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玉灵米
陆隐和王虎进入坊市。
坊市不大，全部都是散修摆摊，从头走到尾，一条直线下来，也就两里地，逛完一圈不到两刻钟。
陆隐和王虎没有闲逛，直奔他们的目的地——收灵米的商贩摊位处。
王虎也跟陆隐一样，是来卖灵米的。
灵农赚钱，大都是售卖灵米。因为这种灵植好种，产量大，收购的商贩也多。
两人所找的灵米贩子，本名不知，大家都管他叫赵老三。
修为炼气三层。这个境界的修士，也是真界中数量最大的群体。
陆隐和王虎找赵老三卖过很多次灵米了，他开的价格公道，所以不少灵农都跟他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陆隐一路行来，目不暇接。两边摊位有卖法器的，有卖符箓的，有卖灵宠的，好不热闹。都是前世未见过的新鲜玩意。
他决定，等卖完灵米，他就把整条坊市好好逛一遍，解解眼馋。
赵老三的摊位前，摆放着数个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灵植种子。
在看到陆隐和王虎后，赵老三起身，热情招呼道：“呦！这不是虎哥和陆小哥么。今儿个又有灵米要卖了？”
“是啊是啊！”陆隐和王虎都眉眼带笑，跟赵老三打了招呼。
赵老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陆隐一番，感叹道：“陆小哥，精气神不错啊！看来日子过得很好，人的气质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么？”陆隐腼腆的笑笑：“可能因为最近能吃饱饭了吧。”
“那可挺好！”赵老三笑道：“听说牡丹峰闹鼠患，不少灵农的庄稼都被食灵鼠给嚯嚯了，能吃饱饭已经很不容易了！哈哈！”
王虎接茬：“可不，我的庄稼也被祸害了不少。这次来坊市，我还得买些防治鼠患的材料……”
两人就鼠患问题，进行了深入交流。
陆隐在一旁听得有些奇怪。原来牡丹峰的鼠患这么猖獗吗？
那为什么一晚上他的灵田里，只跑过来四只食灵鼠？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的灵田所处位置，是灵气稀疏之地，食灵鼠也不愿意去。
是的。
虽然牡丹峰从整体来说，就属于灵气贫瘠之地，可里面也分为三六九等。
原身境界低，也没有人脉背景，就算在牡丹峰这种没有宗门要的荒郊野地，也占不到好的灵田位置。
闹鼠患的灵田，都位于牡丹峰里，相对灵气较为充裕的地方。
陆隐不由得想，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若是那晚跑来几十只食灵鼠，他为了除鼠，非得累死不可。
“行了，二位的灵米拿出来看看吧，我好根据品质估个价。”赵老三说回正题。
王虎看了陆隐一眼：“要不我先来？我有点赶时间，卖完米还得采购别的东西。”
陆隐道：“虎哥，跟我客气啥，您先。”
王虎手掌拂过虚空，就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三个大袋子。
每个袋子里都装满了灵米。
王虎道：“跟以前一样，一袋二百斤，绝对不缺斤短两。一共六百斤。”
赵老三诧异：“你十多亩地，怎么才这么点收成？”
王虎苦笑：“还不是鼠患闹的。能有六百斤收成，已经很不错了。”
“虎哥也是不容易啊。”赵老三打开其中一个袋子，抓了一把米，放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又嗅了嗅米香。
他的表情有些为难。
王虎看出了赵老三的为难，道：“咱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老赵，有话直说，甭藏着掖着。”
“行！那我就开诚布公了。”赵老三叹息道：“虎哥，你这批灵米，我只能给每百斤15灵晶。”
“15灵晶？！”王虎瞪大了眼睛，声音不由自主提高。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他也没想到，收购价格竟然这么低。
“上次收购价格，还是25灵晶每百斤呢。这次怎么降了这么多？”
“因为品质确实差点意思。”
赵老三小心翼翼选择着措辞，“虎哥你也知道，我的售卖渠道是宗门，宗门对灵米的品质要求很高……你这批货，我都有可能卖不出去，砸手里。15灵晶已经是我能够给出的最高价格了，若是虎哥不满意，可以去别的摊位看看，他们愿意出更高价格收购的话，我绝对没二话。”
真界的经济体系是，100灵晶=1下品灵石。
100下品灵石等于1中品灵石。100中品灵石等于1上品灵石。
一张最常见的普通聚灵符，价格在三灵晶左右。
王虎的灵米，一百斤才15灵晶。除去时间成本和照料成本等……王虎辛辛苦苦花费数月，种出了六百斤灵米，净利润可能还买不到十张聚灵符。
灵农的日子就是这么惨。
没有品质好的灵田，就种不出来品质好的灵米，收成也不理想，卖不出好价钱，恶性循环。
最终种了一辈子的田，都攒不下丁点家当，修炼的时间还都被种田占据了。
真界绝大多数散修灵农的一生，就是如此。
王虎的脸色很难看，他犹豫半天，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不了，我相信你，已经开出的是最好的价码了……这六百斤灵米，你都收走吧。”
王虎知道，在牡丹坊市里，如果连赵老三都只能开出这个价格，那么去到别的摊位，只会比这个价格更低。
“生活都不容易。”
赵老三数出90枚灵晶，递给王虎。
“虎哥，回去一定要好好处理鼠患。不然灵米品质再降的话，我这边也不好收了。”
“我知道。”王虎心情有些低落，“我想想办法。”
王虎对陆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陆兄，我卖完了。先去别的摊位看看了。”
陆隐微笑：“您忙。”
王虎离开。心里盘算着下个季度该怎么办。
要是还是只能赚这点钱，还不如找个小宗门，走点门路，进去当个杂役呢，也比现在这种苦巴巴的日子好。
刚走出去没多远。
身后忽然传来赵老三的难以置信之声。
“这是……青玉灵米？？！！陆小哥，这是你种出来的？？？”
王虎一愣，停住脚步，又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