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铁开始求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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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弹尽粮绝,内忧外患

周锐眨了眨双眼,确认那并非幻觉。

上面显现的专精共有五个层次,分别是:

初窥门径、小有所成、心手相应、出神入化、技进乎道。

“难怪我一天就打了将近十把镰刀。

看来这符文不光可以修补器物。

还能大大提高自己工作的效率!”

他穿越到这方水土打铁也有一段时间。

没想到自己也只是达到了初窥门径这一门段。

莫非是因为他先前的精力都放在捣煤、拉风箱、清灰这类琐碎事上。

只有叔父出门时才有机会亲自打铁。

所以自己的进度条才会积攒的如此之慢?

可家里就只有这么一口炉子。

难不成要等到叔父前去服役,他才有机会快速提升自己吗?

看样子得想办法让叔父把工作都交给自己才行。

“深蓝!加点!”

少年仰天长啸道,恨不得一天就突破元婴期。

然而铭刻在他眼底的文字并未回应周锐的请求。

反倒是从镇上回来的叔父被他吓了一跳。

“吔?叔父你回来啦。

今儿怎么去了那么久?”

少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略显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的煤灰。

他的叔父叫周启文,今年三十二岁。

一身精壮的肌肉,五官挺立。

在一众美男子的周家里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像他这样的汉子本来不缺村姑的喜爱。

可奈何家里贫苦,外加是个贱户炭鬼的命。

直接就劝退了不少爱慕他的女子。

况且他从前年起就肩负了照顾大哥遗孤的职责。

带上周锐这个拖油瓶,周启文想要结婚就更加困难了。

周锐自己很是过意不去,所以才想着尽快学会打铁。

早日从家中独立,免得拖累叔父。

“嗨,本来过冬后煤炭就紧缺。

听说从北方来了间大商行,打算在咱这开镖局。

其他的工坊为供应上好的刀剑。

都快把炭坊给买空了。

我辗转了多家才勉强凑齐这段时日要用的煤炭。”

少年随叔父出去,用板车把东西送到炭仓。

只是煤炭仓虽然变得丰盈,可一旁的铁料堆不见增长。

“叔父,莫非官铁司的人又为难你了?”

周启文眉头紧皱,显然是遇到了难处。

“官铁司改了贩卖铁引的规则。

这回倒是没有加价。

但非逼着你一次性买两个月的用料。

像我们这种小作坊一次性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

这分明是要我们去找牙行借钱!”

当小作坊资金短缺时。

作为经销商的牙行就会”大发善心”借钱给工坊。

可它那百分之十的月息就是奔着吞并作坊去的。

这年头官商狼狈为奸,不少小作坊都在双重压迫下消失。

周家的铁坊又能坚持多久呢?

“不过你也别担心。

大不了过几日我去隔壁买点铁料来打。

行会的人虽然死板,但也比官家好说话。”

夜风拂过,门口的马铃叮当作响。

二人回到青瓦灰砖的平房。

家徒四壁的房间内没有床铺,只有一张草席、一盏油灯。

晚饭起灶他们都舍不得拿煤炭去烧。

只能随便找点秸秆和木头充当柴火。

见水已烧开,叔父切了几块红薯下去。

再撒把米,这锅便是他们天天吃的杂炊饭。

看着灶台下翻腾的火光,周锐想起了儿时在老家的记忆。

“阿锐,今天你都打了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技术有没有长进。”

叔父放下手中的火筒,接过少年递来的镰刀。

他借着炉灶的火光细细端详。

表面平整,硬度恰当,轻重也很均匀。

显然是下了不小的功夫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打这么一把要不少时间吧?

应付农具其实不必这么上心。

产量上去才是硬道理。”

谁知周锐拎着一篮已经打好的刀头来到了叔父的面前。

那一筐里面少说也有八九把镰刀。

一般的双人作坊顶天一日也只能打出十二把镰刀。

光是周锐一人就能达到这个数量?

少年见叔父叹气心里一惊。

难不成这些镰刀都有看不出来的暗病?

谁知男人突然畅快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大哥他的绝活都给了你。

不但会读书写字,连打铁都比我强。

看来我才应该是那个替人拉风箱的小学徒。”

男人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的侄子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了自己。

一条矮桌横在中间,二人席地而坐。

带有红薯的炊饭香甜松软,再加上梅菜干更是可口。

若是嫌滋味不够,大可摘下挂在角落除湿的辣椒。

拌入饭中,怎一个香字了得。

一年到头,铁匠可能只有过年和接大单后才有机会沾荤腥。

实在嘴馋也可以向渔户讨些不值钱的小虾米做鱼饭。

“叔父过誉了,勤能补拙。

我天光刚亮就开始打制才勉强做出这么多把的。”

男人摇摇头。

“本来还担心我去了徭役之后。

你一个人难以运营工坊。

可看这铁器的质量和产量。

你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照顾好自己了。”

周锐心中一颤,生怕叔父也像自己的父亲一样一去不复返。

国内环境较为安定,也只有边远地区与蛮夷有冲突。

按道理来说,官家犯不着征召周家这种小作坊的工匠服役。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父亲一去就是小半年,最后杳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娘亲为了支撑家里,不得已参与到打铁的劳作中。

可妇人的身体哪里经受的了长时间的重活。

过了一年半载,娘亲因为操劳过度最终撒手而去。

好端端的三口之家最后就只剩下了周锐一人。

“叔父,我听横沙坊的人说。

只要上缴一两的纳银就可以免除这次徭役。

恰奉春季,农具需求变大。

要不这段日子我们多打些值钱的大器物。

勒紧裤腰带,凑一凑钱,把这徭役免了算了。”

周锐急迫的都没心思干饭。

男人放下碗筷,语重心长的说道:

“侄儿,你的想法我能理解。

可家里的铁料本来就不多,外加炉膛不大。

顶多打几口铁锅顶上徭役那段时日的口粮。

你向来是家中最聪明的那一个。

应该清楚纳银这事并不现实。

不过也别为我操心。

你叔我少说也参加了三回徭役。

哪一次不是平安归来的?

只能说你父母命不好,大哥偏偏被发配到了凉岭那鬼地方。”

凉岭位处神州西南,是匪徒乱党的集聚之地。

官兵时常与当地势力发生冲突。

叔父摇摇头,赶忙转换心态,把碗里的红薯夹到了周锐的碗里。

“吃饭就吃饭,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今晚咱们清点一下账目。

顺带清理钢材和柔铁。

明儿去借铁料的时候你也跟着来。

熟悉一下怎么与公会打交道。

日后你一个人也好经营起工坊。”

少年垂下脑袋,无言地看着碗底。

这世上只有一种病。

穷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