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银蛇暗影

窗棂上的月光被黑影切断的刹那，沈砚一把将云栖推到药柜后方。三枚菱形暗器“夺夺夺“钉入床榻，泛着幽蓝的光——淬了剧毒。

“待着别动。“沈砚低语，横刀已然出鞘。

云栖蜷缩在阴影里，手指摸向腰间的药囊。她心跳如鼓，却意外地没有恐惧。透过柜子缝隙，她看到沈砚如鬼魅般贴墙移动，玄色衣衫与黑暗融为一体。

院门被猛地踹开，三个黑衣人持刀闯入。月光下，他们袖口的红莲纹样仿佛在滴血。为首者身形魁梧，刀锋足有三尺：“沈阎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沈砚冷笑一声，突然从梁上飞掠而下。刀光如雪，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前面的黑衣人举刀格挡，却见沈砚手腕一翻，刀锋诡异地改变轨迹，自下而上斜挑——“燕回旋“！

“噗“的一声，血花绽放。黑衣人喉间出现一道红线，瞪大眼睛倒地。

剩下两人怒吼着同时攻来。沈砚身形如风，横刀左格右挡，金铁交鸣之声响彻草庐。云栖看到一道刀光划过沈砚后背，衣衫裂开，血痕立现。

她再也按捺不住，抓起案上药粉冲出。“闭气！“她高喊一声，将绿色粉末扬向战团。

沈砚闻声屏息后撤。两名黑衣人躲避不及，吸入毒粉后顿时双目赤红，咳出鲜血。其中一人踉跄着仍举刀劈向云栖！

“小心！“沈砚飞身扑来，横刀架住那致命一击。另一名黑衣人趁机一刀刺向沈砚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自窗外激射而入，如灵蛇般缠上那黑衣人手腕。“咔嚓“一声，手腕齐根而断，黑衣人惨叫着后退。

一个纤细身影飘然落入屋内。来人一袭黛蓝劲装，面上蒙着同色纱巾，只露出一双冷若冰霜的凤眼。她手中三尺软剑如银蛇吐信，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秦无霜？“沈砚皱眉。

女子不答，软剑一抖，直取剩下两名黑衣人。她的剑法诡谲难测，时而如细雨绵绵，时而似雷霆万钧。三招之内，一名黑衣人咽喉中剑，倒地气绝。

最后一人见势不妙，猛地掷出一枚烟丸。“砰“的一声，浓烟弥漫。云栖听到破空之声，本能地扑向沈砚：“有暗器！“

沈砚抱住她旋身避开。待烟雾散去，黑衣人已不见踪影，只余地上几滴黑血。

屋内一时寂静。云栖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沈砚的前襟，连忙松手后退。沈砚肩头又添新伤，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你...“云栖刚开口，那名叫秦无霜的女子突然软剑一指，剑尖距她咽喉不过寸余。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秦无霜声音冷冽，“沈砚，你越界了。“

沈砚横刀一挑，格开软剑：“我的事，不劳费心。“

秦无霜冷笑：“指挥使大人好大的官威。“她突然伸手抓向云栖后颈。云栖躲闪不及，衣领被扯开一角，露出那枚莲花胎记。

“果然。“秦无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红莲之主会很高兴见到你。“

云栖浑身发冷：“谁是红莲之主？“

秦无霜不答，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扔给沈砚：“上面给你的。红莲在青州有动作，三日内必须赶到。“她瞥了眼云栖，“带不带上她，随你。“

说完，她纵身一跃，如一片蓝羽般飘出窗外，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云栖腿一软，跌坐在榻上。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天翻地覆。沈砚拾起密信，就着月光查看，眉头越皱越紧。

“她是谁？“云栖问。

“秦无霜，钦天监的人。“沈砚收起信，“也是...我的同僚。“

云栖注意到他说“同僚“二字时的勉强。她看着地上三具尸体，突然一阵反胃。这些人因她而死...不，是因她颈后这个莫名其妙的胎记。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要找我？“

沈砚蹲下身检查尸体：“不是杀我，是来抓你的。“他翻过一具尸体，扯开衣领——胸口赫然纹着与袖口相同的红莲图案，只是中心多了一个“柒“字。

“红莲死士，编号第七。“沈砚神色凝重，“看来你的身世比想象的更重要。“

云栖抱住双膝：“我不知道什么身世...养父从未提起...“

沈砚起身坐到她身边，犹豫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会查清楚。“他顿了顿，“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天亮后，我们必须离开。“

“去哪？“

“青州。“沈砚看向窗外渐白的天色，“红莲在那里有个据点，可能是突破口。“

云栖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她取出药箱为沈砚包扎伤口。这次他没有拒绝，安静地任她处理。晨光中，他轮廓分明，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为什么要帮我？“云栖轻声问，“就因为这块胎记？“

沈砚抬眼，黑眸深不见底：“一开始是。“他声音低沉，“现在...“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砚立刻握刀起身，却见是陆明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少年脸色惨白，手中紧攥着一封染血的信笺。

“沈、沈大哥！“陆明上气不接下气，“书院...书院出事了！“

沈砚接过信笺展开，面色骤变。云栖凑近一看，纸上只有七个血字：

“红莲开，丞相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