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界:我是月之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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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光下的救赎

李静静是个好孩子。

这句话若是让大矿场的任何一位老矿工听见,都会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她总是第一个到达矿场,最后一个离开;

她会在下雨天为年迈的邻居奶奶送去热腾腾的野菜汤;

她会在骑士老爷巡视时,细心地为玩伴们擦去脸上的煤灰。

在这个被炎铁国西部群山环抱的巨大矿场里,李静静就像一株顽强生长在石缝中的野花,虽不起眼却散发着独特的芬芳。

应该说,生活在炎铁国西部大矿场的孩子们都是好孩子。这里的每一个孩子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被刻印在了黝黑的矿石上。矿工们常说,大矿场的婴儿第一声啼哭不是“哇“的哭声,而是“叮当“的铁镐敲击声。

在这个被高墙围起的矿场世界里,新生命的到来总是伴随着一场庄严而拮据的仪式。父母会颤抖着双手,将积攒了半辈子的铜币倒在矿主办公室的木桌上,换取一块拇指大小的灵能石。这些泛着幽蓝光芒的石头,只有尊贵的二级元素使大人才能从最纯净的矿石中提炼出来。李静静至今记得三岁那年启灵仪式的场景:骑士老爷粗糙的手指按在她稚嫩的额头上,冰凉的灵能石贴在胸口,那一刻她仿佛听见了地底深处矿石的耳语。

“元素之力觉醒的概率,就像在煤堆里找钻石。“老矿工们常常这样告诉孩子们。大多数孩子都和李静静一样,只觉醒了一级灵能,但这足以让他们像父母一样,在深邃的矿道中挥汗如雨。偶尔会有天赋异禀的孩子突破二级,立刻就会被骑士团收为学徒,从此穿上锃亮的铠甲。

据老矿工们说,在一些落后的地区,哪怕仅仅是一级灵能者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而在这里,他们只是能有资格下到极端深度的矿坑中,比别人多挣一点的高级矿工。

李静静没有觉醒为元素使,但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大人们说起元素使时,语气就像在谈论神话故事。她的小伙伴们——黑瘦的王小虎、总是扎着歪辫子的林小花、说话结巴的张石头——也都和她一样,是最普通的灵能矿工。

他们的生活像矿车轨道一样规律。清晨,当初升的阳光还没能越过东边的矿山,孩子们就已经排着队领取铁镐。矿洞入口像一张贪婪的大嘴,每天都要吞噬数百名矿工。李静静最喜欢午休时分,小伙伴们会聚集在废弃的第七矿区,分享从厨房偷来的黑面包屑。有时骑士老爷来收矿,他们就会一窝蜂地围上去,用沾满煤灰的小手拽着骑士的披风,直到对方无奈地掏出几块麦芽糖。

虽然作为“国王的私人财产“,他们永远不能踏出矿场大门,但这个纵横数十里的矿场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工棚像蘑菇一样生长在矿道周围;地下,开采了数十年的矿洞网络比最复杂的蜘蛛网还要错综复杂。老矿工说,有些废弃的矿道甚至通往地心,那里住着会吃小孩的火焰恶魔——当然,这只是大人们吓唬孩子的把戏。

李静静十五岁那年,已经能熟练地在最危险的悬矿层作业。她的灵能虽然微弱,但足以让铁镐在矿石上留下浅浅的白痕。每天十六个小时的劳作让她的手掌布满老茧,但夜晚躺在草垫上时,她还会和小花偷偷讨论将来要嫁给哪个骑士学徒。这样的生活虽然艰苦,却也算得上平静美好。

直到那个夜晚,一切戛然而止。

李静静清楚地记得,那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她正和小花挤在工棚的窗户边,数着天上稀疏的星星。突然,小花指着天空惊呼:“静静,星星变红了!“

起初只是天边的一两颗,转眼间整个夜空都泛起了诡异的红光,像被泼上了一层鲜血。矿场里的狗开始狂吠,马厩里的马匹疯狂地撞击栏杆。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李静静感到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

“是战争!元素使大人们在战斗!“老矿工跪在地上喃喃自语。

无数道流光从地面升起,有火焰般的赤红,有冰川般的湛蓝,有森林般的翠绿。它们在夜空中交织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李静静仰着头,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元素使老爷们,此刻像扑火的飞蛾般冲向红芒。

最可怕的是,她眼睁睁地看着一片又一片的“星星“熄灭——那意味着难以计数的元素使陨落了。突然,二十一道耀眼的光柱从西大陆各处冲天而起,在云层上方汇聚成一道足以刺破苍穹的巨剑。光剑与红芒相撞的瞬间,爆发的冲击波将方圆百里的云层撕得粉碎。

四散的能量像陨石般坠落大地。远处的一座山头在巨响中化为齑粉,冲击波掀翻了矿场外围的工棚。李静静死死抱住瑟瑟发抖的小花,看着天崩地裂的景象,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贴近死亡的感觉。

当光剑溃散的瞬间,整个西大陆都陷入了绝望的阴影之中。接着,一片巨大的阴影缓缓覆盖了天空。李静静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

