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七雅艺姝，鎏金软甲
又是一番简单的交谈后，琼华公主变得兴致缺缺。
“时辰不早，本宫也该回宫了。”
琼华公主缓缓起身，仪态万方，目光在陈泰身上略作停留，便转身出去。
赵大同与陈泰连忙躬身：“恭送公主殿下！”
两人一直将琼华公主送到指挥使司衙门之外。
夜色已深，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口，车身以紫檀木打造，四角悬挂着琉璃宫灯，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
车帘以金丝银线绣着繁复的云纹，一看便知非寻常人家可有。
琼华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轻盈地踏上了马车。
车帘垂落，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赵大同与陈泰目送着马车在禁卫的护送下缓缓远去，直至消失在街角，两人才不约而同地暗自舒了一口气。
这位公主殿下的气场，着实不凡，即便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眼看公主走了，陈泰也拱了拱手，向面前的指挥使赵大同告辞。
赵大同并未挽留，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赵大同便回到了屋内。
只剩下陈泰一人独自离去。
……
与此同时。
马车内，熏香袅袅，与外界的夜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琼华公主慵懒地倚在柔软的锦垫上，轻轻揉了揉眉心。
在她对面，赫然还端坐着一名年轻男子。
那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腰间系着一块价值不菲的龙纹玉佩。
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整个人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从容。
此人，正是当朝圣上的第八子，姬玄渊。
“皇姐今日，似乎对那个陈泰，颇为青睐？”姬玄渊的声音温润如玉。
先前黑虎帮几名堂主被抓，户部清吏司的钱郎中牵连其中，那钱郎中，便是他姬玄渊安插在户部的一枚棋子。
虽然贪财好色，但好在极易掌控。
也正因为此事，他才开始留意到锦衣卫中这个声名鹊起的陈泰。
琼华公主睁开凤眸，眸光流转，淡淡一笑：“陈泰此人，确有几分意思。
今日在指挥使司，面对东厂的管事太监，不卑不亢，言辞犀利，甚至敢于拔刀相向，这份胆魄与手段，在年轻一辈中，实属罕见。
有勇有谋，是个人才。”
姬玄渊闻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身前的矮几，沉吟道：“有勇是有了，谋略嘛，倒也看得出一些。
只是，此人行事太过刚烈，今日得罪了东厂，怕是后患无穷。”
琼华公主轻哼一声：“东厂那帮阉竖，早已是尾大不掉。
父皇对他们多有纵容，朝中百官亦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有陈泰这般的人物出来敲打敲打他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能让他们收敛几分。”
“皇姐说的是。”
姬玄渊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此人锋芒太露，若无强援，恐怕很快便会夭折。
皇姐今日当众示好，莫不是动了招揽之心？”
琼华公主端起侍女奉上的香茗，浅啜一口，唇边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八弟，你觉得，若想招揽此等人物，该拿出何等诚意？”
姬玄渊眼波微动，笑道：“皇姐这是在考较我了？
陈泰虽有些本事，但终究只是锦衣卫一小小旗官，根基尚浅。
若想让他为我等所用，一份厚礼，一个承诺，足以。”
琼华公主挑了挑眉，摇头并没有说话。
只是良久之后才开口。
“八弟，我倒是觉得你手中的七雅艺姝不错，你将江绾棠送给他，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不定就对八弟，死心效忠了！”
七雅艺姝乃是八皇子手底下豢养的七位女子，个个才貌双绝，名动京华，引无数王孙公子、达官显贵竞相追逐，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
那江绾棠，更是七雅艺姝之首，美若天仙。
其舞姿倾城，歌喉婉转，更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只是，八皇子苦涩一笑，“皇姐你也知道，江绾棠此女，乃我手中一张极为重要的牌，平日里用以笼络人心，收集情报，皆有大用。”
这陈泰虽然崭露头角，但份量似乎还差了一些。
让八皇子把江绾棠送给陈泰，且不说他的分量够不够，单单说收集情报这一块，他就不舍得。
“依我之见，陈泰此人，还需再观察一二。
现在便下如此重注，为时尚早。”
琼华公主听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先前所言也只是玩笑罢了，他当然知道七雅艺姝对自己这个八弟有多重要。
“八弟所虑，确有道理，七雅艺姝，是你精心培养的底牌，自然不能轻易动用。”
她放下茶杯，语气随意地说道：“也罢，本宫府中正好有一件前朝巧匠打造的鎏金软甲，刀枪难入，水火不侵，便是寻常先天高手，也未必能轻易破开。
此物于本宫而言，并无用处，便赠予那陈泰吧，权当是一份小小的投资。
日后，或许能派上用场。”
姬玄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皇姐竟舍得将那件宝甲赠人？我记得，那可是父皇昔年赏赐给您的。”
琼华公主淡淡道：“宝物蒙尘，不如赠予英雄，陈泰此人，值得本宫下这点本钱。”
马车在夜色中平稳地行驶，车内的对话，也渐渐隐没于车轮滚滚之声中。
……
另一边，陈泰在指挥使司门口与赵大同告辞之后，便径直朝着自家方向行去。
夜已深沉，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巡夜的更夫偶尔敲打着梆子，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老远。
此时他还在想着，今日指挥使赵大同，把琼华公主找过来是何用意？
正思索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陈小旗，请留步！”
陈泰脚步一顿，转身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禁卫服饰的侍卫正快步追来。
那侍卫来到陈泰面前，躬身行礼：“陈小旗，我家公主有礼送上。”
说着，那侍卫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双手奉上。
陈泰接过包裹，入手颇沉，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件叠放整齐的软甲。
那软甲通体呈现暗金色，其上布满了细密的鳞片状纹路，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流光，一看便知非凡品。
“这是……”陈泰目露询问。
那侍卫恭敬地说道：“此乃鎏金软甲，我家公主偶然得之，闻陈小旗今日为国除害，特命小的送来，以壮小旗官声威。
我家公主说，此甲坚韧无比，寻常刀剑难伤分毫，便是步入先天境界的高手，也未必能够轻易刺穿。
不过若是对面以内力相攻，这软件终究是差了点意思，还望陈小旗莫要推辞，收下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