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警局初体验

清晨六点，李远就已经起床，仔细地穿戴好辅警制服，对着镜子反复检查。

黑色的制服裁剪合体，胸前的辅警徽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这身制服让他看起来既威严又专业，与他以往的纨绔子弟形象截然不同。

“好家伙，这就是所谓的‘从良’吗？”李远自嘲地对着镜子笑了笑，“原主要是看到我现在这样，估计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他拿起昨晚准备好的资料，再次翻阅关于美国警务系统的基本知识。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地做了功课，但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美国的执法体系仍然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先生，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莱因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谢谢，我马上下来。”

李远回应道，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这全新的一天。

餐厅里，约翰已经坐在那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浏览平板电脑上的新闻。

看到李远穿着辅警制服走进来，他微微挑了挑眉。

“看起来不错，”约翰评价道，“至少比你那些花里胡哨的派对装扮正经多了。”

“谢谢，父亲。”李远坐下，接过女佣递来的咖啡。

“记住，今天只是开始。”约翰放下平板，神情严肃，“马克是我的老朋友，但他不会因此对你特殊照顾。警局不是游乐场，你得认真对待。”

“我明白。”李远点头。

“还有，”约翰压低声音，“警局里有各种各样的人和信息。保持警觉，但不要过度好奇。有些事情最好不要知道太多。”

李远心中一凛，这已经是约翰第二次暗示他不要过度探究。

“我会小心的。”他表面上顺从地回答。

早餐后，李远选择了那辆相对低调的奔驰SUV，驶向休斯顿市中心的警察局总部。

一路上，他回想着那个神秘来电和保险箱里的发现，心中充满疑问：原主到底是谁？那个自称“朋友”的人又是谁？

怀揣着疑问，李远来到了警局。

休斯顿警察局总部是一栋现代化的大楼，外墙由玻璃和混凝土构成。

李远将车停在访客停车场，整理了一下制服，大步走向入口。

前台坐着一位中年女警员，正专注于电脑屏幕。

李远礼貌地清了清嗓子。

“您好，我是李·史密斯，今天是我第一天报到，约翰逊警长应该已经安排好了。”

女警员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又一个靠关系进来的富家子弟，”她小声嘀咕，然后正式道，“请出示您的证件和相关文件。”

李远递上约翰给他的信封。

女警员检查了一下，拿起电话。

“约翰逊警长，那个……史密斯先生到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情愿，“是的，我会带他上去。”

挂断电话，她站起身，冷淡地说：“跟我来。”

李远跟着她穿过安检门，走进电梯。

整个过程中，女警员没有多说一句话，气氛尴尬而紧张。

电梯停在五楼，女警员领着他穿过一条繁忙的走廊。

两侧是玻璃隔断的办公室，警员们忙碌地工作着，有些人抬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女警员在一扇门前停下，敲了敲门，然后转身离开，连再见都没说。

“请进！”里面传来马克·约翰逊警长洪亮的声音。

李远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约翰逊警长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

他身材魁梧，肩膀宽阔，即使穿着普通的警服也掩盖不住他的威严气场。

听到门响，他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啊，史密斯先生，准时到达，很好。”他伸出手，与李远握了握，“欢迎加入休斯顿警察局。”

“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警长。”李远真诚地说。

约翰逊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在办公桌后落座。

“我和你父亲是老朋友了，但在这里，你只是众多辅警中的一员。不会有特殊待遇，明白吗？”

“完全理解，长官。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约翰逊审视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好的态度。你的档案我已经看过了。哈佛毕业，没有执法经验，但酒吧那晚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

李远谦虚地笑了笑，不确定该如何回应对原主格斗技巧的赞赏。

“我们会把你安排在基层治安部门，”约翰逊继续道，“从最基础的工作开始学习，你的搭档将是杰西卡·莫尔警官，她是我们部门最优秀的警员之一，经验丰富。”

他按下桌上的对讲机：“请莫尔警官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几分钟后，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位身材矮小但气场强大的女警官大步走了进来。

她大约三十岁出头，一头利落的短发，锐利的绿眼睛，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您找我，长官？”她的声音干脆利落。

