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怪物潮的突袭
晨光刚爬上教学楼顶的风向标时，塔防学院的警报就炸响了。
吴晟正蹲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逗流浪猫，被那声刺耳鸣笛惊得手一抖，刚喂到嘴边的鱼干啪嗒掉在猫脑袋上。
他骂了句“操“，抬头就看见西北方的天空翻涌着紫黑色雾气，那是荒兽裂缝特有的征兆。
“这才刚过凌晨三点？“他扯了扯松垮的校服领口，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上次怪物潮还是每月十五准时来，现在连日子都不挑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二号楼的落地窗突然炸开，一只浑身覆着青灰色鳞片的荒兽撞了进来。
它前肢生着倒钩状利爪，每走一步都在大理石地面刮出火星，喉间滚着闷雷似的低吼，正追着两个抱头鼠窜的新生。
“操！精英怪都摸到教学楼了？“吴晟把薄荷糖纸揉成一团弹向空中，指尖在太阳穴旁划出一道银色符文。
他的影子突然扭曲膨胀，地面裂开蛛网状纹路，一尊半人高的炮塔从地底下钻出来，说是炮塔，倒更像只蜷缩的兽类，暗紫色甲壳泛着金属光泽，额心嵌着颗跳动的血晶。
这是他的“零阶炮塔“，荒兽之牙。
“苏夜！“吴晟扯开嗓子喊，同时拍了拍荒兽之牙的甲壳。
炮塔立刻张开嘴，喷出一道凝实的光刃，精准削断了精英怪的右爪。
那畜生痛得撞翻讲台，讲台里的课本哗啦啦撒了一地。
“来了，“楼梯口传来高跟鞋踢踏声，苏夜抱着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跑过来。
她一直在旁边辅助，并没有走开多远。
随着咒语的吟诵，辅助型炮塔的符文在罗盘表面流转，金红两色光芒顺着她的手腕爬上吴晟的炮塔。
“全学院炮塔，充能150%。
“苏夜咬着唇念出咒语，罗盘突然发出蜂鸣，“现在你要是敢浪，老娘就把你炮塔拆了当镇纸。“
吴晟吹了声口哨，荒兽之牙的血晶瞬间暴涨三倍。
他能清晰感觉到，整个学院范围内所有炮塔的能量波动都在攀升，东边操场的火岩炮喷吐的烈焰更炽了，西边围墙的冰棱塔凝结的冰晶更密了，连原本只能放小治疗术的林娜，此刻治疗光球都大了两圈。
“尝尝爷爷的加强版荒兽炮！“吴晟打了个响指，荒兽之牙的嘴部裂开成六瓣，六束不同属性的光刃同时射出。
精英怪被钉在墙上时还在挣扎，却见它脖颈处突然绽开一朵冰花，是隔壁班的冰系炮塔，借着增益直接冻穿了它的要害。
第一波攻势退去时，林娜的治疗光球还在飘。
她蹲在受伤的新生旁边，发梢沾着血污，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吴学长，刚才你的炮塔......好像给大家都加了BUFF？“
“不然呢？“吴晟弯腰捡起被踩碎的鱼干，弹了弹灰又塞回口袋，“总得让这些菜鸡有点还手之力。“
苏夜戳了戳他后腰：“别臭美，核心符文的能量在掉。“
她摊开手掌，罗盘中心的紫色光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刚才那波增益用了三成，再这么来两次......“
“裂缝那边有能量节点。“吴晟突然打断她，盯着西北方翻涌的雾气，“我昨晚感应到的，就在裂缝外延两公里的老槐树林。“
“你疯了？“苏夜的瞳孔骤缩，“裂缝附近现在全是荒兽斥候，去年王教授带队去采集样本，回来时只剩半条胳膊！“
“所以需要你这个辅助专家压阵啊。“
吴晟扯了扯她的衣袖，痞气地笑，“再说了，“
他拍了拍荒兽之牙，炮塔立刻发出低沉的轰鸣，“有它在，就算遇到地阶荒兽，也能撑到你开传送阵跑路。“
苏夜咬着唇没说话，却从背包里摸出三瓶符文强化剂塞给他。
两人穿过还在冒硝烟的操场时，林小满正站在教学楼上往下抛机械飞弹，见他们往西北跑，扯着嗓子喊：“喂！吴狗！要是被荒兽啃了屁股，老子给你收尸时会多烧两串烤腰子！“
吴晟头也不回地比了个Z指。
此刻，老槐树林比想象中更安静，本该在清晨觅食的鸟雀没了声息，连风都裹着腥甜的血气。
吴晟的荒兽之牙走在最前，甲壳上的符文发出幽光，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焦痕，这是在标记安全区域。
“停。“苏夜突然拽住他胳膊。
她的罗盘疯狂震动，指针直指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
