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煞面
作者：偶尔要动情
晨雾尚未散尽的演武场上，三十二座青石擂台呈八卦阵型排列。
赵家堡特有的黑曜石砖在朝阳下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松油混合的气味。
十二面绣着“武“字的赤色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杆顶端镶嵌的铜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赵奇峰端坐观武台主位，鎏金蟒纹护腕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金芒。
他指节轻敲紫檀扶手，目光扫过台下人群时，在西北角略微停顿——那里站着个灰袍少年，正低头摩挲手中木盒边缘。
按照赵家家主及各堂主新制定的规则，三十二名参赛者聚集于前，这三十二人分成三组“甲”、“乙”、“丙”每组十人靠抽签分组，两两比试。
剩余二人，相互比试，比试分三轮，也就是说第一轮比试，胜者16人基本就已经确定了外门弟子的身份。
至于第二轮，是以邀请战的方式进行擂台比武，若双方愿意即刻上台比武决出胜负。
在第二场结束后，便只能留下最后八人，而这八人将会同台进行混战，以先后倒下的顺序决定名次。
虽然能坚持到前五的人，会获得一份修炼资源及第三轮试炼的情报，但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成为外门弟子已经是蛮好的结果了！
而人群外，躲在角落里的林凡看着手中的小木盒，木盒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这块拳头大小的晶石，是昨夜赵家家主赵奇峰交给自己宝物，百年“金晶石”同样是一块锻骨绝佳的宝物。
但赵奇峰却提醒他，要格外注意选择每一块锻骨的部位，因为每一块骨骼的锻铸，都能对自身带来提升。
但获得如此宝物的林凡，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喜悦，因为赵奇峰竟然提醒到，要他格外提防“'种子”！至于原委，赵奇峰并未做过多解释，只留下一句：
“虽然暂时同路，但你们终究不是一类人，武道一途是孤独的，早做准备，真要有背道而驰的那一天，也好做好取舍！”
……
林凡能从赵奇峰的意思中，听出一点古怪，作为他亲自挑选的“种子”，赵奇峰似乎并不信任他，甚至还在提醒自己注意提防！
看着正在走神的林凡，李慕生自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恭喜你啊！赵奇峰对你这个“私生子”特殊关照，三组之外你的对手是个寂寂无名的家伙，这一波必然能轻松晋级！”
林凡无奈的拍开李慕生的手，他不知道这帮没有脑子的家伙，是怎么传出这种谣言的，现在不光赵家堡，甚至连整个临山县城内都传遍了。
“赵家家主私生子、万里寻亲、赵奇峰霸气护子，硬刚县衙、赵家接班人来了！！！”
林凡一大早起来，这些流言蜚语便在赵家堡内传开了，甚至有一些赵家堡弟子，已经恭敬的称呼他为“少主”了！
原本林凡还想解释，但辟谣的速度赶不上造谣的速度，加上赵家家主与赵家高层，皆未有出面回应，凭他一人自然也说不清道不明。
李慕生笑嘻嘻的搂住林凡的肩膀，指着远处瘦弱的身影说道：
“说正经的，他就是你的对手——匡杰，看着瘦弱胆小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但我以真气试探着渡入他体内时，却瞬间消失不见，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你要小心提防！”
林凡点了点头，从昨日面对三个杀手时，林凡便察觉了赵家堡试炼背后，可能存在多方势力从中作梗。
只是还不知，这些人背后究竟是谁，但在场的三十二人，早已落入了这场阴谋之中！
随着赵家武夫，举起一只只牛角制成的号角，沉重的擂鼓声伴随着号角的嗡鸣声响彻云霄。
三十二人纷纷登上赵家划分好的十六处擂台上，随着赵奇峰宏亮的嗓音宣布，第一场比试已然正式开始。
看着面前匡杰佝偻着背，粗布麻衣缀满补丁，瑟缩的站在原地颤抖，眼神不停的在四周观望，林凡微微抱拳说道：
