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鉴宝:我真没想当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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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窑变瓷

关兴民嗤的一声:“我要能说出来,我就当老总了,干什么公安?”

他是基于逻辑判断:有跋有款更有印,特征这么明显,要是真壶,八万怎么可能买得回来?

“老郝,你怎么不问林教授?”

“林教授要看不出来,就当公安了!”

关兴民又气又笑,指了指他。

林长青笑了笑:“壶形仿的极像,但陈鸣远的字和刻工,比这要差一些……咦?”

他又顿住:“等等,这字不对!”

低呼一声,林长青抱起了壶,翻来覆去的看。

看一阵,再仰起头想一会儿。然后再看一阵,再仰头想一会儿。

如此三番,他一手抱壶,索性闭上眼睛,然后另一只手在眼前虚画。

就跟画符似的,比林思成还像。

郝钧一脸古怪:在店里的时候,林思成也是这样?

总不能,这是林氏的不传之秘?

谁也没出声,画了三四分钟,林长青睁开眼睛,瞳孔里放光:“陈曼生!”

郝钧佩服的五体投地,竖了个大拇指:果不愧是爷孙俩。

关主任好像没听清:“谁?”

“曼生十八式的陈曼生,但杨氏曼生壶的痕迹很重,应该是与他和杨彭年合仿的壶!”林长青摩纱着壶身,爱不释手,“精品!”

曼生壶又不是多生僻?

而且恰恰相反,只要懂点紫砂常识,就知道曼生壶的价值。

关兴民吞了口口水,喉结重重一滑:“八万?”

“如假包换,但不是我买的,是林师弟!”

郝钧得意的指着林思成,“怎么样,这眼神够犀利吧?我带他去的……”

老郝,你开玩笑呢吧,这可是好几百万的东西?

况且在林长青面前,这样的玩笑,你也能胡开?

唏,这表情……好像不是开玩笑?

两道剑眉蓦然一挑,眉峰处蹙出的褶皱倏地绷直,关兴民心里一跳。

这壶真是林思成淘的?

“小林知道这是曼生壶?”

“知道,不然他敢花八万!”

“老郝,我没问你!”

“年轻人面皮薄,哪好意思自吹自擂?”

林思成只是笑了笑,关兴民眼神一凝:看来是真的?

可以啊老林……

他回过头,又不由愣住。

不是……老林,你这什么眼神?

这可是你亲孙子。

但看你的表情,怎么比我还震惊?

林思成当然懂瓷器,毕竟从小耳喧目染,没上大学之前还那么乖,还那么好学。

但这只壶是仿品,还仿得那么像,仅凭造型、工艺特点、塑壶风格,基本无法指向陈曼生和杨彭年。

必得靠字体风格,靠雕刻特点,靠篆印风格,或是其它特征。

也不记得林思成什么时候研究过书法、字画?

好像有。

他卖给郝钧的鸡毛掸子,不就靠的是字画知识?

林长青放下紫砂壶,若有所思:“当时怎么判断的?”

林思成言简意骇:“陶泥!”

嗯,材质?

林长青挑了挑眉毛,拿起壶掂了掂。

很轻。

他又敲了两下。

外部声音很脆,但壶腹内的回音稍有些闷,说明胎质不薄。

那为什么会这么轻?

只有一个可能:陶土密度低,要比宜兴陶土低很多。

“高岭土含量低,这不是宜兴泥。”

林长青翻过壶看着足底,

“却又是典型的沉积性黏土质粉砂岩,赤铁矿含量同样很高,必然与宜兴黄龙山夹层矿脉(宜兴陶泥产地)属于同一地质单元……”

稍一思索,林长青眼睛一亮:“长兴,溧阳……不对,就是溧阳:陈曼生在溧阳任过知县……”

关兴民恍然大悟。

说白了,就是这只壶所用的陶泥,产地离宜兴不会太远,比如直接接壤的溧阳。

而恰好,陈曼生在溧阳任县令,也是在溧阳收的杨彭年,烧的第一只曼生壶。

林思成应该就是以此,推断这是曼生壶。

“但理由好像不太够!”

关兴民摇摇头,“比如,为什么不能是长兴?长兴距黄龙山更近,陶泥成份与宜兴泥更相似,而且明中时就有烧制紫砂壶的记载。反观溧阳,寂寂无闻……”

“就是因为长兴陶泥和宜兴陶泥太像,才证明这不是长兴壶!”

郝钧现学现卖,掏出手电,一抹蓝光映了出来,“老关,看到没有,这只壶含铜。长兴没有铜矿,宜兴更没有铜矿,只有相邻的溧阳有……”

关兴民瞪着眼睛,脖子往前一伸。

不是,这什么鬼东西?

紫砂壶泛蓝光……长见识了!

他是公安没错,但不代表他不懂:再不济,他也是正儿八经的文保专业毕业。只是刚毕业就被特招,干了这一行。

所以,经验不可谓不丰富,在某此层面,可能比郝钧见得还要多一些。

但说实话,他真没见过泛蓝的紫砂壶。

那这应该怎么算:紫蓝砂壶,还是蓝紫砂壶?

看关兴民被惊的一愣一愣的,郝钧凑了过来:“老关,换成你,如果不知道这是曼生壶,你买不买?”

怎么可能?

别说八万,就算只要八千,他都得考虑考虑。

咦,不太对?

郝钧说,是他带林思成去的。那就说明这壶他早就看过。但为什么捡漏的是林思成,而不是老郝?

关兴民狐疑的抬起头,看了看两人的神情:一个坦然自若,一个猥琐猥琐。

哈哈……老郝走了大眼了。

十有八九,林思成点过他,且不止点了一次,但他没听,更或是没信。

但说实话,换自己,也可能不大信:太年轻了。

所以,老郝才给自己打预防针:大哥别笑二哥,换成你姓关的也一样!

关主任忍着笑:“所以你就没买?”

郝钧讪笑着点头。

“林思成没点你?”

“点了!”

“几次?”

郝钧跟个蒙嘴葫芦一样,不吱声了。

“哈哈……那你活该!”

正乐的不行,林长青放下壶,看了看郝钧,又看了看林思成。

神情很是惊讶,又透着丝郑重。

郝钧大致明白,浑不在意的笑了笑:

“林教授,林思成说过,这只壶很可能是孤品,如果沉淀两年再上拍,至少能拍五六百万……剩下的话,我再没让他说,所以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老郝大气,林思成更大气。

换关兴民,肯定会犹豫一下:这可是六百万,万一老郝要分一半怎么办?

“确实不低!”林长青点点头,“毕竟是窑变瓷!”

关兴民和郝钧齐齐的愣住,头皮直发麻: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