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刘宁一脸凝重看着胡掌柜，道：“胡掌柜，我不想死，要用这株眩光草换正阳丹治病，请您帮忙找买家。”
“我的命和您儿子的命，都掌握在您的手里，还请您不要乱来。”
胡掌柜对刘宁怒目而视。
可对于刘宁的得寸进尺，他敢怒而不敢言。
刘宁见他这种表情，怕他有“惹不起，躲得起”的想法，带着家人一走了之。
于是刘宁诚恳道：“在保证治好我的病的前提下，不管这株眩光草能换得多少正阳丹，我都会分一半给您。”
胡掌柜顿时一愣，没想到刘宁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可很快，他就说出心中担忧：“你卑鄙到用我三岁儿子的命来要胁我，让我怎么相信你？”
刘宁的语气变得强硬：“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你没有选择！别想带家人离开。为了活命，我足足花费八十两银子做了安排，你跑不掉的。”
胡掌柜：“你……”
刘宁：“还有，你如果找到买家，我一定要当面和买家交易。胡掌柜，还请您马上行动。我明日辰时再过来。拜托了！”
刘宁对着胡掌柜深深一拜。
也不管胡掌柜的反应，他转身就走。
胡掌柜喃喃道：“我胡某人一生积德行善，老天爷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人来折磨我啊？”
刘宁闻言，只是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走出居正药铺后，他虽然有信心胡掌柜不敢乱来，但出于谨慎，还是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拖着虚弱的身躯，在城里兜圈……
翌日，天还没亮，刘宁在咳嗽中醒来。
他用手抹了一把嘴角，发现手掌有血。
这是他两天里的第三次咳血。
刘宁面无表情地洗漱完毕，想去看看之前藏在马厩里的玉盒，但还是忍住。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居正药铺大门口，见到大门紧锁。
往日，这个时间，药铺已经开门营业。
药铺今日的反常，让刘宁心中略感不安。
“难道，胡掌柜真的带着家人跑了？”
他拍了拍门，喊了两声胡掌柜。
很快，门开了。
看到胡掌柜的那一刻，刘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进来说话。”
胡掌柜先开口，并把刘宁拉进院子，关上大门。
刘宁这才看到，院子里站着七个面无表情的壮汉。
他们身后，有两个穿着锦衣的中年男人，气度不凡，在悠闲喝着茶。
刘宁见胡掌柜的表情有点不自然，顿生警惕之心。
一个锦衣男人很随意地挥了挥手，数名壮汉立即走开院子，守在药铺周围。
“小友，胡掌柜说你有眩光草？”
其中一个锦衣男人对刘宁的称呼看似友善，但态度居高临下。
刘宁平静道：“对。您两位是买家吗？”
“没错。把眩光草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冒昧问一句，胡掌柜有没有说清楚，我的眩光草，要换正阳丹？”
“说过。”
“能否先让我看看正阳丹？”
“你求我们换你的草药，不应该是你先把草药拿出来吗？”
中年男人的脸色冷了下来。
刘宁的警惕之意更盛，但还是以平和的语气说：“非常抱歉，没见到正阳丹，我不能把仙草拿出来。”
两个锦衣男人对视一眼，目光中显现出戾气。
站在一旁的胡掌柜，一直在观察着三人的言行。
这时候见气氛不对，他马上站出来打圆场：“小兄弟，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两位是张家的家主和张二爷。”
“张家在我们阳凌县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不会诓骗你的。”
“两位张爷，昨天小兄弟确实带来一株眩光草让我辨认，他不敢骗您两位。”
刚才说话的锦衣男人瞥了胡掌柜一眼。
胡掌柜马上闭嘴，有点后悔联系张家人了。
他并非不知道数十年前买走眩光草的人是谁，而是昨天不敢对刘宁说，当时的买家是张家。
张家是阳凌县一霸，有钱有权。
现在的阳凌知县，就是张家人。
本地人敢公开说张家闲话的没几个。
刘宁要胡掌柜帮忙找买家，他觉得，如果说县城里谁有正阳丹这种仙丹，最大的可能就是张家。
想到上一个采到眩光草的采药人，死于乱刀之下，胡掌柜心里就发寒。
他不愿和张家打交道，但为了儿子的性命，只好硬着头皮找上对方。
刘宁对张家这两位也很忌惮！
最近这些天，他在市井间听到一些张家的事，这时意识到自己惹上麻烦了。
一旦应对不善，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可如果得不到正阳丹，死路一条。
他干脆把心一横，平静道：
“没有正阳丹，我也活不了几天。安全起见，我只好把眩光草藏了起来，还请两位张爷见谅。只要我得到正阳丹，肯定会双手把眩光草奉上。”
沾上了张家，刘宁不得不谨慎行事，力求全身而退。
刘宁的表现，出乎了张家二人的意料。
其中一人道：“胡掌柜，你先带他去后院。”
虽然他没说原因，可胡掌柜不敢不从，立即拉着刘宁就走。
张家两人开始窃窃私语。
“没想到那小子这么狡猾，没法硬抢。大哥，我量那小子也不认识正阳丹，不如我们随便给他一瓶药丸，就说是正阳丹？把仙草骗过来？”
“万万不可！就算骗过他，可我们自认有正阳丹的事一旦传开，会招来灭族之祸！不能冒这个险。”
“怕什么？一得到眩光草，我们就把那小子和胡掌柜干掉，就没人知道了！”
张家家主快速摇头，紧张地小声道：“别忘了……”
他的话只说一半，神色凝重，偷偷指了指天上。
张二爷明白，大哥说的是天上飞来飞去的仙人，不敢再造次。
“要不我们把那小子捉起来，严刑拷打，逼他去找眩光草？”
“胡掌柜说他是个垂死之人，我怕他挨不了几下就没命了。得不到眩光草，损失太大。也不能冒这个险。”
“还有个办法，我们可以找借口暂缓交易，派人跟踪那小子，找到眩光草。”
“他是个聪明人，这个办法未必有用。尽管试试吧，实在不行，只能联系赵仙子来买仙草了。”
“如果赵仙子亲自参与交易，那小子得到正阳丹后，我们就不能抢他的仙丹了。可惜啊！”
“哼！”
一声像闷雷一样的冷哼声，突然在张家两兄弟耳边响起。
一个身材曼妙、容貌绝佳的白衣女子，从空中缓缓落在院子里。
张家二人一看到她，倒头就拜！
“见过仙子。”
“仙子饶命！”
两人跪着，头紧贴着地面，瑟瑟发抖！
“我早就说过，不能随意杀害采药人。看在你们没杀人的份上，饶你们不死。”
“谢仙子饶命！”
“死罪可免，但此次找到灵草的奖励没了。滚吧。”
张家二人感恩戴德，狼狈而逃。
在后院等着的刘宁，突然听到清冷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来前院。”
刚才，刘宁并没听到赵仙子和张家人的对话。
此时疑惑之下，他看向旁边的胡掌柜。
只见对方站在那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像个木头人一样？！
“胡掌柜，胡掌柜？”
刘宁喊了两声，胡掌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非常怪异！
他心里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刘宁果断迈开腿，往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