树干上布满刀砍斧凿的痕迹，却在离地两米处，有片巴掌大的树皮泛着诡异的紫芒。
吴晟伸手触碰那片树皮，指尖刚贴上，整棵树突然剧烈震颤。
树皮簌簌剥落，露出下面刻满符文的青黑色岩石，和他炮塔核心的纹路一模一样！
“能量节点。“苏夜倒吸冷气，“这是上古塔防的遗迹！“
荒兽之牙突然发出兴奋的低鸣，血晶与岩石产生共鸣。
吴晟感觉有滚烫的能量顺着手臂涌进炮塔核心，与此同时，他的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
浩瀚星空中，一个漆黑的漩涡正在吞噬星辰。
漩涡边缘站着无数身影，他们的炮塔与星空共鸣，却仍止不住漩涡的扩张。
有个穿银色战甲的人转身看向他，嘴唇开合：“找到平衡的钥匙......“
“砰！“
岩石突然迸裂，吴晟被气浪掀翻在地。
苏夜扑过来护住他，发梢被崩飞的碎石划出血痕。
等尘埃落定，能量节点已变成一堆碎渣，但荒兽之牙的血晶重新亮了起来，甚至比之前更炽。
“刚才......“苏夜摸着他发烫的手背，“你看到什么了？“
“不太清楚。“吴晟皱起眉，“但肯定和裂缝有关。“
他们赶回学院时，第二波怪物潮已经开始了。
这次不是普通荒兽，为首的是头传说级的熔岩巨蜥。
它足有三层楼高，皮肤渗着熔浆，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烧出大坑。
身后跟着的荒兽群里，竟还有会释放毒雾的影狼、能操控重力的岩龟，甚至有只长着六对翅膀的风属性精英怪，正用飓风掀翻围墙。
“靠！
这是要拆学院吗？“郭峰的机械炮塔喷吐着蓝色激光，他本人站在炮塔顶端，额头青筋直跳，“老子的粒子炮都打秃噜皮了！“
林小满的防御塔倒是稳如泰山，金色护盾把教学楼主楼护得严严实实，但他的脸白得像纸：“防御值掉得比我信用卡额度还快！
吴狗！
你那破炮塔能不能再......“
“来啦！“吴晟大喝一声，荒兽之牙的血晶突然炸裂成千万光粒，融入学院每一座炮塔。
苏夜的辅助罗盘疯狂旋转，金红光芒覆盖全场，这是辅助型炮塔的终极效果，“全属性增益200%，持续十分钟！“
熔岩巨蜥的鳞片被火岩炮轰出裂痕，影狼的毒雾被冰棱塔冻成冰晶，风属性精英怪的翅膀被机械炮直接削断。
林娜的治疗光球变成了金色，受伤的同学刚倒下就被托起来，连断骨都在肉眼可见地愈合。
“这他妈是开挂吧？“郭峰的粒子炮突然喷出彩虹色光束，直接轰穿了熔岩巨蜥的左眼，“老子机械炮塔的最大功率是3000，现在特么飙到6500了！“
吴晟靠在墙上喘气，额角全是汗。
他能感觉到核心符文在发烫，像要把他的手烧穿，但看着荒兽群成片倒下，嘴角还是勾了起来。
当最后一只岩龟被林小满的防御塔压成肉饼时，整个学院都安静了。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有新生小声说。
吴晟扯了扯领口，冲苏夜挑眉：“怎么样？哥没给你丢脸吧？“
苏夜刚要骂他，突然听到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抬头。西北方的裂缝，正在剧烈收缩。
原本足有十米宽的裂缝，此刻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边缘泛着幽蓝的光，发出类似玻璃碎裂的细响。
裂缝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被惊醒，正缓缓睁开眼睛。
吴晟摸了摸荒兽之牙，炮塔的血晶在他掌心发烫，仿佛在说：要来了。
当最后一只岩龟被压成肉饼的余震还未消散时，西北方的裂缝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那声音像极了金属摩擦玻璃，刺得人耳膜生疼。
吴晟的荒兽之牙最先发出警告，甲壳上的符文剧烈震颤，血晶里的红光几乎要凝成实质，这是它从未有过的反应。
“看！
裂缝在缩！“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原本翻涌的紫黑雾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边缘泛着幽蓝的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成了拳头。
裂缝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一下比一下清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另一个世界挤过来。
