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以为程朗朗真的爱你？

“叮——“

电梯门在28层打开时，李小游闻到了熟悉的苦橙香。这是姜穗最爱的香薰味道，从前他每周都要去专柜补货。此刻混合着程朗朗的古龙水味，竟泛着股腐败的甜腻。

总经理办公室的磨砂玻璃映出两个交叠的人影，姜穗的笑声像碎玻璃扎进耳膜：“朗朗你太坏了！“五年前她第一次怀孕时，也曾用这种语气捏着他的耳朵说“小游你太坏了“。

“咚、咚、咚。“

指节叩在钢化玻璃门上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程朗朗翘着的二郎腿慌忙放下，Gucci乐福鞋尖沾着星巴克拿铁渍——那是姜穗最讨厌的邋遢。

“老公？“姜穗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反光里还残留着程朗朗Ins主页的界面，“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李小游的目光掠过她锁骨处的红痕，和程朗朗今早晒出的酒店床照角度完美重合。真皮沙发上扔着条Burberry格纹围巾，去年圣诞他排了四小时队才抢到的限量款，此刻正垫在程朗朗的屁股底下。

“来给你送道歉礼物。“李小游从公文包抽出文件夹，A4纸边缘还带着打印机余温。

程朗朗突然起身，腕表磕在姜穗的蒂凡尼水晶笔筒上：“我去给你们倒咖啡。“他经过李小游身边时，Armani香水浓得呛人。

姜穗拽住李小游的袖口，Cartier钉子手镯硌得他生疼：“朗朗帮我拿下季度财报......“她指尖还沾着程朗朗同款须后水的薄荷味，“老公你坐呀，站着多累。“

李小游盯着她办公桌上的相框。马尔代夫的落日里，他背着崴脚的姜穗走在白沙滩上，如今相框边缘插着程朗朗的名片，金属材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道歉我做到了。“李小游把文件夹推过去，“现在该你兑现承诺。“

姜穗笑着翻开文件，指甲油是新涂的香槟色。当她看清“离婚协议“四个加粗黑体字时，美甲在纸面上刮出刺啦一声。

“你疯了？“她抓起合同砸向落地窗，纸张撞在防弹玻璃上雪花般散落，“就因为我让朗朗进公司？就因为我昨晚没回家？“

窗外乌云压城，暴雨前的闷热裹着中央空调冷风扑面而来。李小游弯腰捡起合同，瞥见条款里“净身出户“的字样——这是安伦特意加的，她说姜穗的骄傲受不得施舍。

“上季度你挪用公款给程朗朗买保时捷，财务总监在茶水间哭了三次。“李小游抚平纸页折痕，“药监局明天要来查新药临床数据，而你们实验室的小白鼠...上周就全死了吧？“

程朗朗端着咖啡僵在门口，杯碟相撞发出瓷器哀鸣。姜穗突然抓起镇纸砸向鱼缸，血龙鱼在爆裂的玻璃渣中疯狂扭动，像极了他们新婚夜打碎的那盏水晶吊灯。

“你以为程朗朗真爱你？“李小游踩过满地狼藉，袖扣刮落姜穗鬓边的珍珠发夹，“他在澳门欠了八百万赌债，上个月还偷拍你换衣服卖给私密网站。“

程朗朗的咖啡杯砰然坠地：“你血口喷人！“

“需要我播放四季酒店2806房的监控吗？“李小游点亮手机屏幕，“你给姜穗下药那晚，客房服务生换了三套床单。“

姜穗突然揪住程朗朗的领带，梵克雅宝四叶草吊坠勒进他脖颈：“他说的是真的？上周你说要给我惊喜......“

警报器突然尖啸，走廊传来纷沓脚步声。李小游最后看了眼墙上的结婚照，姜穗头纱上的碎钻还是他亲手缝的。现在那些钻石正映着程朗朗涨红的脸，像极了婚礼上突然断电那晚的星空。

“明早九点民政局。“他跨过奄奄一息的血龙鱼，“记得带齐证件。“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姜穗的哭喊混着程朗朗的求饶刺穿耳膜。李小游按下B2停车场的按钮，金属轿厢里残留着安伦的香水味——今早她悄悄往他口袋塞了薄荷糖，糖纸还带着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