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长安痂

陈锈踏着蓝蝶衣银簪指引的锈迹，撞开兴庆宫地窖的瞬间，铁锈毒雾在他伤口里孵出了第一只朱雀瞳。

瞳孔在肋骨的断裂处转动，映出地窖内三千具青铜剑棺。每具棺盖都刻着陈氏剑纹，而棺内浸泡在铁水中的，竟是历代悬铁山庄庄主！陈锈触碰最近的剑棺，指尖传来高祖陈祎的记忆脉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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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七年的山庄禁地，少年铁无相将突厥可汗引进铸剑室。陈祎正在捶打李建成的脊椎剑，炉火映出墙上的血书「四象为引，玄武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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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陈家才是玄武门真凶。“陈锈的青龙鳞片片倒竖，在毒雾中拼出初代大拙剑的轮廓。

棺群突然震动，陈祎的尸身破棺而出。这位悬铁山庄创始人的胸口插着半截定唐刀，腐朽的声带发出李世民的诏令：“诛逆臣陈氏，收剑魄归库！“

陈锈挥剑格挡时，发现陈祎的剑招竟与父亲同源。祖孙双剑相击的刹那，地窖穹顶浮现出武德九年的星图——玄武星位赫然钉着陈锈妹妹的命盘！

“还不明白吗？“陈祎的尸身突然口吐铁无相的声音，“你们兄妹的命格，本就是用来重演玄武门的活祭品！“

地窖砖石轰然塌陷，陈锈坠入更深层的剑魄库。成山的伪魄结晶在此处堆积如陵，每颗晶体内都封存着陈氏先祖的魂魄。最中央的祭坛上，妹妹正被四象玄铁钉成受难像，孕肚里传出李世民的吟诵：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

随着吟诵声，妹妹的腹部渐次透明。陈锈看见自己正将定唐刀刺入李建成咽喉，而父亲陈青玄在阴影中抽取玄武玄铁。更恐怖的是妹妹腹中胎儿——那东西长着铁无相的脸，手中却握着当朝皇帝的玉玺！

“腊月初八...“腹中胎儿突然睁眼，“...该你当李建成了。“

陈锈的脊骨剑突然失控，剑尖自动刺向妹妹心口。在最后关头，他掰断两根青龙鳞刺入双目，用剧痛换取须臾清醒。鲜血淋漓的视野里，真正的杀机来自头顶——三百具克隆剑傀正顺着铁链降下，每具都握着当年玄武门之变的凶器！

“看看你的好子孙。“铁无相的声音从克隆体传来，“他们比你更懂弑亲证道...“

陈锈的婚戒突然熔化成铁水。他徒手挖出胸腔内的白虎玄铁，将其捏碎成冰雾。当克隆体在冰雾中僵直时，他跃上祭坛，用最后一片青龙鳞割断妹妹的束缚。

“哥...把我...炼成剑...“妹妹将定唐刀残片刺入自己孕肚，“...就能断轮回...“

刀锋剖开腹部的瞬间，陈锈看见了最深的阴谋：所谓大拙剑，实则是历代玄武门兵变的凶魄聚合。而自己与妹妹，不过是用来承载唐宫怨气的活剑鞘！

当地窖开始崩塌时，陈锈抱着妹妹的残躯跃出地面。兴庆宫废墟上空的铁锈云层，正凝成新的剑魄悬榜：

天宝二载腊月初八玄武再变

怀中的妹妹突然睁开朱雀瞳，腹中胎儿的手穿透陈锈胸膛，攥住他跳动的心脏：“该你当李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