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1章 为什么逼我!
刺啦……
刺啦……
撬棍在地上拖行,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陈平穿行在货架间,警惕的四下打量。
房间里的光线实在是太过昏暗,再加上一排排货架四处林立。
入目之处,到处都是黑沉沉的阴影。
再加上逼仄狭窄的空间,潮湿发霉的水汽,以及可能隐匿在房间中的闯入者……陈平莫名感到一阵压抑。
不过也仅此而已……陈平虽然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但心理素质还算不错。
平日里更是常常锻炼,一身肌肉称得上饱满。
再加上手持物理学圣剑,即便那人真的就藏在这里,陈平都不带怕的。
“那人闯入曹阳的庇护所……目的是什么?”
“还有……”
“曹阳之所以不在家,究竟是因为有事离开,还是已经……”
想到这里,陈平的眼神微妙起来,用力握紧手中撬棍,搜寻的越发仔细——
这已经是最后一排货架了。
陈平提高警惕,沿着地上的鞋印,踏入了浓稠的阴影中。
陈平不知道这个闯入者究竟是谁,但心中的直觉却在隐隐约约告诉他……
曹阳的失踪并非偶然,而且曹阳极有可能不是失踪……
而是已经死了。
死在了闯入者的手中。
陈平那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差。
没有了曹阳提供情报,想要猎杀灰皮,简直难如登天。
吴顺的庇护灵虽然强大,对付一两只落单的灰皮也能勉强应付,但也仅限于此。
再没有珀石的话,怕是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活活饿死。
陈平开始愤怒起来……出离的愤怒。
这一刻,他无比渴望,期待着那闯入者出现在自己面前……
然后用手里的撬棍,砸烂这该死家伙的脑袋。
这样的事情他做过很多次,早已轻车熟路。
诶?
不知不觉间,陈平已经走到货架尽头,隐隐约约之间,他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呼……
呼……
像是……呼吸。
什么?
呼吸?!
陈平顿时悚然一惊,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高高举起手里的撬棍,向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用力抡下——
但撬棍还未完全举起,便有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从身后的黑暗中一把探出。
如同一条粗壮的蟒,绞上了陈平的脖颈。
陈平想要呼喊周娜,但是喉咙受到压迫,连半点声音也都无法发出。
情急之下,他只能握着撬棍向后猛戳,但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刺穿了他的动脉,攮进了他的脖颈。
那原本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玻璃碎片,能够刺进陈平的身体就已经有些为难。
但是在经过附魔之后,这一刀竟是如同刀切黄油,在【腐蚀】的恐怖效果下,陈平那脆弱的躯壳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林北只轻轻一挥,就沿着脖子一路向下,划烂了他的整个胸腔。
“唔……”
陈平的生命在这一刻走到尽头,可即便到死,他都没有看到身后那人,究竟是谁。
……
一无所获的周娜出了卧室。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回应。
“陈平?”
没有回应。
周娜皱了皱眉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逗我?你就不能像顺哥一样成熟点么?”
还是毫无回应。
周娜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房间里什么时候涌起一股血腥味?
好浓……好浓的血腥味。
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陈平出事了。
第二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出现,周娜便如同冻结一般,一点一点,死死僵住。
她看到房间里的如同烧开的滚水一般沸腾,在黯淡光影的交织中,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大步走来。
在周娜圆睁的瞳孔上,投射出猩红的剪影。
那人浑身满是血迹,就像是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看着自己,面无表情,静默无声。
“为什么……要逼我?”
……
这两人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两件防护服。
但是跟曹阳送给自己的相比起来,却是一个天一个地,属于质量最差,最劣质的那种。
而且更是早已在自己的正当防卫中受到损坏。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东西……林北难免有些肉疼,伸手拿起一旁的撬棍,挥舞几下。
“这玩意儿,倒是比我的碎玻璃好用多了。”
林北颇为满意,随即又抄起周娜的弹簧刀。
虽然不如这把物理学圣剑趁手,但与自己的‘水晶匕首’相比起来,也是降维打击。
……
直至回到庇护所,林北紧绷的心神才终于彻彻底底放松下来。
只有在自己的安全屋内,林北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可即便如此,林北仍旧满是后怕。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如果周娜和陈平没有分开,而是一起寻找自己,那自己最后的下场,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能够凭借附魔过的武器侥幸反杀,但下场也决计好不到哪里去。
这两人虽然一个标志,一只舔狗,但明显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上怕是沾染过不知道多少鲜血。
而自己势单力薄,身体虚弱,稍有不慎,怕是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人心如鬼蜮……古人诚不我欺。”
不过这一趟外出虽然凶险重重,但是收获同样堪称巨大,甚至称得上是满载而归。
林北整理着此行的战利品——
一包方便面,两袋小面包,一瓶黄桃罐头。
两张创可贴,两袋蒙脱石散,四粒阿莫西林。
一根撬棍,一把生锈弹簧刀。
还有一台相机。
食物,药物,武器……还有庇护灵。
林北将三脚架撑开,相机放好,庇护灵的意念惊慌中带着浓浓的惊恐——
全视相机能够感受到另一名庇护灵的存在。
虽然它的品阶不如自己,但是那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却让全视相机忍不住想要颤抖的冲动……
这种恐惧与实力等级无关,而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之上的恐怖差距。
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跟自己一样的庇护灵。
而是高高在上,超乎想象的无上造物。
无法定义,不可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