“杰西卡，这是李·史密斯，从今天起他将作为辅警与你搭档。”约翰逊介绍道，“史密斯先生，这是杰西卡·莫尔警官。”

杰西卡转向李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警惕和不满。“史密斯？约翰·史密斯的儿子？”

“是的，很高兴认识你，莫尔警官。”李远伸出手。

杰西卡犹豫了一下，才简短地握了握他的手。

“同样。”

她的语气却一点也不像“很高兴”。

“杰西卡，带史密斯先生熟悉一下基本程序和设施，然后带他出去巡逻。”约翰逊命令道，“让他了解一下我们的日常工作。”

“是，长官。”杰西卡简短地回答，然后对李远说，“跟我来，史密斯。”

离开办公室后，杰西卡的态度立刻变得冷淡。

“听着，富家子弟，”她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当警察感兴趣，也不关心你和警长有什么关系。但在我的巡逻车上，我说了算。你要么遵守规则，要么滚蛋，明白吗？”

李远有些惊讶于她的直接，但也理解她的立场。“完全明白，莫尔警官。我在这里是来学习和帮忙的，不是来添麻烦的。”

杰西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料到这种回应。

“好吧，那就跟上，首先是更衣室和装备区……”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杰西卡带着李远参观了警局的各个部门和设施：更衣室、武器库、审讯室、拘留区、通讯中心等。

她的讲解简洁明了，专业而不失详尽，尽管语气依然冷淡。

“这是你的对讲机和警棍，”她递给李远装备，“作为辅警，你不配备枪支，但需要随时保持通讯畅通。有任何情况立即报告，不要擅自行动，明白吗？”

“明白。”李远接过装备，认真地检查和佩戴。

“好，现在我们出去巡逻。”杰西卡拿起车钥匙，“希望你的胃够强，新人第一天通常都会吐。”

警车驶出警局，融入休斯顿繁忙的街道。

杰西卡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通过对讲机与总部保持联系。

李远坐在副驾驶，观察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

“我们的巡逻区域包括市中心和东区部分地段，”杰西卡解释道，“东区是高犯罪率区域，毒品交易、帮派活动和家庭暴力案件频发。市中心则主要是醉酒闹事、小偷小摸和流浪者问题。”

李远点点头，认真记下这些信息。

“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例行巡逻，保持警察存在感，处理突发事件。”杰西卡瞥了他一眼，“不是每天都有枪战和追车，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失望了？”

“不，”李远诚实地回答，“我更希望平静一点。”

杰西卡哼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

警车驶过市中心的商业区，高楼大厦闪烁着玻璃的光芒，街道整洁，行人衣着光鲜。

然而，仅仅几个街区之外，景象就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建筑变得破旧，街道上的垃圾明显增多，墙上满是涂鸦，一些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角落里。

“欢迎来到真实的美国，”杰西卡讽刺地说，“不是你们这些富人在高尔夫球场上谈论的那个。”

李远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观察着。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对美国社会的贫富差距有所了解，但亲眼所见还是让他感到震撼。

“那边那群人，”杰西卡指着一个街角聚集的几个年轻人，“毒品交易。我们都知道，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但除非当场抓获，否则无法起诉，这就是游戏规则。”

“为什么不采取行动？”李远好奇地问。

杰西卡苦笑了一下：“资源有限，优先级问题。除非有暴力事件发生，否则毒品交易排在后面。再说，抓了这批，明天又会有新的，这是个无底洞。”

他们继续巡逻，经过一个破旧的公园，几个无家可归的人在那里搭建了简易帐篷。

“流浪者营地，”杰西卡解释，“大多数是精神疾病患者或退伍军人，医疗系统和福利体系都放弃了他们。我们偶尔会接到投诉，让他们离开，但他们能去哪呢？几天后又会回来。”

李远感到一阵沉重：“没有其他解决方案吗？”

“有啊，建更多庇护所，提供心理健康服务，创造就业机会。”杰西卡讽刺地说，“但那需要钱，而钱都花在了减税和军费上。”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瞥了李远一眼：“抱歉，忘了你父亲是那些受益于减税的人之一。”

