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菊花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当李教习一记重拳将张铁逼入角落时，少年竟直接蜷身从他胯下钻过！
这近乎无赖的举动，惹得围观弟子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哄笑与嘘声。
然而，就在众人嘲笑之际，李教习的笑容却突然僵在脸上。
他皱眉感受着自己某处的冰凉，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那是张铁在钻裆瞬间的“杰作”。
“我……认输！”李教习咬牙挤出几个字，抱拳的手微微发颤。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小心翼翼地挪下擂台，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直到消失在练功室方向，后背的冷汗仍在不停地往下淌，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顾副堂主背着双手，目光还停留在张铁汗湿的背影上。
方才那少年在拳脚上虽落于下风，可那份见招拆招的机敏，分明是难得的练武奇才。
他正暗自摇头，想着李教习这颗“硬钉子”怕是要将张铁狠狠挫一顿，却见本该乘胜追击的李教习突然抱拳，声音发颤：“我认输！”
演武场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顾副堂主瞳孔骤缩，他太清楚李教习参赛的目的。
为了马副门主的《玄阴指》，这汉子能厚着脸皮与晚辈比武，此刻却甘愿放弃？
他死死盯着李教习发白的脸色和离去时不自然挺直的脊背，那模样哪像个占尽上风的武者，倒像是中了邪。
“张铁，胜！”顾副堂主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裹挟着破空声袭来。
李教习不知何时折返，脸上青筋暴起，手中回旋镖泛着冷光直取张铁咽喉。
众人惊呼中，张铁却似早已预判，身形如鬼魅般侧移，飞镖“砰”地钉入擂台边缘，尾翼还在剧烈震颤。
“看呐！李教习从菊门取镖时手抖得像筛子！”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议论声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弟子们望着张铁的眼神变了，那个在擂台上钻裤裆的“无赖”，竟能把飞镖扎到李教习的后门里？
更有人偷瞄李教习匆匆离去的方向，脑补着那枚回旋镖若是没偏。
现场突然爆发出一阵诡异的哄笑，又在几道严厉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舞岩握着折扇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他望着擂台上神态自若的张铁，后颈泛起一阵寒意。
往日只当这两人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此刻才惊觉，那看似粗笨的拳脚间，藏着比淬毒暗器更狠的杀招。
“玩暗器的，心都脏！”
他喃喃自语，忽觉菊花一阵紧张，仿佛那枚回旋镖的寒光，正幽幽扫过自己的要害。
顾副堂主挥手示意，擂台下铜锣“铛”地敲响，第三场比试的锣声压下了此起彼伏的声浪。
韩立盯着缓步踏上擂台的王护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那人腰间鎏金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刺目光芒，却让他想起多年前，三叔佝偻着背将银子塞进对方袖中的模样。
“这老匹夫……”韩立喉咙发紧，望着王护法虎虎生风的步伐，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作为七玄门资深二流武者，对方的刀法早已练得出神入化，刀锋所至，连三丈外的旗杆都在簌簌作响。
他又想起张铁与李教习那场近乎惨烈的对决，此刻少年尚未调息完全，额角还挂着未干的汗水，怎能不让人揪心？
战鼓骤响，王护法率先发难。
他刀随身转，寒光如匹练般直劈而下，刀风带起的尘土将张铁的身影彻底吞没。
就在众人以为少年要步李教习后尘时，一道青影突然从刀光中鬼魅般掠出。
张铁施展“咫尺天涯”，脚尖点地的刹那，衣摆扫过刀锋，竟在三丈外稳稳落地。
“小心暗器！”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王护法瞳孔骤缩，猛地横刀护在胸前。
可预想中的飞镖并未袭来，唯有张铁戏谑的笑声混着风声传来：“王护法这般紧张，莫不是做贼心虚？”
话音未落，少年又接连做出三次扬手动作，每次都引得王护法刀锋急转，刀鞘与刀身相撞的脆响在演武场回荡。
韩立看着擂台上的闹剧，悬着的心突然落了地。
他这才明白张铁的盘算——以虚招牵制对手，用李教习的前车之鉴扰乱王护法心神。
此刻的王护法额头青筋暴起，握刀的手微微发抖，哪里还有半点护法的威严？
他也是无奈至极，若是自己也跟李教习一般，用自己的雏菊接了飞镖，岂不是得被亲朋好友嘲笑一辈子？
演武场的喧嚣突然凝固成冰。
王护法望着张铁主动扑来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狞笑。
长刀瞬间催至巅峰，刀锋劈开空气的尖啸声中，他甚至在盘算如何收力，这等天赋异禀的苗子，真砍死了倒可惜。
然而寒光骤变！
张铁非但不躲，反而迎着刀锋欺身而上。
王护法瞳孔骤缩，只见少年双掌如铁钳般死死攥住刀身，罡气迸发的刹那，虎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握不住刀柄。
“咔嚓”脆响中，百年精钢锻造的长刀竟从中折断！
“怎么可能……”王护法的惊呼声被回旋镖破风声撕碎。
冰冷的金属狠狠扎进左胸，剧痛如潮水般淹没全身，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青石砖上。
他挣扎着抬头，却见张铁手持半截刀刃，刀锋上还挂着自己飞溅的血珠。
擂台死寂无声，唯有张铁粗重的喘息回荡在空气中。
王护法盯着少年染血的衣袍，突然想起方才那诡异的力道，分明是借着自己劈砍的惯性，以巧劲折断长刀。
这等胆识与手段，哪像个十三岁的孩子？
“我输了！”王护法抹去嘴角血迹，抱拳时手臂微微颤抖。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与腰间黯淡无光的鎏金令牌，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阴影。
韩立握紧拳头，眼眶微微发烫。
他看着张铁踉跄着吐出一口浊气，有些心疼。
但少年眼中却燃烧着狂喜，从太南谷被人屡屡算计，积压许久的憋屈如决堤洪水般宣泄而出。
心境突破带来的震颤，让他丹田内的灵力疯狂翻涌，炼气五层的屏障竟出现丝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