然后她看见了,甚至可以说整个西大陆的人都看见了——一条横亘天际的金色巨龙展开遮天蔽日的双翼。不需要任何人告知,当那对如同熔金铸造的竖瞳扫过大地时,所有人都知晓了祂的真名:

“圣龙皇,降星!“

李静静瘫软在地,温热的液体浸湿了粗布裤子,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羞耻。矿场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被掐住喉咙的鸡崽,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就在绝望即将吞噬一切时,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一轮从未见过的巨大天体。祂散发着柔和的银光,边缘环绕着梦幻般的光晕。就像母亲哼着摇篮曲轻抚受惊的婴儿,月光温柔地包裹了每一个颤抖的灵魂。

“月。“

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每个人心头。李静静感到眼皮越来越沉,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见月光中有一位穿着银白色长裙的女士对她微笑。

在梦中,李静静来到了一个由月光编织的世界。脚下是泛着银辉的草地,远处有流淌着星光的河流。那位银裙女士坐在白玉雕琢的茶几旁,正在沏一壶散发着幽香的红茶。

“来,孩子。“女士的声音像清泉流过鹅卵石,“尝尝我泡的茶味道如何。“

李静静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茶水的滋味让她想起了春天第一朵野花的芬芳,夏日最甜的那颗野果,秋收时偶然发现的一粒饱满麦穗,还有冬日里老矿工偷偷塞给她的一小块红糖。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在这一口茶水中苏醒。

茶几上还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做成星星形状的蜂蜜饼干,散发着奶香的小月亮蛋糕,还有晶莹剔透的果冻,里面封存着会发光的小花。女士看着狼吞虎咽的李静静,眼中流露出慈爱。

“慢点吃,孩子。“她轻轻擦去李静静嘴角的饼干屑,然后将她拥入怀中。这个拥抱让李静静想起了早已去世的祖母,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为什么哭呢?“女士抚摸着她的头发。

“因为...因为这一切太美好了,我害怕醒来。“李静静抽噎着说。

女士没有回答,只是哼起了一首没有歌词的歌谣。曲调古老而忧伤,像是叹息,又像是告别。

李静静是被脸上的凉意惊醒的。睁开眼时,夕阳的余晖正透过工棚的破洞洒在脸上。她茫然地摸了摸湿润的脸颊,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流泪了。

整个矿场都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宁静中。人们陆续醒来,每个人都红着眼眶,却说不清为何悲伤。李静静走到院子里,抬头看见了永远改变西大陆的景象——原本空荡荡的夜空中,如今高悬着一轮陌生的明月。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噩梦。矿场里贴出了国王的诏令:西大陆人族与龙族的战争爆发了。所有二级以上的灵能者都被征召入伍,包括矿场的守护骑士。物价像春天的野草般疯长,而新颁布的“屠龙税“让矿工们本就微薄的收入更加捉襟见肘。

李静静的父亲作为一名骑士仆从被迫上了前线。才十五岁的她不得不承担起养家的重担。每天天不亮就下矿,直到深夜才能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家。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体弱多病,却坚持每天为别人浆洗衣服补贴家用。

一年后的某个雨夜,一位穿着染血铠甲的骑士带来了父亲以及他所在的小队集体阵亡的消息。那个总是笑呵呵的,会偷偷给女儿带矿洞中好看的石头的男人,永远留在了遥远的龙息平原。母亲听完消息后异常平静,只是整夜抚摸着结婚时父亲送她的铜簪子。

第二天清晨,李静静发现母亲不见了。她发疯似的找遍整个矿场,最后在矿场大门处看到了一堆尚有余温的黑灰。守卫告诉她,母亲径直走向大门,在跨过界线的瞬间就化为了灰烬——这是违反契约的代价。

那晚,李静静蜷缩在冰冷的床铺上,身上还带着白天试图冲出大门时留下的焦黑电痕,看来灵能者还有些许价值,哪怕有出逃的行为,也只是稍加惩戒。月光透过窗户,在地面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界线。她想起梦中月之女士的怀抱,泪水再次浸湿了粗糙的枕头。

“为什么活着这么难呢?“她对着月光喃喃自语。工棚里,小花的啜泣声隐约可闻——她的哥哥也在前线牺牲了。

李静静用红肿的眼睛凝视着月亮,那轮自圣龙降临之夜就再未离开过的月亮。月光似乎比往常更加明亮,几乎要刺痛她的眼睛。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浮现:也许,那位梦中的女士真的在看着这一切?

她颤抖着跪在月光中,双手合十。

“月神啊,如果你在看着我的话...“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请帮帮我吧,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月光如水般流淌在她的指尖,工棚外的蟋蟀突然停止了鸣叫。就在这万籁俱寂的瞬间,一道清朗的男声从窗外传来:

“哦?虽然我不是月神,但应该和月神有关联。“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李静静惊恐地转头,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倚在窗边。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却看不清面容。唯一清晰的是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眼中时刻有银光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