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终焉之门：雷霆强化（上）
纯白的世界里，时间也失去了意义。
我感觉自己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光之海洋中，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右臂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人将我的灵魂一寸寸抽离。但更奇怪的是，胸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原始力量，像沉睡般的雷云在翻滚着。
“启智！坚持住！”
乐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努力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得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我看到张楷和范祖正拼命想把我从休眠舱前拉开，但我的手臂像是焊在了舱体上，晶体部分已经完全融化，形成蓝绿交织的能量桥梁，源源不断地流向林雨晴。
小树跪在旁边，双手捧着那颗脉动的种子晶体，泪水大颗大颗地落在上面。种子发出的蓝光与我的能量流共鸣，形成螺旋状的光带。
“能量转移达到临界点！”张楷盯着他那个疯狂闪烁的检测仪，“启智会——”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整个飞船剧烈摇晃，天花板的发光纹路忽明忽暗。透过半透明的墙壁，我看到海面上炸开一团团火光——军方的深水炸弹已经开始攻击。
“屏障受损率65%！”周豪从控制台那边喊道，“再来一轮我们就——”
世界突然安静了。
不是真正的安静，而是我的听觉被另一种声音占据——一种低沉、古老的嗡鸣，像是从地心深处传来的呼唤。胸腔内的雷云终于爆发了。
“啊——！”
我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一道银蓝色的闪电从我的脊椎直冲头顶，然后呈放射状向四周炸开。整个大厅的墙壁瞬间爬满闪电纹路，与外星科技的能量网络完美融合。
“雷霆之力...进化了？”范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金属双脚——上面跳动着细小的电火花。
剧痛变成了某种奇异的快感。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血肉之躯，而成了一个纯粹的能量导体。父亲的设计终于明了——他从未打算让我成为战士，而是要把我锻造成一把钥匙，一个能够连接人类科技与外星能量的活体接口。
休眠舱突然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林雨晴——不，现在应该称她为林雨晴-云综合体——睁开了那双异色瞳孔的眼睛。她轻轻飘起，穿过舱壁，赤足踏在发光的地面上。她的左手是纯净的蓝色，右手是深邃的绿，两种颜色在她胸前形成完美的太极图案。
“三十七年了。”她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带着奇异的回响，“启博士的计算没错，双源编码确实需要两代人的传递才能稳定。”
她将那只蓝色的手按在我的断臂处。难以形容的清凉感立刻中和了雷霆之力的灼热，新生的能量在我体内达到完美平衡。更惊人的是，我的断臂处开始生长出半透明的能量结晶，形成一只全新的手臂——不再是单纯的蓝色晶体，而是内部流动着银白闪电的透明肢体。
“这是——”
“雷霆导体。”她微笑道，“古代文明称之为'天罚之手'。你父亲在极光事件那晚，不仅注入了共生机，还加入了从闪电中提取的原始能量。只是你的身体一直无法承受原本的力量，直到现在。”
飞船再次剧烈震动，这次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墙壁显示外部情况更加恶化——那个黑色球体已经扩张到半个漩涡大小，所经之处海水瞬间汽化。
“莫教授启动了人造奇点。”林雨晴的表情变得凝重，“他想用空间塌缩毁灭原点，却不知道这会引发全球连锁反应。”
“那我们怎么办？”乐天脸色惨白，“总不能和外星飞船一起被压缩成基本粒子吧？”
林雨晴转向我，异色瞳孔中闪烁着某种决绝：“启智，现在你体内有三种力量——我的净化，收割者的同化，还有最关键的雷霆之力。只有你能暂时稳定那个奇点。”
“怎么做？”我握紧新生的雷霆之臂，感受到其中澎湃的能量。
她指向大厅中央那个巨大的双螺旋结构：“飞船核心。你需要将雷霆之力注入那里，激活'终焉之门'的防御协议。但要注意——”她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能量会先撕裂你的神经，再烧毁你的器官。即使有导体臂，你也可能...”
我看向同伴们。张楷的眼镜碎了，但他依然在疯狂计算着什么；范祖已经全身金属化，做好了战斗准备；周豪和乐天背靠背站着，影子能力全开；小树抱着那颗已经长大不少的种子晶体，对我用力点头。
“没时间讨论了。”我走向双螺旋结构，“告诉我具体步骤。”
林雨晴飘到我身边，双手分别按住我的胸口和后背：“记住，无论多痛苦，都要想着平衡。雷霆之力不是武器，而是桥梁。”
我深吸一口气，将雷霆之臂插入双螺旋结构的中心。
世界爆炸了。
不，是我爆炸了。亿万伏特的电流从我的每个毛孔喷射而出，与外星能量网络纠缠在一起。我看到自己的骨骼在X光下闪烁，内脏像霓虹灯一样发光。痛苦超越了人类语言能描述的极限，但奇怪的是，我的意识异常清醒——仿佛雷霆之力在保护我的核心思维。
墙壁完全透明化，显示那个黑色球体突然停止了扩张。银蓝色的闪电从飞船顶部射出，像网一样包裹住奇点。海面上的军机纷纷失控坠落，而漩涡开始反向旋转。
“成功了！”张楷欢呼，“奇点稳定了！”
但我知道这远远不够。通过能量网络，我能感知到全球三十七个节点的状态——其中二十八个已经被收割者控制，正在加速极光现象。更可怕的是，莫教授所在的指挥舰上，一个更加庞大的装置正在启动。
“他们要强行打开终焉之门。”我咬牙道，“用不完全的编码...”
林雨晴的脸色变了：“那样门会扭曲成毁灭波，横扫整个大陆架。”
就在这时，小树突然跑到我身边，将种子晶体高高举起。令我震惊的是，晶体开始自主生长，形成一棵微型的光之树，根系直接扎入飞船地面。
“净化之树...”林雨晴轻声道，“传说是真的。”
光之树迅速长大，枝条穿透飞船顶部，伸向海面。通过它的网络，我看到全球各地的净化者纷纷抬头——他们手中的晶体都在发光，像是在回应什么。
“启智，现在！”林雨晴双手按在我的太阳穴上，“用雷霆之力连接所有净化节点！”
我闭上眼睛，将意识扩展到极限。雷霆之臂自动变形，形成复杂的枝状结构。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同时看到了纽约的废墟、非洲的草原、南极的冰层...每一个有净化者的地方都成了一个光点。
“连接完成！”张楷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我的天...这能量图谱...”
我不需要看图谱。我能感觉到——全球的雷霆之力正在苏醒。某个古老的协议被激活了，闪电开始在晴朗的天空中生成，全部指向海洋上方的极光漩涡。
林雨晴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终焉之门本名'升华之径'。它需要的不只是能量，还有牺牲与希望。现在，说出指令。”
我的嘴自动张开，发出一种从未学过却莫名熟悉的语言：“Eth'raal vah mahn'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