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琴弦上的杀机
“王妃,柳琴师求见。”
青柳的声音让我手中的绣花针一歪,直接扎在了手指上。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指尖冒出的血珠,心里比手指还疼。
自从知道柳如是可能是太子的眼线,还可能与王沐沐的死有关,我就尽量避免与她碰面。
“就说我身体不适..……”我小声说。
“王妃,”青柳面露难色,“柳琴师说,是奉王爷之命来检验您的琴艺进展。”
王爷?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我咬了咬下唇。
自从三天前他带我参观了他的秘密实验室,我就再没见过他,说是去城外办事了。
“让她进来吧。”我叹了口气,把绣了一半的帕子扔到一旁。
这玩意儿比写报告难多了,我宁愿去面对一整天电脑屏幕。
柳如是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张古琴。
她今天穿了一袭淡紫色纱裙,衬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美得惊人。
“参见王妃。”她行礼的姿态优雅得像一幅画,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王爷临行前嘱咐奴婢,要检查王妃的琴艺恢复情况。”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有劳柳琴师了。不过我刚病愈,恐怕……”
“王妃说笑了,”柳如是浅浅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沐沐姐姐的琴艺冠绝京城,怎会因病生疏?除非……”
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伤到了根本。”
我背后一凉。她在暗示什么?
“王爷说王妃‘失忆’了,”柳如是自顾自地摆好琴,“奴婢不信。技艺深入骨髓,岂会轻易忘却?不如让奴婢领教一番?”
这不是请求,是挑战。
屋里的丫鬟们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我的反应。
我盯着那张古琴,手心冒汗。我连古筝都没摸过,更别说古琴了。
王沐沐琴艺高超?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
“王妃莫非嫌弃奴婢身份低微,不愿赐教?”
柳如是眼圈突然红了,声音带着委屈,“也是,奴婢不过是个教琴的,怎配与王妃……”
“不是的!”我急忙打断她的表演,“我只是……手疼!对,刚才被针扎了!”
我举起还带着血珠的手指,像个抓到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柳如是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区区针伤,岂能难倒当年的‘琴仙’?莫非……”她突然压低声音,“王妃根本不是王沐沐?”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插心脏。
屋里瞬间安静得可怕,所有丫鬟都瞪大了眼睛。
我脑子飞速运转。
认怂?发火?装晕?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么热闹啊?”
皇甫铁柱摇着折扇晃进来,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挂着乱七八糟的玉佩,活像个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
我从未如此高兴见到他。
“王爷!”柳如是瞬间变脸,娇滴滴地行礼,哪还有刚才的咄咄逼人。
“爱妃,柳琴师,”王爷笑眯眯地看看我们,“在聊什么呢?”
“柳琴师想听我弹琴,”我干巴巴地说,“我说手疼……”
“哎呀,那可不行!”王爷大惊小怪地抓起我的手。
“这么金贵的手怎么能受伤?柳琴师,王妃今日不便,改日吧。”
柳如是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王爷,王妃的琴艺……”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王爷突然沉下脸,“王妃失忆了,连本王都不太认得,何况琴艺?太医说了,这是暂时的,急不得。”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柳如是只得低头称是。
但当她抬眼看我时,那目光中的怨毒让我不寒而栗。
“不过……”王爷突然又笑了,“既然柳琴师这么关心王妃的恢复情况,不如这样——三日后本王设个小宴,请府里各位来听王妃弹琴,如何?”
什么?!我差点跳起来。这混蛋是在帮我还是害我?
柳如是喜出望外:“王爷英明!奴婢一定好好准备。”
“那就这么定了。”王爷拍拍手,“都下去吧,本王有话跟王妃说。”
众人退下后,我一把揪住王爷的衣领:“你疯了吗?我连琴有几根弦都不知道!”
“放松放松,”他轻松地掰开我的手指,“谁说让你弹这个琴了?”
“那弹什么?钢琴?这地方有吗?”我气呼呼地说。
“弹你会的东西,”他神秘地眨眨眼,“你们那个时代的曲子。”
我愣住了:“你是说……流行歌曲?”
“对!”他兴奋地说,“就唱你那天哼的那个……‘老鼠爱大米’什么的。”
那是我不小心溜嘴哼的洗脑神曲。
我扶额:“王爷,那是开玩笑的……”
“总比弹古琴强吧?”他摊手,“王沐沐的琴艺我清楚,你练三年也赶不上她一根手指头。”
这倒是个大实话。
我垂头丧气地问:“为什么非要我出丑?”
