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抓住这对野鸳鸯
陆栖迟还要追过来。
沈湘晚扫了他一眼,眼神很轻,但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瞬间,陆栖迟僵在了原地。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鬼使神差的,沈湘晚站住了脚步。
她道:“陆栖迟,不要自认为很了解我,好吗?”
忽然,彩星急匆匆跑进来,面色不善。
她喘着粗气,“夫人,姑奶奶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
乔媛和彩星的声音同时传来。
乔媛气势汹汹的冲到沈湘晚跟前,高扬起手臂,“好啊,沈湘晚,你身为侯府夫人,竟然敢私会外男。”
陆栖迟皱眉,握住乔媛的手臂,“裴夫人,请您自重。”
裴姓,是乔媛夫家的姓氏。乔媛在一年前嫁入礼部尚书府裴家。
“我就说有蹊跷,玄麟卫怎会无缘无故的来乔家抓人,搞半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早就搅在一起了。可怜我哥哥……”
乔媛一副洞察所有胜券在握的表情,惹得沈湘晚不悦。
“不想要你这张破嘴我可以帮你缝上。”
沈湘晚往前进了一步,挡住乔媛的视线。
其实陆栖迟比沈湘晚高了大半个头,沈湘晚这个动作挡不住陆栖迟。
但陆栖迟鬼使神差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
这么严肃的场合都能笑?
乔媛看二人仿若无人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她高声朝外喊着,“快来人啊,抓住这对野鸳鸯!”
娄氏落后了乔媛几步进来,她进院子时刚好听到这话。
“野鸳鸯?沈氏你好大的单子,怪不得非要和离,外面这是有人了啊。”
母女二人的言辞一个比一个难听。
跟来伺候的下人纷纷低下头,恨不得装自己耳聋。
陆栖迟冷下脸。
男人深邃的眸子里仿若坚冰般冷硬,浑身散发着煞气:“老夫人裴夫人,小侯爷所涉一案事关重大,侯夫人是他最亲近之人,我今日是来了解情况的。”
他能客客气气的和这母女二人解释,也是看在她们是沈湘晚婆母和小姑子的份儿上。
娄氏却不听:“真是没有天理。沈氏是我昌平侯府内眷,你一外男单独见她合适吗?”
沈湘晚的手已经摸进了袖口。
那里藏着她的短刀。
陆栖迟下意识握住沈湘晚的手腕。滚烫的指尖触碰到女子纤细皓腕的时候,陆栖迟又像烫到般收回了手。
不妥。
“母亲你快看,这二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乔媛眼睛倒是尖锐,“我乔家竟然娶了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沈湘晚:“你们二人说我和陆栖迟苟且,你们可有人证?可亲眼所见?”
娄氏指着沈湘晚的袖子:“他都拉你的袖子了,还不算没有人证?”
“哦。”沈湘晚突然抬手。
乔老夫人和乔媛后退一步。
生怕沈湘晚再出手。
她们时至今日都没想明白沈湘晚是怎么有这么好的身手。
母女二人的注意力全在沈湘晚身上,没注意到有个小厮过来,拉了一把乔媛的手。
“啊——”
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在主院里回荡。
沈湘晚淡淡的看过去,“碰到你了吗就叫唤!”
乔媛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她就是被一个小厮撞了一下。
“你看看,裴夫人,你竟然当着我和母亲的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简直丢了乔家和裴家的脸。”
“放肆,做事毛手毛脚的,惊到了姑奶奶,滚出去!”
“母亲,圣上仁慈体恤,下令不得随意打杀奴仆——”
沈湘晚幽幽开口,娄氏训斥小厮的话堵在口中。
多年前,圣上还是不受宠的皇子,流落在外时曾被一贱籍下人所救。登基后,圣上感念那奴婢的救命之恩,便提高了贱籍的待遇——主家不得随意打杀奴婢,家生子也不行。
虽然很多贵族不将此事当回事。
但是如今陆栖迟在。
沈湘晚强压住情绪:“你如果看不惯我可以让你儿子和我和离甚至可以写休书。但是母亲你不能污蔑我啊。”
娄氏:“我乔家只有丧妻没有休妻,更没有和离!”
沈湘晚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
沈湘晚知道,和离会丢了乔家的脸面。
但她不理解乔家为什么死咬着不休了她——她这辈子已经完蛋了,只要能离开乔家,用什么方式都行。
娄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沈氏,你和陆指挥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不妥,我昌平侯府愿意给你一份体面,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的,只要你——和他断了联系。”
沈湘晚可以自己撵陆栖迟,但是不能让人诬陷他们。
“母亲,我的话你是听不懂吗?你今日说我和陆指挥使苟且,那我是不是能说乔媛和小厮有染。”
乔老夫人气得要命,拐走在地上敲得砰砰作响。
“放肆,这里是昌平侯府,还轮不到你放肆。”
一直一言不发的陆栖迟突然开口:“和本官断了联系?本官刚想和乔夫人聊聊昌平侯所涉盐案的细节,老夫人既然说男女授受不亲,那就没有给昌平侯开罪的必要了。本官这就收拾收拾,将卷宗禀告给陛下。”
乔老夫人养尊处优一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但陆栖迟说得没错,她的儿子还在陆栖迟手中。
“老身了解阿煜的为人,他必定不会牵扯进盐案。”
“那老夫人就是再说本官假公济私滥用职权公报私仇了?”
盐案是江北盐案,当朝盐铁官营,盐税极高,赋税收归中央。
三个月前,盐史幼子惹上了人命官司,误杀了御史家中唯一的嫡子。盐史为了平息此事,给御史送了大量财宝。但御史是个清廉的,一分钱没收转头将盐史高到早朝之上,从盐史家中搜出了千两黄金,全朝哗然。圣上命令陆栖迟严查。
陆栖迟:“若昌平侯是清白的,玄麟卫自会放人。”
陆栖迟是正三品指挥使,而乔老夫人是正二品诰命夫人。
陆栖迟在她面前拿乔,显然是不将昌平侯府放在眼里。
这是皇帝的亲卫,他们的态度就代表着皇帝的态度。
陆栖迟这话是在明晃晃的威胁娄氏。
乔媛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眼珠子转了转,她扯着娄氏的袖子耳语。
娄氏的眸子变换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