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胆道蛔虫
床上身影彻底消失,慕景之的心一空,随后他扇了自己一巴掌,他这是干嘛?
夏暖暖是陌生人,暖暖妹妹才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人。
所以他心里那一霎那的难受,是因为与暖暖妹妹的连接枢纽消失了,绝不是因为那个狐媚子般的夏暖暖。
找到夏暖的银行卡,慕景之装进钱包里,他是不会用暖暖的钱的。
但暖暖不在人世间了,为免卡里的钱被冻结,他得替暖暖换一张银行卡。
等暖暖能像夏暖暖一样能来人间后,就可以去夜市消费了。
对了,他还要给暖暖多烧一些天地银行的钱,免得暖暖在下界没钱花。
……
“爸,妈,早!”慕景之神清气爽的在餐桌边坐下。
“早。”慕母很惊讶,自打暖暖离世后,大儿子就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今天这样,是走出来了?
“早。”慕父放下碗筷,“景川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夏家房子的事交给我来办。”
“不用。”慕景之拿出两封信,“这是暖暖一年前写下的遗书,她把遗产都交给我打理了。”
慕父展信阅读。
慕母却是打量着大儿子,看到暖暖的遗书,大儿子不应该更难过吗?怎么像散发第二春一样?
“景之。”慕父放下信,“暖暖怎么会提前写下遗书?”
见到夏暖暖,慕景之当然知道遗书不是夏暖生前写好的,“夏叔夏婶离世后,暖暖一直没有安全感,提前留下遗书也不稀奇。
字迹绝对是暖暖的,不信可以做字迹鉴定。”
“我信。”慕父颔首道:“有遗书在,夏家房子就好解决了。
我和你妈决定把这套房子给景川做婚房,本来想委屈你住你单位宿舍的,若是夏家房子拿下了,你就住夏家吧!”
“那你和妈呢?”父母再次向弟弟妥协,在慕景之的意料之中。
慕父看了眼妻子,轻声说道:“我们打算搬出去住,租个零居室或者一居室。
我和你妈将彻底放手你们兄弟俩,以后你与景川怎么相处,我们不再干预。
是我们对不起你,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惯着景川了。”
但愿父母能够说到做到。
慕景之放下碗筷,“我去上班了,我会抽空整理我的东西,过两天就搬走。”
客厅门关上后,慕父深深叹口气,“景之生气了。”
慕母不以为意,“自古以来,长子都是付出的一方。”
……
夏收正忙,大队部的办公室空无一人。无聊的夏暖拿出《赤脚医生手册》翻看。
现在是1975年,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两年时间,但她不准备高考。
上辈子活的太累,这辈子能穿越,不缺吃喝,她只想做个咸鱼。
要不是占据了夏暖暖的身子,要不是被大队寄予了厚望,她是连赤脚医生都不想做了。
……
麦地里。
炎热与劳累阻挡不了社员们的八卦之心。
交头接耳是不可能的,因为随着麦子的收割,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交谈声由大嗓门变成了吼。
夏大夫现场看书救治难产孕妇的事迹,地里的社员全都听到了。
当然,那般隐秘又羞人的环节,接生婆肯定是不会往外说的,保护产妇的隐私,是她们的职业操守。
传出来的,自然是夏大夫的医术高超和冷静的现场操作。
社员们都没想到平时像兔子一样胆小的夏大夫,面对疑难杂症时,竟然这般胆大心细。
喊来喊去正热闹时,路边捡麦粒的孩童传来兵荒马乱的尖叫声。
怎么了?被蛇咬了吗?
认出自家孩子的几个大人,慌忙跑向路边。
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只着短裤的七八岁男孩,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来翻去打滚喊痛。
“狗蛋,狗蛋,你怎么了?是不是被蛇咬了?”一个汉子慌忙抱起地上的孩童。
麦茬扎在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疼痛,儿子这是怎么了?
狗蛋疼的面色苍白,“爹,我肚子疼。”
肚子疼?
应该不是被蛇咬的。
见狗蛋爹发愣,旁边的社员催促他,“快抱狗蛋去找夏大夫呀!”
“对!对!去找夏大夫。”狗蛋爹拔腿往大队部跑去。
认真自学《赤脚医生手册》的夏暖,就接到了她的第二个病人。
疼成这样?
望着在狗蛋爹怀里挣扎哭嚎的狗蛋,夏暖问道:“他有没有说怎么个疼法?”
狗蛋爹满头大汗,怀里的儿子一直在扭动,他要控制力气别伤了儿子也别摔了儿子,“说了,说顶着疼。”
小病人的脸上有不少圆圈白斑。
这是虫斑!
夏大夫又翻书了。
寄生虫病。
这个年代的农村孩童肚子里多数有蛔虫。
蛔虫病在疼痛发作时,先针迎香透四白,再配人中和曲池。
两根银针扎入狗蛋的鼻翼两侧后,狗蛋安静下来。
人中和曲池也下了针后,狗蛋呜呜了五声。
狗蛋爹对夏暖道谢,“夏大夫,狗蛋说他不疼了。”
夏暖“……”
不疼了是三个字,狗蛋呜呜了五声,这个爹是怎么听懂的?
“不疼不代表就好了,只是缓解了,别打扰我。”
夏暖捧着《赤脚医生手册》继续翻看,翻找顶着疼的原因。
有了!
胆道蛔虫!
诊断要点里清楚写着如果蛔虫进入胆道,痛的像被钻子钻一样。
狗蛋爹噤若寒蝉,夏大夫在翻书给他儿子看病,他不能打扰夏大夫。
“他这是胆道蛔虫。”夏暖抱着《赤脚医生手册》头也不抬,“每天来针一次,针5到6次看效果。”
“是!”
“勤洗手,生的红薯萝卜什么的,要洗干净削皮再吃,不讲卫生,虫卵都被他吃进去了。”
“是!”狗蛋爹再次应声,大不了把削下来的皮,放进粥里煮着吃也不会浪费,只要儿子别闹病。
合上《赤脚医生手册》,夏暖给狗蛋捻了捻针道:“再留针十分钟,你们坐下等吧!”
“好。”狗蛋爹抱着狗蛋在长凳子上坐下,目光不时在儿子与低头看书的夏大夫之间移动。
“狗蛋!狗蛋!”一妇人大呼小叫跑了进来。
夏暖抬起头。
狗蛋爹不好意思的笑笑,“吵到夏大夫了,我家这口子就是这样咋咋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