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拉拢
“凡俗武功在它面前，不过是孩童挥棒。”张铁的语气略显轻松：
“除非主动撤去，否则就算是宗师高手的全力一击……”
他故意顿住，看着韩立脸上的震撼逐渐转为狂喜。
不等张铁说完，韩立已迫不及待地抓起飞天符。
符文亮起的刹那，一对晶莹剔透的灵气羽翼在他背后展开。
少年兴奋过度，猛地催动灵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屋顶。
“咚”的一声闷响，石屑纷飞，韩立抱着脑袋瘫坐在地，眼中却依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
“这就是飞行的感觉？”
他揉着撞疼的额头，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翱翔在九天之上的模样。
神手谷的夜静谧得能听见灵草生长的簌簌声，张铁掌心突然腾起一团紫红火球。
紫炎珠悬浮其中，表面符文流转，将韩立的瞳孔映得猩红如血。
少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又被那跳动的火焰牢牢吸引，喉结不住滚动：“这就是法器？”
“高阶法器，紫炎珠。”张铁屈指一弹，火球瞬间飞出，在屋内游走一圈后又化作青烟消散。
韩立望着焦黑的墙面，突然攥紧拳头：“张哥，我再用小绿瓶催熟一株千年灵草，你帮我换把最好的法器！”
“极品顶阶的那种！”
紫炎珠在张铁指间突然发出嗡鸣。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韩立眼底疯狂的渴望，冷笑一声：“极品顶阶法器？”
“顶阶法器本就稀少，精品品质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何况是极品品质的顶阶法器了。”
“别说有价无市，就算真有买到，以你炼气四层的修为……”
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韩立的脸色渐渐发白，“强行催动，不过是给别人送宝贝的命。”
韩立却猛地站了起来：“张哥，我这四灵根的废材，法力不足，法术不精，不靠外物拿什么在修仙界立足？”
烛火突然爆响，火星溅在张铁手背，他却恍若未觉。
韩立说得没错，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实力才是硬道理。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也好，极品顶阶法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到。”
“你也忙修炼，争取等法器到手，就能使用自如。”
感谢了张铁一番后，韩立心想，外面的世界太过危险，自己还是呆在神手谷潜修的好。
至于冒着风险跑来跑去的事儿，还是交给张铁去办吧。
中秋的月光如霜，铺满神手谷的青石小径。
张铁倚着斑驳的竹篱，嘴里吃着大厨房专供的月饼，望着不远处药园泼洒灵液的身影：
“你这‘小神医’的名头，到底怎么回事？”
“墨大夫只是外出采药，何时轮到你为神手谷出头了？”
韩立挥了挥刚拿起的捣药木杵，“咚”地砸在陶臼上，溅起一片药粉。
少年猛地转身，月光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怒火：“张哥，你是不知道这一年我过得什么日子！”
他抓起石桌上的酒坛，仰头灌下一口桂花酒，“墨大夫一走，那些豺狼虎豹全冒出来了！”
寒风掠过药园，吹得灵草沙沙作响。
张铁听着韩立的讲述，面色愈发阴沉。
原来墨大夫离开后，马副门主竟在除夕夜亲临神手谷。
“去年过年，他亲自来送年礼，”韩立冷笑一声，“米、面、粮、油还有几两银子，好不热闹。”
“还夸我小小年纪打理药园不易，有时间多多与舞岩走动。”
提到舞岩，张铁瞳孔微缩。
这舞岩也算是个人物了，七绝堂最年轻的三流武者，马副门主的小舅子兼得力爪牙。
而反观王门主那肥胖侄子，整日带着一群酒囊饭袋在谷中横行，将好好的七玄门搅得乌烟瘴气。
“王门主护短，马副门主动歪心思。”韩立将碾好的药粉收起:
“墨大夫是王门主的救命恩人，又是王门主亲自请回神手谷的。”
“两边斗得厉害，都想把我拉过去当枪使！”
“我一个刚入门的小孩子，不装成只会治病的大夫，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他猛地起身，惊飞了几只飞鸟，“张哥，你说这七玄门，还有几分清净地？”
张铁望着少年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想起太南谷里那些觊觎他财富的目光。
修仙界也好，凡俗门派也罢，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
“拉拢我？”韩立冷笑一声，将药材狠狠抛进药臼。
他何尝不知，一旦接受这份“好意”，便是要背弃墨大夫与王门主，从此卷入七玄门永无休止的内斗漩涡。
那些被权力啃噬的人心，远比野狼帮的獠牙更可怕。
于是，他只能祭出墨大夫这块“挡箭牌”。
当他满脸恭敬地替墨大夫致谢，言辞恳切地向七玄门表忠心时，马副门主眼中闪过的阴鸷，让他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却不想噩梦才刚刚开始。
七玄门与野狼帮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神手谷的门槛几乎被担架踏破。
起初送来的不过是皮外伤，韩立尚能翻着墨大夫留下的医书勉强应付。
可渐渐的，伤员们的伤口开始渗出诡异的黑血，有的甚至经脉寸断、脏腑移位。
这些明显是被高手或暗器所伤的疑难杂症，远远超出了他一个少年的能力范围。
“治不好？”问责的长老一脚踹翻药柜，药瓶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神手谷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每当此时，马副门主的爪牙就会适时出现。
他们拍着韩立的肩膀假惺惺安慰，话里话外却暗藏威胁：
“韩师弟，别死脑筋，跟着马副门主才有出路……”
韩立蹲在满地狼藉中收拾药草，突然想起儿时在村里训狗的场景。
丢块骨头，再抽上几鞭子，恩威并施的手段如出一辙。
韩立盯着案头新送来的担架，指节捏得发白，神手谷内弥漫的血腥气混着草药味，呛得他喉咙发紧。
忽的，少年眼神一凛，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前辈莫急，晚辈定会全力施救。”
此后，每有伤员抬入，韩立便开启了一场精妙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