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一心逆反,权臣倒追献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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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长虞,真病假病?

惊羽很快在旁边站定,彼时姜无相已经向姜洄因走来,疏懒地勾唇:“长虞,才几日不见,行事竟如此疏狂了?”

姜洄因从头上拔下一支发钗,施舍似的扔在小贼面前:“本宫擅用私刑打伤你,这支珠花赔你了。”

小贼手上的冻疮在开春之后也不见好,东一块西一块的红斑裂口,看得她蹙眉,不忍见第二眼。

在容国为质的那两年,她的手好了又烂,都不至于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小贼捡了她的发钗,不明她的慈悲因何而起,默不作声地爬起来,踉踉跄跄离开。

“谢……谢贵人赏赐。”小贼咬着牙吐出这么一句。

姜洄因此时才接他的话:“叔父,方才是一时情急,不知这样可否弥补?”

姜无相摆手,惊羽退了下去,一直往后走,等在马车边。

“长虞对一个贼都还知道怜悯,可我这回受了惊,你当如何补救?”他说话时,那表情真像是受了委屈。

她收着长鞭,默默评价姜无相就是一个顶顶的装货。

姜洄因深望一眼马车行进的方向,多了几分了然,“叔父见谅,是长虞不懂规矩,叔父现在要去见三哥,我就不在此处拖延了,改日再去向叔父谢罪。”

她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姜无相当然看得出她在敷衍,自二人错身而过之际,道了一句:“长虞身上沾了血,怎好去见人?”

姜洄因果然停下脚步,打量自己的裙摆,有零星几点血星子,手上攥着的长鞭染着苦寒之辈的鲜血,肮脏、腥臭、又无辜。

她是为了季枕书而缉盗,取回的南珠也是要归还给他的,就这么去见季枕书,的确是与身份不符。

她不在意,不代表季枕书那种人会不在意,一代贤相,悲天悯人,见了一身血污的她还能和颜悦色?

“谢叔父提点。”姜洄因淡笑。

姜无相浑不在意那血腥气,执起她纤细分明的手指,用绢帕一根一根擦拭干净,此刻堪称温柔细致。

姜洄因如遭雷击,要扯回自己的手指,被男人平静地抓住,不得脱手。

一些恶寒的回忆拂过。

姜洄因憎恶男子的触碰,就像现在这样,令人失去自我掌控。

“你在怕我?”一双深眸低低地垂视着她苍白的小脸,寻找出现在她脸上的别种情绪。

姜洄因恭顺道:“叔父与我至亲,长虞只有敬。”

又是这样的说辞,无趣得紧。

姜洄因总想把自己筑成一面密不透风的墙,但刚才那点惊慌和颤栗却是有趣。

姜无相放开她的手,从她掌心取出长鞭,把尾端的血痕擦除,一举一动皆细致。

直到血痕干涸不见,他才将长鞭环绕过少女腰间,恢复原貌。

他早知道姜洄因身上处处设防,软鞭能被她舞得那么凌厉骇人,还整日里装出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长虞,真病假病?”姜无相贴近她问,笑意森寒。

“……”姜洄因滞了几瞬,后道,“我这病不过是随了阿娘,有什么可疑心的?”

姜无相想起那个皇嫂。

死得真早。

某些时候想起来,小长虞和他倒是有些相像,同样的孤苦伶仃、同样的寄人篱下,不禁生出一点诡异的惺惺相惜的意味。

“叔父,你该去见三哥了。”姜洄因生了一双桃花眼,笑时眼睛弯成一双月牙,只可惜那笑容永远是僵冷的。

姜无相:“长虞也该去还赃物给季相了。”

言尽于此,各自分道。

惊羽递上干净的帕子供他擦手,姜无相低着头,表情不明,经久,才哧出一声冷笑。

蛇蝎心肠,也有在意之人?

*

贼人被擒又被放,姜洄因召来卫珂,此事不再继续追究。

令她意外的是,季枕书就在珍琅阁。

时隔一世,再见这光风霁月的丞相大人,姜洄因有些许无措。

话未出,先把锦盒递过去,随从小心接过,季枕书也同时开口:“多谢殿下相助。”

不过是一桩还一桩罢了。

一个洁白无瑕的人能在她满身血污泥泞、蜡滴覆面之时为她拭去污痕,还她体面,姜洄因已经感激不尽。

季枕书素来是一袭浅衣,一如那一世她双目朦胧时望见的一抹羽白,他一直都是这样干干净净的人。

姜洄因随口道:“无妨,那是季相为季小姐准备的贺礼?”

季枕书应了她的发问:“嗯,微臣平日里对她多乏关照,自她出嫁前,想为她多添两件嫁妆。”

季氏儿郎不纳妾室,以至于子嗣稀薄,他与堂妹又都是家中独子,没有其他兄弟姊妹。

季枕书对季晏欢好是理所应当。

姜洄因与他隔得远了些,怕被闻见身上的血气。

她恍惚地听见季枕书对她谢了又谢,约她改日去仙居楼吃茶答谢。

姜洄因一一笑应,到最后目送那对主仆打道回府。

“婠玉,你挑到合适的贺礼了吗?”

“嗯,殿下随我来。”婠玉带着她往内阁中走,其中奇珍满目,她指给姜洄因看已经择选好的贺礼。

“就它吧。”

贺礼由人包起来,亲自送回公主府。

……

大喜之日越来越近,姜流云的府上已经筹备好了大半,姜洄因去瞧了一眼,却见一个美人远远来迎接。

是姜流云的侧妃,柳卿。

“皇嫂,为何不见皇兄?”姜洄因问道。

柳卿笑靥温柔:“殿下他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这些事就交给我打点了。”

忙?新婚之前皇帝还会安排他做什么?

姜洄因总觉得柳卿的话别有深意。

“皇嫂,潇儿呢?”

姜听潇是柳卿的女儿,刚刚满岁。

听她提起潇儿,柳卿面容凝重起来,手上的丝帕打着转,“潇儿她前几日得了风寒,现在命人照看着,长虞还是等殿下和季小姐大婚之后再见她吧。”

她与柳卿驻足在庭中,府中下人来来回回地准备,前面大红的门框,像是一张血盆大口,红得刺目。

娶正妃与娶侧妃的规格完全不同,让柳卿这个侧妃来操办正妃的喜事,似是刻意为难。

“长虞,你不高兴吗?”

“没有,只是担心皇嫂心中委屈。”

柳卿微愕,晃神一会儿后才说:“只要潇儿好,我就不会委屈。”

只要姜听潇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