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道搏命
下水道的水流冰冷刺骨，带着股腐烂的恶臭，冲得雷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咬紧牙，双手撑着湿滑的石壁，强迫自己站稳。水没过膝盖，黑得像墨，里面漂着些看不清的东西，黏糊糊地缠在他裤腿上。他没时间恶心，身后传来的喊声和火光逼得他只能往前跑，靴底踩在水里，发出急促的“啪嗒”声。
通道窄得像个喉咙，两侧石壁潮湿得淌水，苔藓滑腻腻的，稍不留神就可能摔个狗啃泥。头顶的铁栅栏透进微弱的月光，映得水面泛着幽暗的光，可这光亮反而让雷恩心惊——卫兵的火把若扫过来，他就是个活靶子。他低伏着身子，尽量贴着墙根，耳边回荡着阿尔文的低吼和卫兵的咒骂，老头的声音渐弱，显然已经被围住。
“抓住那老东西！别让他跑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叮当响。雷恩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怒火。阿尔文用命给他争取时间，他不能浪费。他深吸一口气，加快速度，不一会便进入了下水道内部，四周漆黑。
此时的下水道像个迷宫，分叉口一个接一个，雷恩凭着直觉选了右边那条，水流更急，臭味更浓。他跑了几步，上方有微弱的亮光，抬头一看，原来是铁栅栏，但是却被一块木板盖住，像是有人故意封死。他心头一沉，伸手推了推，木板纹丝不动，显然被钉死了。他低咒一声，转身想换路，可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水声，夹杂着卫兵的喊声：“水道里有动静！这小子果然在这里！”
雷恩猛地回头，就看见远处水面上泛起涟漪，几道火光晃动，显然有人追下来了。他咬紧牙，目光扫向四周，发现墙角有个破洞，窄得只能侧身挤过去，水流从那儿淌出去，显然通向外头。他没犹豫，猛地扑过去，肩膀卡在洞口，石头硌得他龇牙，可他咬牙一挤，硬生生钻了过去。
洞外是条更窄的支流，水深到腰，冰冷的水流冲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稳住身子，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就发现前方隐约可见一道铁栅栏，锈迹斑斑，栅栏外是片黑乎乎的树林，显然是府邸外。他心头一跳，自由近在咫尺，可身后水声越来越近，火光映得水面一片红。
“在那儿！我看见他了！”一个卫兵吼道，声音近得让雷恩头皮发麻。他猛地转身，看见三个身影从水道里冲出来，手里提着短矛和火把，水花四溅。雷恩咬牙，抓紧石头，猛地扑向铁栅栏，双手抓住锈铁，用力摇晃。栅栏吱吱作响，可焊得死紧，纹丝不动。
“跑啊，小子，看你往哪儿跑！”一个卫兵狞笑着，短矛一挥，矛尖擦着雷恩的胳膊划过，撕开一道血口。雷恩闷哼一声，手指攥得更紧，血顺着胳膊淌进水里。他咬牙低吼：“滚开！”他猛地一脚踹向栅栏，铁条震得嗡嗡响，可还是没断。他回头一看，卫兵已经逼近，火把的光照得他满脸是汗，狰狞得像头野兽。
雷恩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钥匙。他从腰间掏出从妮卡身上搜来的那串钥匙，手指颤抖着试着插进栅栏旁的锁头。第一把不对，第二把也不对，水声越来越近，卫兵的短矛已经举起，矛尖在火光下泛着寒光。雷恩咬紧牙，第三把钥匙插进去，“咔嚓”一声，锁头松动。他猛地一拧，锁掉进水里，栅栏吱吱作响，裂开一条缝，然而栅栏早已经锈死，所打开的缝隙根本无法容纳一个人通。
“抓住他！”卫兵吼道，短矛猛地刺过来。雷恩侧身一躲，矛尖擦着他的腰划过，血涌出来。顾不得那么多他咬牙钻进缝隙，拼命的往缝隙挤，疼得他眼冒金星，幸运女神仿佛眷顾他似的，还真给雷恩硬生生挤了出去，双手撑在了松软的土地上，猛的一用力便翻了上来，没时间喘气，雷恩爬起身就往树林跑。
树林黑得像墨，月光被枝叶挡得严实，雷恩踉跄着往前冲，脚下踩着枯叶和断枝，发出沙沙的响声。身后传来卫兵撞栅栏的声音，铁条被砸得叮当作响，显然他们也在硬挤。雷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活下去。
才跑没多远，前方突然亮起一片火光，七八个卫兵从树林另一头冲出来，手里提着火把和长刀，堵住了去路。“站住，小子！”为首的卫兵吼道，长刀一挥，刀风凌厉。雷恩猛地停下，脚底一滑，差点摔倒。他回头一看，身后三个卫兵也挤出了栅栏，火光逼近，像两头恶狼夹击而来。
雷恩喘着粗气，胸口像被火烧，目光扫向四周，树林密得像堵墙，跑不出去。他咬紧牙，手指摸向腰间那把从妮卡身上抢来的匕首，可还没拔出来，为首的卫兵已经冲到跟前，长刀劈下来，直奔他肩膀。雷恩猛地侧身，刀锋擦着他的胳膊划过，血喷出来，溅在树干上。
“跑啊，看你能跑多远！”卫兵狞笑着，长刀又挥过来。雷恩咬牙扑倒在地，滚进一丛灌木，刺枝刮得他满身是血，顾不上疼，爬起身就往侧面奔去。才冲出去两步，一个卫兵从斜里冲出来，短矛直刺他胸口。雷恩猛地一躲，避开尖矛，只差一点雷恩的胸膛就要被洞穿了，但是也因此错失了最后的机会——雷恩被围住了！。
卫兵围上来，火光把众人映照着像一头头狰狞的野兽。雷恩眼底闪过一抹绝望，可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喝声从树林深处传来：“住手！”卫兵愣住，雷恩猛地抬头，看见阿尔文从黑暗中走出来，手里提着一根木杖，满身伤痕，显然刚经历了一场苦战。
“老东西，你还敢回来？”为首的卫兵吼道，长刀一转，指向阿尔文。阿尔文冷笑一声，木杖猛地一挥，一股无形的气浪冲出去，卫兵被撞得踉跄后退，火把掉在地上，熄灭了一片。雷恩瞪大眼睛，老头竟然会魔法？
“赶紧走！”阿尔文抓住雷恩的胳膊，拖着他往树林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