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村口斗泼皮
杨万里蹲在村口磨盘上啃馍馍，馍渣子簌簌往下掉，引得蚂蚁排着队搬家。他眯着眼瞅刘老财带着五个泼皮晃过来，泼皮们扛着麻袋，袋口露出的麦穗黄澄澄的直晃眼。
“万里兄弟，“刘老财搓着油手凑过来，“听说你得了宝贝？“他身后泼皮突然亮出砍刀，刀刃上还沾着半截青蛇的血。
杨万里把最后一口馍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啥宝贝？我裤兜里就剩三颗虱子蛋......“
话没说完，刘老财突然踹翻磨盘。杨万里“嗷“地一声扑过去捞磨盘，胳膊肘“咣当“砸在青石板上。泼皮们哄笑着围上来，刀尖挑开他破麻衣的扣子。
“都别动！“杨万里突然瞪圆眼睛，浑身肌肉鼓得像癞蛤蟆。泼皮们举着的砍刀突然“咔嚓“断成两截，刀刃上粘着层绿莹莹的黏液——仔细看竟是化开的铜锈。
刘老财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尿盆都从怀里掉了出来。泼皮们连滚带爬逃出二里地，边跑边喊：“铁牛下凡啦！“
当晚，清风老道踹开杨万里家门时，正撞见他泡在木桶里搓澡。铜盆里的洗澡水泛着青绿色，水面漂着层类似牛粪的泡沫。
“好家伙！“老道捏着鼻子用树枝戳泡沫，“你这洗澡水都能腌咸菜了！“
杨万里嘿嘿笑着往盆里丢了颗鹅卵石，水花溅到老道脸上：“师父，这水能去风湿！“
老道抹了把脸上的绿沫子，突然掏出个铜镜照他。镜子里杨万里皮肤黑得发亮，胸口隐约浮现出北斗七星图案。老道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好你个憨子，铜皮铁骨居然练成了！“
第二天全村都传遍了，说杨万里得了仙术。刘老财带着族老上门讨说法，杨万里蹲在门槛上啃烧鸡，鸡骨头渣子掉了一地。
“赔钱！“刘老财拍着桌子，“昨儿泼皮们折了三把砍刀！“
杨万里抹了把嘴边的油：“要不我给您犁三天地？“
老道突然从房梁上倒挂下来，头顶还粘着鸡毛：“赔什么钱！明日寅时三刻，带着你的耕地犁头到清风观！“
当夜，杨万里蹲在茅坑边上擦钉耙。月光下，钉耙突然开口：“那老道准没安好心！“吓得他一瓢粪水泼在钉耙上，溅得墙上全是绿点点。
“别瞎说！“杨万里拿草杆戳钉耙，“师父说你是天蓬元帅的坐骑......“
钉耙突然喷出团火焰，把炕席烧了个窟窿：“放屁！老子是九齿钉耙！当年跟着老猪大闹天宫的时候，你爹还没出生呢！“
第二天寅时，杨万里扛着犁头摸黑去清风观。走到半道，钉耙突然“嗖“地飞出去，把路边的稻草人扎了个透心凉。老道不知从哪冒出来，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
“妙啊！这钉耙还会打暗器！“说着突然揪住杨万里耳朵，“明日寅时，带着你的宝贝去后山！“
清风老道拎着酒葫芦蹲在田埂上，看着杨万里用钉耙刨地。那钉耙突然“嘎吱“一声，耙齿突然伸长三寸，把老道的道袍勾了个大窟窿。
“哎呦喂！“老道捂着破道袍跳脚，“你这畜生钉耙成精了！“
杨万里正撅着屁股刨坑，突然感觉手里的钉耙轻颤。抬头一看，钉耙齿上沾着根稻草，活像叼着根金条似的摇头晃脑。他鬼使神差地对着钉耙说了句：“你咋比我还憨呢？“
话没说完，钉耙突然“嗷呜“一嗓子，耙齿猛地扎进土里。杨万里被带得一个后仰，扑通摔进刚挖的粪坑里。老道在旁边笑得直拍大腿：“好！好！果然是憨人配憨货！“
当晚，杨万里蹲在茅坑边上刷钉耙。月光下，钉耙突然开口：“你小子倒是挺实在，老子就喜欢你这性子。“吓得杨万里一瓢粪水泼在钉耙上，溅得满墙都是。
“别闹腾！“杨万里拿草杆戳钉耙，“再闹就把你埋猪圈去！“
钉耙突然蔫了吧唧：“其实...我是天蓬元帅的坐骑...“话没说完，老道踹门进来，手里拎着半只烧鸡：“臭小子！偷喝我的西域葡萄酒了吧？“
杨万里抹了把嘴边的酒渍：“天地良心！我真没喝！“说着举起空酒葫芦，葫芦底还粘着根鸡毛。
老道突然盯着钉耙冷笑：“好你个钉耙精！当年猪刚鬣被贬下凡，把你这钉耙扔敦煌，没想到倒跟这傻小子投缘！“说着掏出根捆仙索就要绑，钉耙突然“噌“地窜上房梁。
杨万里急得直跺脚：“师父别烧！它会说人话！“
老道手一抖，捆仙索套住了房梁上的灯泡。只听“啪嚓“一声，灯泡炸了，屋里漆黑一片。钉耙突然幽幽冒出一句：“这比广寒宫亮堂多了...“
第二天晌午，杨万里扛着钉耙去耕地。刚走到村口，钉耙突然“嗖“地飞出去，把王屠户家的看门狗钉在树上。狗汪汪直叫，钉耙还在上面晃悠：“叫！再叫把你做成腊肉！“
杨万里吓得脸都绿了：“对不住啊大黄！“说着要去摘钉耙，那钉耙突然调头扎向他屁股。千钧一发之际，玉佩突然飞出来挡住，两件法器“铛“地撞出火星。
清风老道不知从哪冒出来，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妙啊！这钉耙居然认主了！“说着突然揪住杨万里耳朵，“明日寅时，带着你的宝贝去后山！“
当夜，杨万里蹲在炕头擦钉耙。钉耙突然开口：“知道为啥认你吗？“见他不吱声，钉耙自顾自道：“当年老猪我收服这钉耙时，也是个实心眼...“
杨万里正听得入神，钉耙突然喷出团火焰，把炕席烧了个窟窿。他手忙脚乱地扑火，钉耙却笑嘻嘻：“这下热闹了，等会老道准得以为你尿炕！“
第二天寅时，后山浓雾弥漫。杨万里扛着钉耙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突然听见林子里传来哼哼声。走近一看，竟是头三百斤的黑野猪，獠牙上还挂着半截道袍——正是清风老道昨天穿的那件！
“孽畜！“杨万里抡起钉耙就冲。野猪灵活得很，左躲右闪不说，还专往他裤裆钻。眼看要被拱翻，杨万里急中生智，把钉耙往地上一插。
说来也怪，钉耙突然“噌“地长出藤蔓，把野猪捆得结结实实。老道从树后转出来，手里拎着半块烧饼：“好！这招'天罡捆猪阵'使得妙啊！“
杨万里挠头傻笑：“是钉耙自个儿动的...“话没说完，钉耙突然“噗“地放了个屁，把老道熏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