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第一疯批,贾府哭求我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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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那病秧子看着,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贾赦被噎住,讪讪闭嘴。

贾政沉吟片刻,道:“母亲,此事蹊跷,珩哥儿怎会突然……”

贾母抬手打断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去查,查清楚他今日见了谁,听了什么话。”

她顿了顿,又冷冷补了一句:“尤其是……东府那边。”

贾赦心头一跳,暗骂贾珍这个蠢货,莫不是心急露了马脚?

邢夫人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心里却盘算着:若珩哥儿真病重了,她那内侄女岫烟岂不是更有机会冲喜?

横竖是个病秧子,嫁过去熬几年,说不定还能得个诰命……

贾政见母亲神色冷厉,不敢多言,只低声道:“儿子这就去安排。”

“政弟且慢。”

贾赦的眼底忽闪过一抹精光,忽然叫住弟弟,转头看向老太太:

“母亲,会不会靖西王班师还京,那边没派人过来接珩哥儿,所以……”

此话一出,众人露出恍然的神色。

大老爷说得不无道理。

靖西王刚班师还朝,却没派个人过来瞧瞧珩哥儿,此事,着实说不过去。

换作是他们任何一人,怕都会难受吧。

贾政闻言脚步一顿,眼底闪过复杂神色。

他缓缓转身,袖中手指无意识蜷紧:“大哥此言……倒也不无道理。”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贾母眉间皱纹更深三分。

老太太突然冷笑出声:“好个靖西王!十年不闻不问便罢了,如今立下战功回朝,竟连个管事都不曾派来?”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榻边鎏金鹤嘴杖,“这是要活活寒透珩哥儿的心呐!”

邢夫人捏着帕子暗喜,面上却故作唏嘘:“要我说啊,这孩子也是可怜,生母去得早,父王又……”

话到一半被贾赦狠狠瞪了回去。

“母亲明鉴。”

贾赦趁机凑近半步,“儿子听闻靖西王此次回京,光亲王仪仗就有八百亲兵。若真有心,随便打发个参将来……”

“住口!”

贾母突然将茶盏重重顿在案上,青瓷底在紫檀木上磕出清脆声响。

老太太目光如电扫过众人:“你们当珩哥儿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会为这点子事呕血?”

贾政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莫非……是圣旨的事走漏了风声?”

说完,他下意识望向宁国府方向,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窗外忽掠过一阵疾风,吹得烛影乱晃。

鸳鸯忙去关窗,却见梨香院方向隐约亮着灯火。

她恍惚间,忆起当归纤弱的身影端着药罐穿梭廊。

贾母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贾赦脸上,一字一顿道:

“记住,珩哥儿的命,现在就是贾府的命。”

“他若有个三长两短。”

佛珠“啪”地一声砸在案几上。

“大家伙一个都别想活。”

……

王夫人院。

暖阁里烛火高烧,映得王夫人腕间的沉香念珠泛着冷光。

她正垂首拨弄鎏金算盘,听闻丫鬟禀报时,指尖在归除位上微微一顿。

周瑞家的掀帘进来。

“回来了?”

王夫人的声音似浸了檀香的棉絮,轻软得听不出分量。

周瑞家的忙道:“回太太话,珩大爷是被马夫背着进府的。”

闻言,王夫人唇角浮起一丝慈悲的弧度:“可怜儿见的,必是咳狠了。”

她抬手抚了抚鬓边点翠,“去把我收着的那件玄狐裘找出来,再让厨房熬碗老姜汤,记得用建宁进上的贡姜。”

周瑞家的刚要退下,忽听算盘珠又哗啦啦响起来。

王夫人盯着账簿上某处朱批,状似无意道:“顺道去大太太那儿问问,上次给珩哥儿熬药用的老参,是不是该换新的了?”

周瑞家应了一声离开。

待脚步声远去,王夫人从缠枝莲纹匣中取出一串菩提。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棂上。

恰似那年元春入宫时,她跪在佛前捻断的第一百零八颗佛珠。

……

梨香院外,几个婆子正踮着脚往里头张望,见贾母一行人过来,慌忙退到一旁行礼。

贾赦走在最前头,故意放慢脚步,斜眼瞥着邢夫人:“你待会儿可别乱说话。”

邢夫人攥着帕子,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侄女岫烟塞过来冲喜,嘴上却道:“老爷放心,我晓得轻重。”

贾政跟在贾母身侧,眉头紧锁。

他方才已派人去请王太医,可心里仍不踏实。

若陆昭珩真有个好歹,圣旨上那些凌迟、灭族的刑罚……

一想到凌迟,贾政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贾母扶着鸳鸯的手,脚步比平日快了几分。

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屋内,陆昭珩半倚在床头,脸色惨白如纸,唇边还沾着血迹。

裁云正端着药碗,见他咳得厉害,急得眼圈都红了:“公子慢些咳……”

贾母一进门就瞧见这场景,心头猛地一揪:“珩哥儿!”

陆昭珩虚弱地抬眸,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贾母一把按住:“快躺着!都病成这样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

“你这身子骨……哎,我那会子就不该听小儿媳妇的,允你去西山踏冬赏梅,赏什么梅?你是泥菩萨过江,哪撑得住。”

贾赦站在后头,眯眼打量着陆昭珩。

这小子咳得满脸通红,看着倒不像是装的。

他假意关切道:“珩哥儿这病来得突然,莫不是在外头受了风寒?”

邢夫人趁机凑上前:“要我说,这屋里也该添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贾母。

站在老太太身旁的鸳鸯闻言,脸色刷地染上红晕。

“咳咳咳……”

陆昭珩突然一阵急咳,猛地呕出一口‘血’来,溅在锦被上,触目惊心。

“哎哟!”邢夫人吓得倒退两步。

“都别围在这儿了,让珩哥儿静养!”

贾政见状,厉声喝道,随后转头对贾母低声道,“母亲,儿子这就去催王太医。”

“二舅舅不必请太医,我这是旧疾,不妨事的,况且当归已替我针灸过一回,现已无甚大碍。”

陆昭珩开声叫停贾政,接着朝老太太说道:“外祖母,孙儿无大碍,您不必挂念,只须容我静养几日便可。”

“都听珩哥儿的,你们且先回去。”

贾母沉着脸点头,众人退出去后,她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陆昭珩的手:

“好孩子,别怕,有祖母在,你好生静养,旁的事情无须理会。”

陆昭珩垂眸,掩去眼底的暗芒,哑声道:“孙儿......给外祖母添麻烦了。”

“傻孩子……”

窗外,奉命来探消息的周瑞家的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蹑手蹑脚地离开,直奔王夫人的院子。

“太太,那病秧子看着……怕是撑不了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