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风释前嫌
傍晚时分，佟奕和莫小贝回来了，脸色都不太好。
“掌柜的，我们打听到了。”佟奕喘着气说，“白大哥他们确实上了去扬州的船，但是...”
“但是什么？”佟湘玉急切地问。
莫小贝接过话头：“但是船夫说，展姐姐在船上一直跟白大哥说悄悄话，还给了他什么东西，白大哥看完脸色就变了。”
佟湘玉心头一紧：“什么东西？”
“不知道，船夫没看清。”佟奕摇头，“不过有个好消息，因为风向不对，船要在下游的临江镇停一晚，明天才继续走。如果我们现在出发，连夜赶路，天亮前能到临江镇。”
佟湘玉立刻站起身：“我去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出发！”
“掌柜的，您要亲自去？”佟奕有些犹豫，“客栈怎么办？”
“让秀才和大嘴照看着。”佟湘玉已经下定决心，“展堂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
一个时辰后，佟湘玉、佟奕和莫小贝三人骑着租来的马，趁着月色向临江镇赶去。
佟湘玉不会骑马，只能和佟奕共乘一匹，颠得她浑身酸痛，却一声不吭。
“掌柜的，您别太担心。”佟奕感觉到她的紧张，安慰道，“白大哥机灵着呢，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
佟湘玉苦笑：“我就怕他太信任展红绫...”
莫小贝在前面带路，闻言回头道：“嫂子，我觉得展姐姐人不坏，她可能也是奉命行事。”
“小贝，你不懂。”佟湘玉叹了口气，“六扇门抓贼天经地义，可展堂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啊...”
夜色渐深，三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局面。
临江镇是运河边的一个小镇，因地处要道，虽不大却颇为繁华。佟湘玉三人赶到时，天刚蒙蒙亮。
“先找他们住的客栈。”佟湘玉强打精神说道。
一夜未眠加上长途跋涉，她已经疲惫不堪，但想到白展堂可能面临的危险，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三人分头打听，很快从早点摊的老板那里得知，昨晚确实有一对年轻男女入住镇上的“悦来客栈”，男的俊女的俏，很是显眼。
悦来客栈前，佟湘玉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衣衫。
她一夜赶路，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倦容，但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掌柜的，咱们怎么进去？直接找吗？”佟奕小声问。
佟湘玉摇摇头：“先看看情况再说。”
三人装作普通客人进了客栈，要了间一楼的房间。
安顿好后，佟奕借口打水出了门，实则是去打探白展堂和展红绫住在哪个房间。
不一会儿，佟奕回来了，脸色古怪：“掌柜的，他们住在二楼天字房。我刚才在楼下听见...听见他们在吵架。”
“吵架？”佟湘玉一惊，“吵什么？”
佟奕摇头：“听不太清，就听见白大哥说什么'你不能这么做'，展捕头说什么'职责所在'...”
佟湘玉心头一紧：“不好，展红绫要动手了！咱们得赶紧上去！”
三人悄悄上了二楼，来到天字房外，果然，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这事没得商量！”是白展堂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
“白展堂，你冷静点。”展红绫的声音则带着无奈，“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抓我？好啊，来啊！”白展堂冷笑，“就看你有这个本事没有！”
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桌子被掀翻了。佟湘玉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展堂！别冲动！”
屋内的情景让她愣住了——白展堂和展红绫确实在对峙，但两人中间摊开的不是兵器，而是一封信。
白展堂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令牌，看起来像是某种信物。
“掌柜的，你怎么来了？”白展堂瞪大眼睛问道
展红绫也惊讶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三人：“佟掌柜？这是...”
佟湘玉顾不上解释，一把拉住白展堂：“展堂，快走！展红绫是来抓你的！”
白展堂一愣：“什么？”
展红绫闻言，脸色变了：“佟掌柜，你误会了...”
“误会？”佟湘玉从怀里掏出那封密信，“这是六扇门给你的命令，要你查证展堂就是盗圣白玉汤，证据确凿就逮捕归案！”
展红绫看到信，脸色更加复杂了：“这信...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这不重要！”佟湘玉把白展堂往门口推，“展堂，快走！“
白展堂却站着不动，表情古怪地看着佟湘玉：“掌柜的，你...你为了这个专门追来的？”
佟湘玉急得直跺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展红绫突然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那封信递给佟湘玉：“佟掌柜，你仔细看看这封信的日期。”
佟湘玉疑惑地接过信，这才注意到信末的日期是——三个月前！
“这...”
“这是我刚来七扇镇时收到的命令。”展红绫解释道，“但我早就...”
“她早就决定不执行这个命令了。”白展堂接过话头，扬了扬手中的令牌，“这是六扇门的特赦令，展捕头费了好大功夫才帮我弄到的。”
佟湘玉彻底懵了：“那、那你们这是...”
展红绫微微一笑：“我这次叫白大哥出来，就是专门去取这特赦令的。从此以后，六扇门再也不会追究盗圣的事了。”
白展堂补充道：“我们吵架是因为...展捕头要被调去边关了，我想让她留下来，但她坚持要去。”
佟湘玉看着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原来一切都是误会，展红绫不仅不是来抓白展堂的，反而一直在帮他！
“我...我...”佟湘玉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展红绫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佟掌柜，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白大哥...”
“展捕头！”白展堂突然大声打断，耳朵尖都红了。
展红绫笑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
她凑到佟湘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白大哥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这一路上，他三句话不离'我们掌柜的'，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佟湘玉的脸更红了，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甜。
误会解除，五人一起在客栈用了早膳。席间，展红绫详细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确实奉命来调查盗圣的下落，但在同福客栈的这段时间，她看到了白展堂的改变，也看到了佟湘玉等人的善良，于是决定帮他争取特赦。
“其实六扇门早就知道白大哥在这里，”展红绫说，“只是上头一直有人压着不批特赦令。这次我立了个大功，才换来这个机会。”
白展堂感激地看着她：“展捕头，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展红绫摆摆手：“行了，少肉麻。倒是你，”她转向佟湘玉，“佟掌柜，以后可别再误会白大哥了。这一路上，他连正眼都不敢看我，生怕你吃醋。”
“谁、谁吃醋了！”佟湘玉羞恼地反驳，却引来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回七侠镇的路上，白展堂和佟湘玉共乘一匹马。
春风拂面，佟湘玉靠在白展堂背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展堂...”
“嗯？”
“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你...”
白展堂轻笑一声：“掌柜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实情的，只是怕你担心...”
佟湘玉摇摇头，不再说话。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彼此心里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