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与自己

幻想，无助，清醒而杂乱无章的脚步，是我每个春秋的轮回。

我把每次的春天当作不美好的开始，秋天开始无助，直到下一个春天的到来，一直如此。

我在无数个地方度过了同样的春秋轮回，直到我落下笔这一刻，我开始意识到这是一次集齐没有意义的一件叙述，但显然我心里依然接受了，说明我并不完全是错的。

十八年的内容里，大致已经碎成了两半，一半无知，仿佛那才是这个世界正常的活法，另一半也是无知，因为觉得自我太过清醒，同时既不知所措，又分不清对错，所以到后来，我的内心活动逐渐复杂，以至于失去了方向。

我曾经尝试过接触所有能接触的事物，无一例外都在刻意的接近又远离，到头来碌碌无为，从而变得更加迷茫。我怀疑过所有原因都没有自己牵扯进去，我那作为人应该拥有的品质呢？我祈祷那样的品质并未被时间磨灭，并未被现实湮灭，并未被不可能夺去从而烟消云散。

我试图将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纹在身上，以此来当作内心唯一的心灵寄托，但这已经是两年前开始有的想法。并在试图的路上斟酌了两年，我又迷茫了，不知是害怕后果，还是只知连与耶稣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人交换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觉得死状不比他惨，灵魂不比他伟大，事迹更是十行一目。

我的目的何在？我的欢乐何在？我的救赎之路何在？我真的无路可走，真的已入绝境了吗？或许吧，现在就是对此不感兴趣都不行了。我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了，曾经不是傻瓜，如今再想是也来不及了，傻瓜从一开始就不对这一切感兴趣了，开始无路可走了，情况就是这样。

我没有周先生批判性的笔锋，也不具备余华所处的时代，更不会像史铁生那样凄惨且辉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找不到像我一样的人，但总归还是有。

我应该庆幸始终拥有了一些美好的童年生活，否则现在会乱作一团，大声呼喊着天生的不公。无论在哪，无论何时，我总是清醒的，在我不确定这般是否正确时，以至于开始伪装自己，将自己包裹成本该有的样子，直至我不需要的那一天，我相信那时应该就是我原本的灵魂了。

小时候的事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等待某一天的到来，我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现在谈论生与死这样的话题是不合理的，甚至是好笑的，作为十八岁的自己并不具备生与死的意义，实在是没办法了，是实在没办法了。

我便逐渐诞生出了很多毛病，我开始频繁的做梦，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一篇又一篇的短文小说，并且都是所属怪异的。按理是转瞬即逝的，可我总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是将它精确的描述出来，那时我并不知道，这是焦虑抑郁的表现。

高二休学的那段时间里，整日所处在漫无目的，无所事事的环境里，昼夜已然被我打乱了顺序，乃至影响到了房间里那只蓝绿色的鹦鹉。我一如既往地睡去了，闭上眼，那是小说的第一页。

是趋于90度的山，是一种遍布沙粒的山，它就在我面前，我摸不到它，直至我踏上去，它吞噬了我：是民间追杀的十字路口，是跟着无数刀斧手的罪人，我找不到路，找不到能醒来的路，或许说是活着的路，他们砍死了我：我终归是为了活着、为了自由、为了清醒、为了亲手揭开自己满目疮痍的伤疤，为此我做了很久很久的梦，那是梦吗？不是的！

梦伴随着鸟鸣一起翻篇，我蹲下将谷粒喂到它嘴边，仿佛它在我的梦里也是精疲力尽了，窗口强硬的光映在我的脸上，外面没有意境中的微风吹青叶时沙沙的作响、也没有孩子玩耍时应有的热闹，我能看到的只有楼，能听到的只有车声、鸟鸣，以及内心里微不足道的声音。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摆脱当下的处境。没人会教我的，甚至没人会理解，不将我作为精神院里的一员，已然是最好的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如梦初醒，只会加深我不可逆的阴暗，好的，又是坏的，不该这样的，显然我已经清醒地不成人样了。一个人清醒太久太久，像肮脏浑厚的污水，在这之前也是清澈的一般，那就是迷茫了。

世界的苍天大树没有遮蔽所有人的不堪，反而是断续的昼夜据掉了多余的树枝，不止是昼夜……

我自作聪明地对所有人进行了死刑一样的批判，既实用又那么愚蠢。我清晰的看着每一个人，善良的、虚伪的、暴戾、软弱的……以及这些面目的另一面，也是虚伪的，我总是希望有一次机会能够证明我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可偏偏不能如愿，日子久了，我将它当成了工具。可往往越是独自清醒，就越孤独，而那些被我看的光秃秃的人，却是最幸福的，我也只能将自己与这样的环境强行融入进去。把自己折磨地面目全非。

“星海横流，岁月成碑，当压迫与暴怒来临，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勇敢呐喊掀起农民起义的浪潮。当外地入侵，国破家亡，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壮志振奋人心”，这是我在资料中偶然看到的文段，那时的我心里一阵翻涌，对比我即将惨死的现状是那样的热烈，我越发觉得内心的灵魂即将死去，恐惧与狂吠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