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遗迹之渊（下）
秦浩然的瞳孔急速收缩，变得像针尖一般细小，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冷透骨的潮水，转瞬间把他整个人淹没。
手腕被咬破之处，骤然涌现炽热灼烧感，仿若一团烈焰于伤口内肆意猖獗
他真切感受到，血管仿佛被注入滚烫汁液，那股炽热力量沿血管迅速蔓延
他紧紧盯着顾绮梦，只见她衣服上的血迹竟以一种十分怪异的方式向上回流，仿若一条暗红色的蛇，弯弯曲曲地游动。
血迹沿刀柄夔龙纹缓缓蔓延，终至掌心
一股奇特力量沿血迹渗入其体内，致使其掌心微麻
“握住它！”
顾绮梦的声音仿若源自深邃无尽的深海，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声音在狭窄空间内不断回荡，宛如重锤敲击秦浩然心头
此时，九米高的巨人猛然张开双臂
在巨人的力量下，遗迹似脆弱的锡箔纸，被轻易撕裂
无数灰尘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朦胧尘埃
物体倾斜倒下的刹那，秦浩然圆睁双眼，总算看清了巨人的脸——那是放大版的三星堆青铜纵目面具。
眼窝中，无数扭曲的小人蠕动着，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每根锁链的末端，皆拴着半透明的人形，它们在空中微微飘动，似乎时刻都会消失在这片虚空之中。
剧痛如潮水般从脊椎处爆发，似要将身体撕裂
秦浩然紧咬牙关，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每一滴都凝聚着他难以承受的痛苦
剧痛之中，他毅然握紧长刀
瞬间，刀柄上的青铜锈迹宛如活化为细小龙鳞，尖锐针状物刺入其掌心
每一片龙鳞刺入的时候，都会带出一丝鲜血，鲜血沿着龙鳞的纹路慢慢流下，使得刀柄上的龙纹越发鲜艳夺目，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许多画面，父亲实验室里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培养皿，每个培养皿里都透着神秘的光亮，那光亮似乎蕴含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青铜神树上盛开的人面花，花瓣闪烁着怪异的颜色。
还有十二岁那年被锁进培育舱的经历……这些场景像闪电似的从他的视网膜上逐一闪过，使得他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迷茫与坚毅。
“啊——！”
秦浩然怒吼一声，声音满含愤怒与力量刀身骤然迸发出夺目的金光，宛如一轮小太阳，照亮了昏暗的遗迹
秦浩然身处金光之中，瞧见自己的影子变得扭曲起来，有股无形之力牵扯住他的躯体，似要把他的灵魂从身躯里抽离出去。
衣袖口在强大力量作用下破裂，碎片似雪花般飘落
手背上，有着与顾绮梦相似的血色烙印，其若隐若现，这烙印闪烁着神秘光芒，其中似乎蕴含无尽力量，仿若在等待被唤醒一般。
“快用龙抬头！”顾绮梦咳着血沫喊道，声音虽弱却满含急切
“斩它的天枢！”
巨人胸腔浮现七星光斑，幽蓝光芒暗藏重大秘密
秦浩然感到体内似有一股强劲之力在撕扯自己的内脏，这股力量令他几近无法喘息，每次呼吸皆仿若在刀刃上前行。
赤金色充盈视野，世界唯余此般璀璨色彩
他奋力跃起时，背后虚空隐现盘踞龙影，龙影栩栩，鳞片闪烁金属光泽，每片均似蕴藏强大力量，龙影咆哮，声震空气颤抖，似欲震碎空间
刀锋闪电般刺入胸甲，瞬间似被定格
秦浩然清楚地感受到刀锋碰上青铜胸甲，强大的冲击力令他手臂微微发麻，他发觉巨人心脏部位镶着一面铜镜，镜里倒映出来的并非自己，而是一条脊柱被九根青铜钉穿透的赤龙。
“我？……”
他下意识地低语，声音于静谧空间中回荡，似在探寻答案
镜中赤龙骤然睁眼，金瞳内神树纹路燃烧，似神秘符号
刀光如流星划过，铜镜应声而裂，瞬息之间，空间内回荡起万千铜器齐碎的巨响
震耳欲聋之声，似欲撕裂整个世界
碎片如雨点般飞溅，于空中划出弧线
秦浩然在陷入黑暗前，最后感受到的是顾绮梦那带有檀香味的发丝轻拂过脸颊
丝滑触感如梦般轻柔，在黑暗中带来温暖与曙光
……
潮湿的草药味钻入鼻腔。
秦浩然睁眼之际，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悬着的青铜器械，被红绳串起的五铢钱于穿堂风中叮叮当当，这清脆之声仿若时光的音符。
“你睡了十五个小时又十三分钟之久，”
顾绮梦的声音从雕花屏风后面传过来，她那婉转的嗓音划破了这片静谧的空间。
