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音轨囚笼

南方音轨城的空气中漂浮着破碎的旋律，每片音符都刻着与器灵碎片相同的眼睛符文。莫里斯的吊坠刚进入城区，就被无数透明的歌声触手缠住，那些曾被学院判定为“音系魔法废柴”的学生，此刻正被改造成齿轮的“共鸣核心”。

“他们的声带被刻上了暗影咒文。”莉娅的精神力探入音浪，脸色瞬间苍白，“每个音符都会抽取灵魂能量，连路过的风都在帮器灵巡逻。”莫里斯看见街道上的行人突然定住，张口发出刺耳的齿轮转动声，他们的星纹咒印正在被改写成乐器形状。

“用双系魔力制造静音结界。”他挥动权杖，水元素在众人周围凝结成隔音气泡，精神力则编织成滤网，过滤空气中的咒文，“艾莎，你和守护者们去解救被囚禁的吟游诗人，他们的自然歌声能破解音轨封印。”

少女点头，星辰之心碎片在眉心投射出音轨分熔炉的结构图：核心是座倒悬的歌剧院，舞台上漂浮着十二具青铜竖琴，每具都缠着学生的灵魂光带。莫里斯的咒印刚触及歌剧院大门，竖琴突然发出尖啸，音波竟将空气化作利刃，在他手臂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些是初代院长的‘共鸣竖琴’，被污染后变成了灵魂收割器。”他咬住袖口止血，发现血液竟在空中凝结成音符，自动修补着竖琴的裂痕，“莉娅，用你的精神力模仿竖琴的原始频率，我来寻找每具竖琴对应的灵魂宿主。”

莉娅闭眼吟唱，星辰之心的光芒化作金色五线谱，缠绕住最近的竖琴。莫里斯趁机将精神力探入琴弦，看见被囚禁的少年正蜷缩在音符牢笼中，他的记忆碎片里，全是在学院被嘲笑“音系魔法毫无价值”的场景。“别怕，”莫里斯轻声说，“你的歌声，应该用来歌唱自由，而不是成为齿轮的伴奏。”

当少年的灵魂触碰莫里斯的吊坠，竖琴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琴弦上的暗影咒文纷纷剥落。其他竖琴应声共鸣，歌剧院的倒悬穹顶开始正位，露出核心处的“音轨齿轮”——表面刻满的不是符文，而是历代被学院处决的音系魔法师的名字。

“原来他们一直在用歧视制造恐惧，方便收割灵魂。”莫里斯的双瞳亮起红蓝双色，水元素在齿轮表面凝结成冰雕，每座雕像都还原了被处决者临终的微笑，精神力则在齿轮齿牙间刻下他们未唱完的歌谣，“现在，该让这些歌声重新回响在艾瑞斯的天空了。”

齿轮发出震颤，器灵碎片化作的音波怪物从齿轮间隙冲出，却在接触冰雕的瞬间被冻结——每个音符都承载着被囚禁者的希望，成为最坚固的封印。艾莎带领吟游诗人冲进歌剧院，他们的自然歌声与共鸣竖琴完美共振，整座城市的咒文触手开始崩解，行人眼中的机械光芒逐渐熄灭，重新泛起生命的光彩。

“莫里斯，看齿轮！”莉娅指向核心处，那里浮现出初代院长的留言：“当音轨不再是囚笼，每个灵魂都能谱写出自己的命运交响曲。”莫里斯这才发现，齿轮的“音轨”上，原本刻着的“天赋测试淘汰名单”，正在被新生的歌谣覆盖，变成了“自由灵魂共鸣曲”。

城市恢复宁静时，街头的艺人开始弹奏修复的竖琴，他们唱着的不再是学院的赞歌，而是关于星坠家族、关于灵魂自由的新传说。莫里斯站在歌剧院顶端，看着莉娅和艾莎与吟游诗人共舞，突然感觉吊坠一阵发烫，浮现出母亲的通讯：“极北圣殿的封印检测到时空裂隙波动，器灵的意识体正在重组，而它的目标——”

“——是魂界图书馆的核心。”莫里斯接话，他望向北方，发现极北的天空出现了齿轮状的乌云，“莉娅，通知逆命之城启动所有共鸣引擎，艾莎，带领音系魔法师们编织声呐结界，我们——”

“——要让器灵知道，灵魂的歌声，永远比齿轮的转动更响亮。”莉娅接口，星辰之心碎片在她掌心投射出图书馆的全息影像，“预言石板更新了，当十二处时之茧全部净化，天平将赋予灵魂‘改写记忆’的能力，但代价是……”

“但代价是什么？”艾莎停下脚步，眼中闪过担忧。

莫里斯摇头，望向逐渐显形的齿轮乌云：“真正的代价，从来都不是失去什么，而是敢于直面自己的过去。现在，该让器灵明白，它囚禁的从来都不是灵魂，而是对自由的恐惧——而我们，将用每个灵魂的真实声音，奏响终结它的安魂曲。”

飞艇的引擎声混着街头艺人的琴声，莫里斯握紧权杖，发现杖头的星辰之心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十二道琴弦的纹路——那是音轨分熔炉的净化印记，也是自由歌声的勋章。他知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齿轮囚笼、多少时之茧，只要还有灵魂愿意为自由而歌，他们就永远不会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