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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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比目鱼

白茫茫的天际出现了红晕,漫长而寒冷的夜晚已经过去,布谷鸟在枝头上婉转悠扬地唱着,人们形色匆匆地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奔波劳碌,时年三十七岁的阿列克谢夫斯基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的工作便是作为红星报社的一名编辑,工作内容是再寻常不过了,自从国立传媒大学毕业以后他便被分配于此,他已兢兢业业地在此任职了十五载,阿列克谢夫心底所想的很是纯粹,只要工作没有出现重大变故的话,那么自己便要以孜孜不倦的态度工作直到光荣退休,毕竟全家赖以维系的生计问题都不约而同地指向同一个人——家中顶梁柱阿列克谢夫斯基一人

他满心欢喜地走向报社,社长表示,阿列克谢夫的这篇文章再发出的片刻便得到了中央的一致认可,中央通过社长向阿列克谢夫传达,要在今天亲自来到报社授予阿列克谢夫职位晋升的决定

“我可算是熬出头了,没想到我一介平民,也能因机缘巧合从一个职员摇身一变成为公务员,再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人感到欢呼雀跃的了”

红星报社门前人流攒动,黑压压的一片,阿列克谢夫定睛一望,有身着宽松制服的胖警长和一众古铜肤色的瘦高的警员;有身着褐绿色军大褂的政委;有身着西装,戴着镶有红星的大檐帽的公职人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报社与电视台的记者们,他们手持相机或话筒严阵以待;有头戴宝石嵌成的冠帽,手持十字架,身着披风与长袍的宗教人士;当然了,还有各式装扮的普罗大众

然而等待阿列克谢夫的并非是仕途的飞黄腾达,

社长雅各布慢悠悠地从报社走了出来,阿列克谢夫泪如泉涌,因为他以为定是社长的功劳,向上面举荐阿列克谢夫的文章才让得其以鱼跃龙门,当坐在富有革命气息的办公室之时,也绝不会忘却当初有恩于自己的社长,定会将其提拔为副主任来辅佐行政事务

“社长大人,真是太感谢您了,我能从平民阶级跃升至公职人员阶级,您功不可没,眼前的人群我想都是钦佩我的文采,对于我的平步青云表示惊叹不已,所以不远万里来此一睹为快,社长,您说我分析的正确与否?”

“说的不错,阿列克谢夫,他们前来的目的确是由于要紧之事,但是却并非是等着观望对你文笔的赞美和对你仕途的惊叹,

“什么?!我的大脑此刻一片愕然,社长您昨日口若悬河的讲了一通,难不成都是谎话不成?我不信,我不信,定是我还在昏沉的睡梦之中,我还没有苏醒”

一想到此,他便伸出右手狠狠地朝自己的脸颊掐了片刻,然后阿列克谢夫陷入了深深的惘然,因为疼痛的触感是那样的千真万确

“阿列克谢夫,你可知罪?要是你如实坦白,我就不用私刑,要是胆敢供认不讳,那么你将被警员们以正当合理的手段弄得皮开肉绽,到那时可不要再哭啼着向我求饶,所以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早点承认自己的罪行,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警长弗雷德的目光尤为凶狠,朝阿列克谢夫怒吼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阿列克谢夫拎了起来

“警长大人,我冤枉啊,是社长大人亲口向我说,让我放下别的工作,优先撰写这篇文章,领导定会将从红星报社提拔到国家宣传部工作,我以为今天是上面对我安排的特别欢迎仪式呢,没成想竟是临刑前采访,这未免也太讽刺了吧”

“果真如此?雅各布社长,莫非你对下属有所欺瞒,快快如实招来”

“警长大人,您怎能听信小人的一家之言,阿列克谢夫的祖上没有一人做官,家境凋敝,亲戚都不愿与其来往,没势力,没人脉,他光靠孤零零的一个人能攀上中央部门的枝梢,我看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厢情愿罢了,对于这种恬不知耻的卑鄙小人,警长就应该严刑拷打才是,等过两天我请警长您痛饮三杯,将今天的烦心事一扫而空”

社长抽着雪茄,有条不紊地说道

“看来你真是根硬骨头啊,阿列克谢夫,偏要试试警长的脾性是吧,我作为仁慈厚爱的一方警长,怎能不满足你这个小市民的合理请求呢”

宗教人士听了警长弗雷德的言语,也感到十分的愤慨

阿列克谢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贼,就该把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让后人永远铭记,即使是真主耶稣,见着如此心术不端的败类,恐怕也失去了送其超度与魂归天国的耐心,直接让其在地狱中不断的轮回”

“既然阿列克谢夫是反动势力,就要严查他的家中是否存在着用于密谋发动叛乱的赃款,既然他已经是罪人的身份了,那么对于他的补助金资格也要一并终止,并且还要把之前所受用的补助金偿还给政府,将他的房产没收交由政府统一妥善处理,他会成为如此罪恶滔天的犯人,家庭的成员的一昧迁就功不可没,将其所有家庭的成员统一发配至劳改营直至死亡”

公职人员一本正经地说道,俨然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然而到底何为正,何为邪,仅仅凭借别人口中的一面之词就能主观臆断吗?

弗雷德警长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泰瑟枪,他扣动扳机,枪口中的高压氮气迅速释放,将枪膛中的两个电极发射出来,枪膛中的电池则通过绝缘铜线释放出高压,令阿列克谢夫浑身肌肉痉挛,缩成一团,还有一众警员拿着木棍敲打着,用双拳或警靴全力踢打着,他们最后拖着体无完肤的阿列克谢夫离开了现场

“很好,如此刁民就该让他获得一段终生难忘的记忆,让其再不敢忤逆国家与人民,警官同志们,你们的审讯手段还是下手太轻了,要是再有人员不思悔改仍犯禁忌的话,要是再有人员不思悔改仍犯禁忌的话,那么就由烈犬来替代警员对这些冥顽不灵的叛国分子来进行拷问的工作吧,既然对国家不忠,又何必对他们好言相劝,事已至此,我们应及早向党和人民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尽职履行作为一方父母官的职责,让这些罪恶滔天的叛国贼尽早地成为一座坟墓,这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政委为警员们的所作所为拍手叫好,他也义正言辞地发表自己独到的见解

“弗雷德警长,请问阿列克谢夫已经被送进监狱了吗?”

“你大可放心,雅各布社长,我亲自将他送进了监狱,他是绝无可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成功的,我们该怎么支配赚得的油水呢?”

“就按五五平分这笔收益吧,除此以外,我再单独拿给你一笔钞票,你来负责私底下去打点政委和记者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事到如今,假戏也得真做了,不然谁能够担保被我们所栽赃陷害的阿列克谢夫出狱后不会大闹公堂呢?搞不好还会将我们的之前所有的努力给一并付之东流,上级要是知道了事件的真相,必定雷霆震怒,届时你我二人的小命都保不住,所以呢,弗雷德警长,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知道接下来应当如何处置阿列克谢夫这个罪大恶极的叛徒吧”

“恰好我也正有此意,那么这个名叫阿列克谢夫的罪犯就让他在监牢里度过他那幸福而短暂的一生吧”

短短三日后,阿列克谢夫便在牢里被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