少女换上月白色交领短裙，右臂裸露，缠着浸血绷带
“这是什么地方？”
“自主呼吸表明反噬未损及肺经”
秦浩然欲起身，却发觉四肢被绘有符咒的绸带缚于地板
“这是祭祀用的捆仙索。”
顾绮梦轻抚绸带上的朱砂符文
“昏迷期间血脉浓度骤升27%，险些徒手拆我家”
顾绮梦递过盛有红色液体的陶杯
“今日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还有你的那把刀？”
“天谴计划培育的初代幻灵，或称为失败品，而我这把刀……
“是你的幻灵？”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也不是。你之所以能使用，源于已签订契约赋予的权限。
她用刀削着某种黑色根茎，汁液滴入药碗，泛起金色涟漪
八十年代考古发现青铜神树中空，内藏上古秘法人形兵器
“这是？”
抑制剂，无需担忧，半小时后您将恢复正常
“你父亲参与的是第二代幻灵计划，这把夔龙刀是一代计划的半成品。
顾绮梦猛然掀开左臂绷带，指尖轻按显露的龙鳞纹路
“胚胎期青龙血基因注入实验体，仅1%存活率”
秦浩然缓缓起身，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向客厅中央的古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不少物品，有商周时期的青铜器，战国……其间还有一尊青铜神树模型很是眼熟，竟和父亲书房里失踪的那件完全相同。
秦浩然太阳穴剧烈跳动，药碗骤然破裂。
秦浩然瞳孔骤缩成竖线，绸带符文迸发刺目红光
客厅东南角的编钟无风自响，博古架上的器物微微震颤，似受无形力量驱动
“冷静！”
顾绮梦快速咬破指尖，于其眉心描绘止血符
“反噬印记还在，体内幻灵还未成熟，你想七窍流血而亡？”
秦浩然冷汗浸透后背。
秦浩然紧紧盯着少女锁骨下方的烙印，脑海中突然闪过地铁站镜子里赤龙的眼神，这眼神似曾相识，分明就是自己十二岁时在那场实验中所见到过的……。
“为什么选我？”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犹如被岁月风沙侵蚀
“你们组织的最终诉求究竟是什么？
顾绮梦擦拭银刀的动作骤然停住。
夕照透过窗棂，在她眼中流转，宛如深潭中突然折射出的光芒
“你作为唯一存活至成年的试验体”
顾绮梦刀尖轻挑起他的一缕发丝
“也是唯一能够拔出这把夔龙刀的……”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秦浩然注意到校服口袋在檀木衣架上震动，来电显示为好友汪自豪
暮色降临，秦浩然坚持回家，顾绮梦未加阻拦
“你可以走了。”顾绮梦道
“下次暴走前，记得先服用三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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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过，梧桐树影轻轻摇曳，秦浩然伫立在自家公寓楼下，握药瓶的那只手隐隐颤抖，电梯镜面上映照出他苍白的面容，其左手背似乎有纹路若隐若现地浮动着。
钥匙插入锁孔之际，他听到客厅传来新闻播报声：“昨日午后，地铁五号线末班车出现设备故障，有些乘客称看到奇异闪光……”。
手机又震动起来，汪自豪的语音消息伴着游戏音效传来：“浩然，你可真牛，居然翘课一整天，灭绝师太的课你都敢逃……”。
进入家门，室内一片寂静，其内心却似波涛汹涌的大海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入房间，随手把青瓷药瓶置于书桌，随即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地铁站里所经历的恐怖场景，仿若梦魇一般，持续在他脑海中徘徊重现，顾绮梦所说的每字每句，好似锐利的刀锋，不停地扎刺着他的心房。
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努力想要平息自己的心绪，但身体里潜伏着的一股神秘力量总是不时地蠢动一番，仿佛在向他表明眼前发生的事情并非虚幻。
这一夜，他似陷入黑暗漩涡，挣扎无果难以脱身
各种各样奇怪的梦相互交织，这让他十分疲惫，天刚刚有点亮的时候，他便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布满了冷汗，眼神里透着恐惧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