“匡兄弟，莫要害怕，我会手下留情的！”
见林凡大步朝自己走来，匡杰吓得连忙摆手大喊道：
“我不行，少主我认输，我认输！！！”
“嗖～嗖嗖！！！”
随着匡杰手掌晃动，其袖中瞬间射出数根银针直奔林凡面门。
“扮猪吃虎，终于不装了？”
林凡嘴角上扬，藏在腰间的利斧瞬间被林凡握入手中。
“铛铛铛～！！！”
几声精铁碰撞的脆响，锋利的斧刃在空中划过残影，瞬间将飞来的银针弹开，但手腕处细微的震颤，却令林凡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林凡望向斧刃，自己锋利的斧刃之上，竟然出现了几个细小的豁口，要知道他平日伐木成千上百，哪怕是坚硬如铁的“黑铁木”也未曾在他的斧头上留下半点痕迹。
李慕生说的没错，这家伙真的有古怪！
看着林凡投来警惕的眼神，匡杰连忙摆手说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装在袖中的暗器忘拆了，对不起，我……马上把暗器解下来！”
说着，匡杰袖中，又是射出十数道银针，齐射之下林凡再度选择挥起利斧，他要仔细看看在斧刃与银针的对碰，这家伙到底藏了什么手段。
“铛～！！！”
突如其来，一道低沉的脆响，林凡手中利斧瞬间崩碎，恐怖的力道更是令他震退数步，看着后面接踵而至的银针，林凡见状当即扔掉手中的破碎的斧头，以“壁虎游墙功”在不断闪躲攻击！
远处，观望此方战局的徐老当即眼神一凌，看出端倪的他，当即小心走到赵奇峰身旁，以真气传音道：
“家主，拦一下吗？
那个林小子恐怕会有危险！”
赵奇峰微微摇了摇头，同样传音道：
“无需多管，回去多留意几个堂主的动态便好，看看是谁安排进来的！”
“可是，那家伙是货真价实的……”
徐老还想劝解，当即便被赵奇峰一个眼神憋了回去，看着缓缓退去的徐老，赵奇峰望向林凡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期待！
看着身形如同壁虎般，不断躲闪的林凡，远处匡杰不由露出了一副兴奋的表情。
“情报果然没错，你很难缠，但是……”
匡杰眼神猛然一寒，双肩双拳紧握，一股无需的力量将林凡拉入空中，使他动弹不得。
此刻，拼命想要挣脱的林凡，也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古怪之处。
“真气凝聚的丝线，你是靠真气发射银针从而控制的，难怪那些银针力道如此之大，你也是有天生“气海”的人？”
匡杰不屑一笑，随即冷声说道：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气海境”武师，是钱小宝派来取你性命的！”
“来试试我自己研发的武技“七窍玲珑心”吧！！！”
随着匡杰双手猛然抬起，瞬间数百道银针齐齐飞起，颤抖着从各个角度将林凡包围。
远处，赵奇峰微微握拳，不知不觉间竟然向前踏出了半步，但当看到林凡嘴角扬起的弧度时，又将停在半空的脚收了回去。
被真气牵引定在半空不得动弹的林凡，注意力望向了属性面板中悬浮的青铜古镜，随着镜中浮现出蝌蚪状篆文：
【体魄：凡胎锻骨（3/100）】
【力量：凡胎（14/100）】
【速度：凡胎（12/100）】
【武技：壁虎游墙（初窥）、鉴木之法（精通）】
【可分配自由属性点：10点】
之前在云雾层，林凡斩杀百事通的十名山匪同伙及两名锻骨境初期的杀手，共获得了20点自由属性点。
由于当时局势这二十点已然够用，所以为了以防意外，他一直留着那个杀手头目的十点自由属性点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看来，正是时候了！
“加点！！！”
【力量+10】
随着冰冷的机械声响起，林凡左臂化作玄色，恐怖的力量瞬间震碎周身真气丝线，随着爆射而来的银针。
这见林凡凡身上，瞬间闪烁出一道狰狞的悬色鬼面身影，瞬间一道残影划过，带起一道道黑色的雷霆，整个演武场上都响起一道剧烈的爆炸声！
远处，徐老瞪大双眼，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赵奇明在内其余四位堂主同时起身，不可置信的盯着林凡所在之地。
煞面！！！
极少数武师，在战场中杀伐下将自身积攒的煞气，用以不断打熬自身筋骨体魄，最终凝聚出实质性的煞面，极少数天资妖艳的武师，才能领悟的能力。