苏夜的罗盘“咔“地裂开一道细纹，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折断，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猛地抓住吴晟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皮肤里：“那东西......不是荒兽。“
林小满的防御塔护盾突然泛起涟漪，他踉跄着扶住栏杆，额角全是冷汗：“我的塔在抖！
就像......就像遇到了天敌！“
郭峰的机械炮塔原本还在冒烟，此刻所有炮口都自动下垂，金属关节发出痛苦的呻吟，竟像是在......跪拜。
裂缝中心突然爆出刺目的紫光。
那是一只怎样的巨兽？
半透明的躯体里流淌着暗紫色的纹路，像是血管又像是某种活的符文。
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却能让人清晰感知到“头部“，那里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每转动一次，地面就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它爬出裂缝的动作很慢，却每一步都在碾碎空间，空气扭曲成漩涡，连阳光都被吸进那对黑洞里。
“虚空......巨兽。“苏夜的声音在发抖，她想起古籍里的记载，那些被称为“空间毒瘤“的存在，每一只都能撕裂位面。
去年王教授丢失的半条胳膊，或许根本不是死于荒兽，而是这东西的余波。
吴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眼前再次闪过那片星空，那个穿银色战甲的人嘴唇开合的画面突然清晰，“平衡的钥匙“，原来指的不是别的，是他的炮塔，是此刻正在他掌心发烫的核心符文。
“吴晟！“林娜的治疗光球在颤抖，她抱着受伤的新生后退，“它......它在看我们！“
虚空巨兽的黑洞“眼睛“确实锁定了吴晟。
它发出一声低鸣，声波震得教学楼玻璃全碎，几吨重的旗杆直接被掀飞。
荒兽之牙突然直立起来，甲壳展开成羽翼状，血晶里涌出猩红锁链，竟主动迎向那声波，这是炮塔第一次自主行动。
“看来只能赌一把了。“吴晟咬着牙，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他能感觉到核心符文在灼烧，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融化。
但更清晰的，是来自炮塔的呼唤，那是比之前任何一次升级都更强烈的共鸣，仿佛这具小小的零阶躯体，正试图容纳整个宇宙的力量。
苏夜突然抓住他的手，将最后一瓶强化剂灌进他嘴里：“我帮你压符文！
撑不住就喊停！“她的辅助符文如金红丝带缠上吴晟的手臂，试图稳住那即将失控的能量。
林小满的防御塔突然爆出刺目金光，将吴晟和苏夜护在中间：“吴狗！
老子的盾还能扛三秒！
三秒后你要是没弄死它，我就把你炮塔拆了下酒！“
郭峰的机械炮塔重新抬起炮口，蓝色激光里竟混着彩虹色光斑：“奶奶的！
老子就不信邪！“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粒子炮，最大功率！“
虚空巨兽的“喉咙“处开始凝聚紫黑色光团。
那光团每长大一分，学院的防线就发出一声哀鸣，林小满的护盾出现蛛网纹，火岩炮的烈焰开始摇晃，冰棱塔的冰晶簌簌坠落。
吴晟的荒兽之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血晶炸裂成万千光粒，却没有消散，反而在半空中重组，形成一个更大的轮廓，那是炮塔的完全体形态，暗紫色甲壳泛着星空般的光泽，六对光刃在背后展开，核心处的符文与虚空巨兽身上的纹路诡异地呼应着。
“给我......撑住！“吴晟嘶吼着，核心符文在他掌心裂开第一道细纹。
就在这时，虚空巨兽的光团完成了。
紫黑色的能量波动如浪潮般涌出，所过之处，林小满的护盾碎成光点，火岩炮的炮管扭曲变形，冰棱塔轰然倒塌。
吴晟的完全体炮塔被掀飞十米，撞在教学楼上砸出个大坑。
他咳出一口血，抬头却看见那能量波动还在蔓延，正朝着惊慌的人群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