“不是出丑,是出奇制胜,”他压低声音,“柳如是明显在试探你,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正面迎击,用她完全想不到的方式。”
我思索着他的话,有点道理。
如果我能用现代歌曲惊艳全场,不仅能化解危机,还能巩固我“失忆后性情大变”的人设。
“好吧,”我勉强同意,“但我需要准备……”
“这就对了!”他拍拍我的肩,“我让人给你做把简单的乐器……你们那时代用什么?吉他?”
“你会做吉他?”我惊讶地看着他。
“不会,但可以做个类似的。”
他信心满满,“我实验室里有各种材料。”
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这个王爷可爱起来。
虽然行事疯癫,但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的。
“对了,”我想到一个问题,“柳如是为什么这么恨王沐沐?仅仅因为她是太子的眼线?”
王爷的笑容僵了一下:“这个……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王沐沐曾经……抢了她的心上人。”他含糊其辞。
“谁?该不会是你吧?”我八卦之心顿起。
“当然不是!”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是……是太子。”
什么?我瞪大眼睛。太子和王沐沐?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王沐沐和太子……”
“指腹为婚,”他简短地说,“后来太子娶了丞相之女,婚事就作罢了。但柳如是一直爱慕太子,认为是王沐沐勾引在先……”
我恍然大悟。
所以柳如是不仅奉命监视王府,还对王沐沐怀有私人怨恨。
这下毒杀动机更充分了。
“三日后的小宴,”王爷打断我的思绪,“太子可能也会派人来。”
“什么?!”我又惊又怒,“你怎么不早说!”
“刚收到的消息,”他无奈地摊手,“太子‘恰巧’在附近行猎,‘顺路’来访。”
这分明是有备而来!我急得团团转:“要不我装病?”
“没用,”他摇头,“太子带着御医呢。”
我绝望地抱住头。
这下完了,不仅要在“情敌”面前表演,还要在可能是幕后黑手的太子面前露脸?
“别怕,”王爷突然握住我的手,“有我在。”
他的手温暖干燥,出奇地让人安心。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与平日的嬉皮笑脸判若两人。
“为什么帮我?”我轻声问,“我只是个冒牌货……”
“因为你是我的人,”他简单地说,“我从不让自己人受欺负。”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暖,又莫名有些失落。
只是“自己人”而已啊……
接下来的三天,我闭门不出,专心准备表演。
王爷果然捣鼓出了一把类似吉他的乐器——
他称之为“六弦琴”,虽然音色比不上现代吉他,但勉强能用。
我选了一首旋律简单但朗朗上口的《但愿人长久》,既有古风韵味,又容易上手。
王爷听后惊为天人,说这曲子“比当今任何词牌都美”。
转眼到了小宴这天。
我穿了一袭王爷特意准备的淡青色纱裙,比平日繁琐的王妃礼服简洁许多,更适合表演。
但当我来到花园宴席处,腿还是软得像面条。
亭子里已坐满了人。
主位上是一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太子,旁边是王爷。
柳如是坐在下首,一袭白衣,清丽脱俗。
还有府中各位管事、几位我不认识的贵客,以及……我的姑母,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七弟,”太子开口,声音低沉威严,“听说王妃病愈后琴艺大进,为兄甚是期待啊。”
“皇兄过奖了,”王爷笑嘻嘻地说,“沐沐只是尝试些新曲调,不值一提。”
“新曲调?”太子挑眉,“本宫倒要听听,什么新曲调能比得上王家的‘九霄环佩’。”
我心头一紧。
“九霄环佩”是王沐沐的成名曲,据说能引来百鸟和鸣。
这下压力更大了。
“王妃,请。”柳如是起身让出琴案,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我深吸一口气,抱着“六弦琴”走上前。
席间顿时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乐器?”
“王妃怎么用这种粗鄙之物?”
“太失礼了……”
太子眯起眼睛:“七弟,这是……”
“西域新式乐器,”王爷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沐沐病中梦到的,我命人依样做了出来。”
我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在琴案前坐下。
手指拨动琴弦,前奏响起。
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轻声唱起,尽量让声音不发抖。
随着旋律流淌,我看到太子坐直了身体,柳如是瞪大了眼睛,姑母捂住嘴,眼中闪着泪光。
王爷则托着腮,嘴角含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唱到高潮处,我完全忘记了紧张,全身心投入到音乐中。
这首穿越千年的词句,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意外地引起了共鸣。
曲终时,席间鸦雀无声。
我忐忑地抬头,正对上太子复杂的目光。
“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太子缓缓开口,“词曲俱佳,确实……别开生面。”
我松了口气,看来过关了。
“不过,”太子话锋一转,“本宫更想听听王家的‘九霄环佩’。王妃既然病愈,想必也能弹奏?”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是不依不饶啊!