“没关系，”李远平静地说，“我想了解真实情况，不管它有多复杂。”

杰西卡似乎有些惊讶于他的回应，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对讲机突然响起：“所有单位注意，第五大街和橡树路交叉口报告有斗殴事件，需要就近单位响应。”

杰西卡立刻拿起对讲机：“这里是32号巡逻车，我们在附近，正在前往现场。”

她打开警笛，车子迅速加速。“准备好了吗，新人？这是你的第一个现场。”

李远点点头，感到一阵紧张和兴奋。

几分钟后，他们到达了现场——一家小餐馆外，两群人正在激烈争吵，几乎要动手。

一边是几个西裔年轻人，另一边是两个白人中年男子。

餐馆老板站在门口，一脸焦急。

杰西卡迅速停车，对李远说：“跟着我，保持警惕，但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下车走向争执的人群。杰西卡大声喊道：“警察！都冷静下来！”

争吵的人群转向他们，但没有完全停止。

一个西裔年轻人愤怒地指着白人男子：“他们侮辱我们！说我们是非法移民，应该滚回墨西哥去！”

“他们先挑衅的！”白人男子反驳道，“在美国就该说英语！”

情况一触即发，杰西卡站在两群人中间，试图控制局面：“先生们，请冷静下来。公共场所扰乱秩序是违法的。”

但双方都不愿退让，争吵声越来越大。

李远注意到杰西卡的处境越来越困难，决定采取行动。

他走向西裔年轻人，用流利的西班牙语说道：“嘿，伙计们，我理解你们感到被冒犯，但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你们陷入麻烦。”

年轻人们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亚裔警官会说西班牙语。

李远继续道：“让我们冷静下来，好吗？如果有人侵犯了你们的权利，我们可以正式记录下来。”

然后他转向白人男子，用英语说：“先生们，在美国，每个人都有权使用自己的语言。如果你们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杰西卡惊讶地看着李远，没想到他能如此自如地处理这种情况。

在李远的调解下，双方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他耐心地听取了各方的说法，找出了误会的根源——一个简单的点餐混乱演变成了文化冲突。

“看，这只是一个沟通问题，”李远对所有人说，“我们都是来这里吃饭的，没必要为这种小事争吵。”

最终，在李远的劝说下，双方同意和解，甚至勉强握了手。

餐馆老板感激地向警官们道谢，承诺会提供更清晰的菜单以避免类似混淆。

回到警车上，杰西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会说西班牙语？”

“一点点，”李远谦虚地说，实际上是依靠了原主的语言能力，“在国际商务中很有用。”

“嗯，”杰西卡若有所思，“你处理得……不错。没想到你这种人会有这样的耐心和理解力。”

“这种人？”李远挑眉。

“富家子弟，”杰西卡直言不讳，“通常你们只关心自己的特权世界，对普通人的问题漠不关心。”

李远笑了笑：“也许我是个例外。”

“也许吧。”杰西卡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仍保持距离，“不过别太得意，这只是个小冲突，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我期待着。”李远真诚地说。

杰西卡瞥了他一眼，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富家子弟。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启动了警车，继续巡逻。

但李远注意到，她的态度确实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完全的敌意，而是带着一丝好奇和谨慎的接纳。

这是个好的开始。

傍晚时分，结束了一天的巡逻，李远感到既疲惫又充实。

他们处理了几起小事件：一起商店偷窃、一次醉酒闹事和一个迷路的老人。

每一次，李远都尽力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和同理心，逐渐赢得了杰西卡的一些尊重。

回到警局，杰西卡停好车，转向李远：“不错的第一天，史密斯，比我预期的要好。”

“谢谢，这对我来说是个宝贵的经历。”李远真诚地说。

“明天早上七点，不要迟到。”杰西卡简短地说，然后补充道，“还有……也许你确实有点潜力。”

这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李远微笑着点点头：“明天见，莫尔警官。”

走出警局，李远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今天他看到了美国社会的另一面——不是电影中光鲜亮丽的形象，也不是原主圈子里奢华浮夸的生活，而是真实的、复杂的、充满矛盾的美国。

甩开这些无谓的感叹，李远发动汽车，离开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