忽然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一双冰冷的手,轻柔的抬起我的脸,他的手颤抖着,在我的脸上摩挲。我刚想喊老娘有艾滋病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个眼底有雾气的男人,就是刚刚我打量的那个白衣男子,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仿佛是透明的一样,我可以看到他清晰的脉络,他的手指像是竹节,那样的笔直有力。
就是这样一张脸,让我忘记了叫喊,忘记了此刻他的姿势,与我来说叫做非礼。这样的一个绝色的男子,我恍然就模糊了思想,你说,这要是警察来了,看到这么好看的男人,会相信是他非礼我吗?说不定会以为是我强暴他呢!
他静静的看着我,指尖慢慢有了温度,他的眼睛就像是死灰复燃一样,直直的盯着我的脸,仿佛要把我的样子记到骨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