“皇兄,”王爷插话,“太医说了,沐沐的手伤未愈,弹不了古琴。”
“是吗?”太子冷笑,“那柳琴师,你来一曲吧。”
柳如是欣然应允,优雅地坐到古琴前。
纤指轻拨,一段华丽繁复的旋律流淌而出。
我虽然不懂古琴,也能听出技艺高超,远非我能及。
曲毕,掌声雷动。
柳如是得意地看我一眼,柔声说:“这是沐沐姐姐教我的曲子,不知姐姐可还记得?”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握紧拳头,不知如何应对。
“沐沐当然记得,”王爷突然说,“不过她最近创了首新曲,叫……叫……”
“《老鼠爱大米》!”我脱口而出,反正已经够丢人了,不如破罐子破摔。
“对!”王爷拍案叫绝,“比刚才那首还有趣!”
太子一脸茫然,柳如是则面色铁青。
我硬着头皮拨动琴弦,唱起了这首洗脑神曲。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荒诞的歌词配上我生硬的演奏,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但王爷却跟着节奏摇头晃脑,还拍手打拍子。
渐渐地,一些年轻侍女也忍不住跟着哼起来。
“成何体统!”太子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七弟,你府上就是这般风气?”
“皇兄息怒,”王爷嬉皮笑脸地说,“沐沐病后心性大变,太医说这是好事,说明淤血化开了。”
“荒谬!”太子怒斥,“本宫看她是中邪了!来人,请天师来……”
“不必了!”姑母突然站起来,“沐沐只是……只是尝试创新!对,创新!我们王家向来支持音律创新!”
我感激地看了姑母一眼。
虽然她可能只是维护家族颜面,但总算帮我解了围。
太子似乎对姑母有些忌惮,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柳如是连忙跟上,临走时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事没完”。
宴席不欢而散。
回到寝宫,我瘫倒在床上,精疲力尽。
“表现不错,”王爷翻窗进来,手里拿着两壶酒,“尤其是‘老鼠爱大米’,绝了!”
“你还笑!”我抓起枕头砸他,“差点露馅!”
“但没露,不是吗?”他轻松接住枕头,“反而让太子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我叹了口气:“柳如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然不会,”他递给我一壶酒,“她明天肯定会来‘探望’你。”
“那我怎么办?”
“见招拆招,”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不过小心点,她可能会下毒。”
我差点被酒呛到:“什么?!”
“王沐沐就是这么死的,”他冷冷地说,“一杯‘赔罪茶’。”
我浑身发冷。
这个看似风雅的古琴师,竟是个杀人凶手?
“你有证据吗?”
“没有直接证据,”他摇头,“但王沐沐死前只喝过她送的茶。”
“那为什么不报官?”
“报官?”他嗤笑一声,“太子的人把控着刑部,报官等于自投罗网。”
我沉默了。
这个世界的黑暗,远超我的想象。
“别怕,”王爷突然凑近,酒气喷在我脸上,“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脸离得太近,我能数清他的睫毛。
心跳突然加速,我慌忙后退:“你……你喝多了。”
“可能吧,”他笑着退开,“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句诗被他念得暧昧不清,我的脸热得发烫。
“对了,”他转移话题,“明天我得出城一趟,去查点事情。”
“什么事?“
“先帝的秘密,”他压低声音,“我可能找到线索了。”
我还想追问,他却摆摆手:“等我回来再告诉你。记住,离柳如是远点,别吃她给的东西。”
说完,他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我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思绪万千。
这个疯癫王爷,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第二天中午,我刚用完膳,青柳就急匆匆跑来:“王妃,柳琴师求见,说是来……来道歉的。”
果然来了!我握紧王爷给的解毒丹:“让她进来吧。”
柳如是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王妃昨日受惊了,”她柔声说,“奴婢特制了些点心,向王妃赔罪。”
食盒打开,是几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香气扑鼻。
我强作镇定:“柳琴师客气了,本宫并未放在心上。”
“王妃宽宏大量,”她亲手捧起一块糕点,“这是奴婢家乡的做法,王爷最爱吃了。”
王爷爱吃?我心中警铃大作。
这是暗示如果我不吃,就是不领王爷的情?
“我先喝口茶,”我拖延时间,“青柳,上茶。”
柳如是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很快又恢复温婉模样。
青柳上茶时,我悄悄把解毒丹含在舌下。
“柳琴师也吃一块吧,”我提议,“我们一起用。”
她微微一笑:“这是专为王妃准备的,奴婢怎敢……”
“这是命令,”我端起王妃架子,“还是说,这糕点有问题?”
