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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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时光邮局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在她的身边,而随着逐渐的平静,围观的人群也已然散去,在他们的窃窃私语中李蕊儿好像成了那个第三者。是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操蛋!

突然!李蕊儿拿起装着果汁的高脚杯砸在地上,我一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见她想要伸手去拿,我好想意识到了什么,我急忙起身想要挡在她的前面,可已经来不及,只能冲过去将碎玻璃压在身下,不让她那危险的想法成功实施。

可她还是想要推开我,我急忙喊道:

“李蕊儿你别这样!你的人生难道只有他吗?你今天非要这么做的话,那么好!我的大动脉在脖子左边,桌上还有杯子,你先拿我练手!”

李蕊儿听到这,似乎已经清醒,而我也抓紧时间站起来脱下外套盖在碎玻璃上踢向一边,对她说道:“他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你为什么还要为了这种人伤害自己啊?”

妈的,幸好是冬天穿的厚,这要是夏天我真得脱层皮。

但我手上还是被玻璃划破几个口子,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毯上,一旁的服务员终于识趣地给我递上了纸巾。

李蕊儿呆愣地看着我的伤口,随后抽泣着不停向我道歉:

“对不起余乐哥,我不该这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她抓着我的手低头哭道。

“没事儿,你没事就行,我皮糙肉厚。”

李蕊儿接过纸巾捂住我手上的伤口,询问着服务员是否有创可贴。

“有的,我们的人已经去拿了。”

看着面前的李蕊儿,心里有些出乎意料,这丫头好生猛,居然有那种想法。

不过也能借此感受到她被伤得有多深。

随后创可贴被拿了过来,李蕊儿小心翼翼地帮我贴着。

她看着我的伤口眼泪依旧不止,我有些无奈:“行了,不哭了,我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我们回去吧。”我站起来道

此时咖啡厅的老板走了过来,悄悄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你在外面等我,我结账。”我转头对着李蕊儿说。

“嗯…”

李蕊儿拿起包和我的外套朝着外面走去。

“小乐啊,没想到你歌唱的好,人也好啊,今晚这事儿办的太牛了!”

我和老板算是旧相识了,以前经常在这接活。

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老板,今晚把你这弄得这么乱,多少钱我拿给你。”说着我掏出钱包打算付钱。

“行啦,咱俩还说这个,今天我请了。”

“别啊,都影响你生意了,快说吧多少钱。”

“那行,两杯喝的30,杯子180,你给200吧。”老板看着我钱包里的一张百元和些许零钱笑嘻嘻地说道。

我看了看钱包,又看了看老板。

“那啥,我今天钱没带够,下回给你免费唱一场补给你嗷。”

“行了你小子,快走吧。”老板笑骂道。

我回笑示意。

走出咖啡厅,内外的温差使我不由打了个寒颤,而台风卷着细雨正肆虐着这片沙滩。

李蕊儿撑着伞站在海边,寒风与些许叛逆的雨滴打在她的身上,我不禁担心她该如何消化所经历的这些,又该怎么面对未来的生活,还有肚子里那无辜的孩子。

我走向前轻拍她的肩膀。

“冷吗。”

“不冷,余乐哥,这样我觉得能清醒一点。”

我能看到她脸上已经风干了的泪痕,她的遭遇确实很让人感到惋惜。

“嗯,但是再呆下去的话你就该感冒了,我们回去吧。”

从海边到马路边,再到坐上出租车回到后埔,李蕊儿都没有再哭。

楼下,李蕊儿向我要了打火机,拿出那叠照片一张一张烧了起来,我看着她眼里跳动着的火光,她好像是想清楚了某些事情。

“余乐哥,那个女生说得对,他们要结婚了,而我的出现只会伤害所有人,我不能这样。”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但最起码的是,她貌似已经决定放下了。

不管怎样,只要活在这个世上,生活难免要继续过下去,不论是幸福,亦或悲痛。

看着地上被雨水拍打着却仍未熄灭的照片,心中不禁有个疑问,真的说放下就放下吗。

上楼我先是烧水泡了一杯感冒灵,用勺子将温度搅拌到不烫的时便递给她。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要为你自己着想。”

“我不知道…”

她靠在沙发上捧着杯子呆呆地望着窗外。

“好,今晚你先静一静,我得去酒吧上班,大概凌晨三点回来,你有事就给我发消息,这一百块钱你先拿着,肚子饿了就去楼下看看吃点啥。”

我从钱包拿出仅剩的100块放在桌上,她没有回应。

老爹早上给我转的200块钱已经见底。我必须要去赚点钱了,总不能让李蕊儿跟着我饿肚子吧。

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拿起吉他准备出门。

“照顾好自己。”我边穿鞋边对沙发上的李蕊儿说道。

在我开门即将出去的时候

“余乐哥,谢谢!”

