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孤身赴险

三日后，玄冥宗外围·黑雾沼泽。左阳蜷缩在囚车角落，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这具七岁孩童的身体被刻意弄得脏兮兮的，头发散乱，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当然，这是为了混进玄冥宗的伪装。

“小鬼，再乱动就把你扔去喂尸傀！“赶车的玄冥宗弟子甩来一鞭，故意抽在他脚边。

左阳配合地瑟缩了一下，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计划很顺利。

三日前，凌霜以“惩戒叛徒弟子“的名义，当众将左阳打成重伤，再由太虚仙宫安插在玄冥宗的暗线“偶然“捕获。此刻他丹田内被凌霜种下三道剑气，外表看来与废人无异，实则随时可爆发出金丹初期的杀招。

囚车碾过腐臭的泥沼，远处出现一座由骸骨堆砌的黑色城池。城墙每隔十丈就挂着一盏人皮灯笼，幽绿火光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挣扎的面孔。

“到了，玄冥宗总坛——万魂城！“

囚车穿过城门时，左阳胸前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他强忍不适，微微低头，让乱发遮住眉心的剑印。

“最危险的伪装，是让敌人以为自己掌控全局。“

地牢深处，血池翻涌。

左阳被铁链吊在池边石柱上，脚下三丈便是沸腾的血水。十几名黑袍修士正围着血池吟唱，为首的老者手持骨杖，赫然是玄冥宗大长老——阴骨真人！

“时辰已到，开始血祭！“

铁链突然松开，左阳坠向血池！千钧一发之际，他指尖轻弹，一道无形剑气托住身体，借着下坠之势悄然潜入血池边缘的阴影处。

“奇怪，怎么没有惨叫？“有弟子疑惑张望。

阴骨真人冷笑：“早被化骨血水融了，哪来的声音？继续仪式！“

左阳屏息贴在石壁上，看着他们往血池投入更多活祭品。每具尸体沉没，池底就亮起一道红光。借着这些光晕，他终于看清池底景象——

一柄残缺的古剑斜插在累累白骨中，剑身布满裂痕，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更诡异的是，那些祭品的血气并未被古剑吸收，而是化作丝线流向池底某个黑影！

“不对……“左阳瞳孔骤缩，“他们在喂养别的东西！“

突然，整个血池剧烈震荡！阴骨真人狂喜高呼：“恭迎圣剑苏醒！“

所有玄冥宗弟子跪伏在地，没人注意到池水正在变黑——那不是阴影，而是一具缓缓浮起的青铜棺椁！

“咔嗒。“

棺盖滑开一条缝，苍白的手指搭上边缘。左阳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只手上，戴着和时轮仙帝残念一模一样的青铜指环！

“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敌人强大，而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暗流涌动，杀机骤起。

左阳刚要动作，背后突然传来破空声！他本能地发动时间减速，一柄淬毒匕首擦着脖颈划过，在石壁上溅起一串火星。

“果然有老鼠混进来。“阴煞从阴影中走出，独眼闪着怨毒的光，“小畜生，你以为同样的招数能用两次？“

左阳心头剧震——这个阴煞居然也是本体！

“很意外？“阴煞舔着匕首，“在坠龙渊死的不过是老夫第三具分身。“他猛地挥手，“抓住他！宗主说了，要活的时轮容器！“

十余名筑基巅峰修士同时扑来！左阳眼中金轮狂转，时间流速骤减三倍。木剑从袖中滑出，凌霜所授的三道剑气轰然爆发！

“刹那·流光！“

第一剑，七名修士咽喉同时绽开血线；

第二剑，斩断阴煞持匕的右臂；

第三剑，直劈血池青铜棺！

“放肆！“阴骨真人骨杖横拦，金丹后期的威压如山岳压来。左阳喷血倒飞，重重撞在石壁上。

就在这生死关头，血池棺椁突然炸裂！漫天血雨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人悬浮而起，面容竟与左阳梦中所见的仙帝残念一模一样！

“时轮……仙帝？！“阴煞骇然倒退。

白衣人缓缓睁眼——没有瞳孔，只有两个旋转的漆黑漩涡。他抬手轻点，阴煞的身体突然如沙粒般崩解！

“不对！“左阳强忍剧痛爬起，“这不是仙帝残念……是血时轮孕育的怪物！“

仿佛印证他的猜测，白衣人转头“看“来，嘴角咧到耳根：“容器……终于找到了……“

恐怖吸力骤然爆发，左阳不受控制地飞向怪物！胸前玉佩自动浮起，与池底残剑产生剧烈共鸣。

生死一线间，地牢顶部突然炸开巨大窟窿！

“太虚剑诀第九——星河坠！“

凌霜踏剑而来，身后跟着太虚仙宫十二名剑修。她的剑光如银河倾泻，却在触及白衣怪物的瞬间被无形之力消融！

“没用的……“怪物抬手抓住左阳脖颈，“时间……在我这边……“

左阳感到生命力疯狂流失，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池底残剑突然自主飞起，一剑贯穿怪物心口！

“啊——！“

怪物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开始扭曲膨胀。凌霜趁机甩出一道剑绳卷住左阳：“走！他要自爆！“

众人急速撤离地牢，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万魂城半数建筑坍塌，无数冤魂趁机逃逸，整片天空都被染成血色。

三百里外的山巅，左阳瘫坐在飞剑上，手中紧握着那截自动飞来的残剑碎片。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眉心剑印里，传来时轮仙帝本尊的叹息：

“那是我的恶尸……他醒了……“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当你玩弄时间时，时间早已将你写入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