因为煞气的修炼方式，对于武师的天资与自身素质要求极严，哪怕是大夏王朝中，能在锻骨境掌握煞气凝聚煞面的天骄也是屈指可数！
相传，大夏国大柱国将军，这位煞气修炼一路的开山鼻祖。
六岁锻骨境凝聚一色煞面，十八岁以三色煞孤身杀入敌国军营内，一身煞气专破武师的真气护体，犹如砍瓜切菜以一人之力左右了整个战局，现在百岁有余的柱国，驻守北疆边关压的敌国再无敢来犯之意。
前不久，相传大柱国将军身体抱恙，不死心北元人才趁机发起偷袭，如今林凡展示出的一手“煞面”，无语间已经表明他的潜力与未来的成就！
【自行领悟煞气——掌握黑色煞面（杀意）！！！】
随着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林凡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然穿透了匡杰的胸膛，看着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滴落，以及周围人投来震惊与恐惧的眼光，他这才慌张的把手抽出。
林凡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大脑此刻一片空白，刚才他的脑中确实闪过一阵杀意，在听到又是钱小宝时，他的理智仿佛被杀意占据。
当回过神来时，那个“气海境”武师已然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这力量不是“金手指”系统给予的，而是他自己领悟的！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被情绪取代理智，像是变成了一个杀戮的机器，面对这强大的力量，他更多的是像周围人一样的恐惧！
【可分配自由属性点+20点】
林凡望向系统发来的提醒，随即将视线移向了属性窗口。
【体魄：凡胎锻骨（3/100）】
【力量：凡胎（24/100）】
【速度：凡胎（12/100）】
【煞气：一色煞面（杀意）、武技：壁虎游墙（初窥）、鉴木之法（精通）】
【可分配自由属性点：20点】
远处，赵奇峰强忍着颤抖的身躯，以宏亮的声音告诫道：
“参赛者生死自负，自你们报名那日起便给过你们告诫，要是怕了自己投降，离开赵家堡，武师一道可不缺懦夫，还不抓紧比赛！”
随着赵奇峰的一声呵斥，众人当即回过神来，继续投入属于自己的战斗中。
不远处，轻松结束比试后的李慕生，看到林凡正盯着染血的左手发呆，原本想要过去开解他两句，但却被角落里一处倩影吸引了过去。
绣着暗纹“赵“字的麻布短襦随风轻扬，少女欺霜赛雪的皓腕抵在朱栏上。望着李慕生摇着湘妃竹扇晃近，她眼尾染着海棠胭脂的薄红骤然加深，鬓间缠枝银钗坠着的明珠急颤：
“你还有心情笑，身为这一届“种子”风头快被人抢光了，如今那家伙领悟了煞气，若第三场你与他争夺第一，你仅剩的那点优势也没了！”
李慕生满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
“我和林凡谁拿第一都无所谓，只要不是那几个下三滥家伙，怎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那女子满脸幽怨，一副嫌他不争气的样子，生气的甩给了他一个木盒。
“我不管，你要是拿不到第一，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赶紧找地方把盒子里的东西炼化，有这些东西你直接冲击“锻骨境”中期应该不成问题，争取在第三场比试前把实力提升上去！”
李慕生手指微扣沉香木盒，随着对方示意，李慕生微微打开木盒，一道五彩光芒瞬间闪烁了起来，黑铁木、金晶石、魔云滕、混沌土、无根水。
这木盒里凑齐了蕴含五行之力，锻骨所需的极佳天材地宝，有这五样足够李慕生完成四肢及躯干的重锻，成为一名具备气海的“锻骨境”中期武师了！
虽不知道，她是怎么搞到这些天财地宝的，但李慕生仍旧十分高兴的说道：
“还是我们家明玉最疼我！”
赵明玉缓缓拍了拍他的头，待哄着李慕生离开去锻骨后，她当即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嘴中不忘说道：
“白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