我微笑回应,示意她安心。

……

大雨不再肆虐,街道上残留的积水倒映着这座城市原有的样子,枯叶被晚风轻轻摘下,一片片地落在地上,像是为这座城市即将结束的一天精心准备的谢幕式。

我点上一支烟,准备也加入到这场谢幕当中,背着吉他走在昏黄的路灯下,朝着不远处的“时光邮局”走去。

今晚我要去的是一家名为时光邮局的酒吧,它不会像其它场所那般喧嚣,也没有五彩四射的灯光,却在正中央设立了一个话筒,客人们可以在上面说任何事,甚至发泄自己压抑着的情绪。

而我最喜欢这个酒吧的一点是:

情侣买单全凭自觉。

供情侣消费的套餐全都没有标上价码,结账时由情侣们自己决定付多少钱,将钱投入在吧台的一个“爱情盒”中。

我曾经问过时光邮局的老板娘这么做是有什么寓意吗,她笑着看了看我,又指着场馆里的情侣们说道:“在他们眼中,爱情不是奢侈的,也不会是廉价的,而是当下的。我不知道在他们心中爱情到底分量几何,但至少现在的他们对彼此来说是重要的,这就够了。而且啊,每当看到他们望向对方时眼中那份炙热的目光和洋溢着幸福的面庞,我真的很羡慕。”

……

走进时光邮局,坐在吧台的老板娘马上注意到了我,朝我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她四十出头,我们都喊她雅姐,可是不细看的话好像也大不了我几岁,也许和她常年保持着的好心态有关,至少她在我心中的印象一直都是很从容的,对各种事都是处变不惊,仅靠自己便将酒吧立足于这个城市,我很佩服她。

走向吧台,我笑嘻嘻地对着许久未见的雅姐打着招呼,又朝着一旁乐队的兄弟们点了点头。

“余乐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啊,今天怎么有兴致呢,打算唱几首吗。”雅姐举着高脚杯挑逗般朝我说道。

“不来不行呀雅姐,我得吃饭的嘛。”我指着口袋里的钱包委屈地说着。

“真贫!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来了姐这,姐都罩着你。”

说着她发现了我手上贴着的几个创可贴又问道:“嗯?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儿,就是不小心弄的。”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行,你去准备一下吧,马上就要开始咯。”

来到吧台旁,和乐队的兄弟们讨论着今晚的演出安排,敲定了《给自己的歌》《那就这样吧》《爱爱爱》等六首歌,在确定没有其它想法之后,我们开始调试着设备。

而键盘手乔杰则走到我身边拨动了我的琴弦打开话茬:“有日子没见你了啊,你就不能好好在这呆着吗?雅姐对你可不错!”说着他又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哎,你就不想当时光邮局的老板吗?”

“那你来当我和雅姐的儿子呗?以后时光邮局你继承!”我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说道。

他装作一副很疼的样子:“不是不能考虑啊。”

随后他又凑近:“你丫够牛逼啊,刚刚在蓝带的事儿我可听说了啊,诶,那女孩儿啥来头?”

“我靠,你咋知道的。”

乔杰依旧充满恶趣味地说:“听那边的客人说的呗,你丫出名啦,你知道别人叫你什么吗,正义哥!那女孩儿叫小三妹!你俩强强结合啊。”

“真够闲的!。”我不再理会。

他识趣地走开。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操蛋!没有人在乎真相,只会透过表面看待整件事情,把自己狭隘且肮脏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而我曾经好像也是这样的人…

酒吧开场,前奏缓缓响起

……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命运拉扯……”

边唱我边想着李蕊儿的事,这些貌似就是命运的安排,注定要让她经历这些,也不管她是否能够承受。

一首歌唱完,我不放心便给李蕊儿发了条QQ,可许久不见回复。也许睡着了吧?也好,她太疲惫了。

……

时间过得很快,给一些顾客伴奏完,今晚时光邮局的演出也将进入尾声。

在夜场,这个时间点对沉迷夜生活的人来说通常都是极为空虚的,因为需要经历放纵过后的落差,再次面对自己的生活。

背起吉他,向雅姐领取了今晚的报酬,告别后便向酒吧外走去。

记得以前听酒吧的客人说过,雅姐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演员,后来嫁给了台湾的富商,而那个富商比她大了近20岁。雅姐坚称自己是嫁给了爱情,甚至签了婚前协议,不论怎样雅姐都不会得到任何财产,可身边的质疑声和谩骂声还是不绝于耳,后来慢慢患上抑郁症。直到有一年富商意外去世,雅姐才回到大陆经营起了这家时光邮局。

酒吧外的街道,环卫工人已然出现,忙碌地清扫着这座城市,即将风干的路面也预示着昨晚的大雨正一点一点被抹去存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