柳如是脸色一变,随即笑道:“王妃说笑了。”她拿起一块小口咬下,“这味道王爷总是赞不绝口。”
我勉强拿起一块,假装不小心掉在地上:“哎呀,手滑了。”
柳如是的笑容僵住了:“王妃这是不信任奴婢?”
“怎么会,”我干笑,“只是手抖……太医说这是后遗症……”
“王妃!”她突然提高声音,“您到底是谁?”
我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沐姐姐从不浪费食物,”她步步紧逼,“更不会弹那些粗鄙曲子!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她?”
我后退一步,撞到了茶几。
青柳想上前帮忙,被柳如是一个眼神吓退了。
“我……我失忆了……”
“失忆不会改变本性!”她冷笑,“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拿筷子的方式,走路的姿势,甚至看人的眼神……全都不对!”
我的心跳如鼓,冷汗浸湿了后背。她怎么观察得这么仔细?
“柳琴师,”我强作镇定,“你逾矩了。”
“逾矩?”她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我要为沐沐姐姐报仇!你是妖怪,你害死了她,还占据她的身体!”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
她疯了不成?
在王府里行凶?
“青柳!救命!”我转身就跑,却被她一把抓住衣袖。
“妖孽!现出原形!”她高举匕首,面目狰狞。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窗外飞入,精准地打中柳如是的手腕。
匕首当啷落地,她痛呼一声。
“本王说过,”皇甫铁柱施施然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把玩着几枚铜钱,“不准动本王的人。”
柳如是脸色煞白:“王爷……她不是王沐沐!她是……”
“她是谁本王心里有数,”王爷冷冷打断,“倒是你,柳如是,本王一直很好奇,你为何对王沐沐的死这么上心?”
柳如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奴……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王爷步步紧逼,“只是下毒时没算准剂量,让她死得太快,没来得及问出秘密?”
我震惊地看着王爷。
他不是说出城了吗?
而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如是面如死灰:“王爷在说什么,奴婢不懂……”
“不懂?”王爷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你写给太子的密信吧?‘王妃已死,秘密未得’。”
柳如是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王爷饶命!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太子的命?“王爷冷笑,“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杀害情同姐妹的主子,值得吗?”
柳如是突然抬头,眼中含泪:“王爷不懂!太子答应过我,只要找到先帝的秘密,就纳我为侧妃!我再也不用做低贱的琴师,不用看人脸色……”
“所以你就毒杀王沐沐?”王爷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没有!”柳如是尖叫,“那茶……那茶只是迷药!我想逼她说出秘密……谁知她……她……”
“她怎么了?”王爷厉声问。
柳如是浑身发抖:“她喝下茶后,突然……突然七窍流血……我吓坏了,就跑了……”
我和王爷对视一眼。
这不对劲!如果是柳如是下的毒,她不会这么惊讶。
“你下的什么药?”王爷追问。
“就是……就是普通的迷魂散,”柳如是抽泣着,“从太子府拿的……不该致命的……”
王爷眉头紧锁,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假。
“来人!”他突然高喊,“把柳如是关进地牢,严加看管!”
侍卫们冲进来拖走柳如是。
她挣扎着喊:“王爷饶命!奴婢说的都是实话!真的不是我……”
待她声音远去,我才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王爷一把扶住我:“没事了。”
“你不是出城了吗?“我虚弱地问。
“不这么说,怎么引蛇出洞?”他狡黠地眨眨眼,“我早就怀疑柳如是了,只是没证据。”
我这才发现,他今天的眼神格外清明,举止沉稳,与平日的疯癫判若两人。
“你……你没醉?”我试探地问。
“醉?”他笑了,“我什么时候醉过?”
“昨晚……”
“哦,那个啊,”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装的。不装醉怎么翻你窗户?”
我气得捶了他一拳:“害我担心一晚上!”
他哈哈大笑,突然正色道:“不过柳如是有句话没错——那毒确实不是她下的。”
“什么意思?”
“迷魂散不会致命,“他解释道,“王沐沐中的是‘七步断肠散’,天下奇毒,只有……”
“只有什么?”
“只有宫里才有,”他脸色阴沉,“而且必须是高位妃嫔或……太子才能拿到。”
我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下毒的真凶可能是……
“太子亲自下的手?为什么?”
“因为王沐沐知道得太多,”王爷低声说,“关于先帝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秘密?”
王爷刚要开口,突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王爷!不好了!柳……柳琴师在地牢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