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坠龙吟

时空凝滞的第七个呼吸，舒昊听见了自己血脉奔涌的声音。

坍缩的月光剑悬停在黑袍人眉心三寸，剑身倒映着九轮血月诡谲的光斑。黑袍人兜帽下的黑雾剧烈翻涌，血色罗盘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钻出条生着人脸的蜈蚣。

“道痕具现...“人脸蜈蚣发出少女般清脆的笑声，“难怪尊主要活的。“

舒昊的右臂开始碳化。青铜鼎印记疯狂吞噬血月精华，皮肤下的金纹正沿着锁骨向心脏蔓延。他感觉有万千星辰在经脉中爆炸，背后悬浮的108道锁链虚影，此刻又崩断了两根。

“快松手！“朱雀长公主突然将冰焰按在他后心，“太初剑意会抽干你的寿元！“

剧痛让舒昊恢复清醒。月光剑发出悲鸣，黑袍人的左臂齐根断裂——但飞溅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青铜液体。这些液体落地即化为符咒，整片森林的地面瞬间爬满血色纹路。

“祭血大阵！“长公主瞳孔收缩，扯下颈间璎珞掷向空中，“青翎，带他走！“

璎珞炸成漫天火羽，其中一片落在舒昊眉心。他感觉有炽热的流体涌入灵台，原本混乱的灵气突然有序地汇聚向丹田。黑袍人断裂的手臂处伸出青铜触须，血色罗盘上的蜈蚣突然尖啸：“青龙印！他心口有青龙印！“

舒昊这才发现，自己胸口的青铜气旋不知何时变成了盘龙纹。正要细看，天空突然传来龙吟，青色惊雷劈开血色天幕，将三头撼地魔熊直接气化。

“青龙破军令？“长公主嘴角溢血，却笑得畅快，“老泥鳅们果然坐不住了。“

雷光中走出玄甲青年，眉心生着玉色龙角。他手中长戟还滴落着雷浆，目光扫过舒昊胸口时骤然凌厉：“青龙王血怎会在人族身上？“

地面突然隆起。舒昊脚下的血色阵纹化作巨手，黑袍人剩余的五肢都变成青铜锁链缠来。三方力量挤压形成的灵气风暴，将他周身皮肤撕开细密伤口。

“这是...“舒昊在剧痛中看清了体内景象。原本混沌的丹田处，青铜鼎虚影正在镇压一龙一凤两道气旋，鼎身裂纹中渗出熟悉的青铜液体——与实验室古鼎内的液体一模一样。

长公主的冰焰与青龙雷光同时撞上血色阵纹。三方角力形成的真空地带，舒昊背后的锁链虚影接连崩断。当第九根锁链粉碎时，他丹田处的青铜鼎突然发出钟鸣。

“灵海境？“玄甲青年首次变色，“连破九重小境界？“

舒昊周身毛孔喷出金红气焰。破碎的锁链碎片在头顶凝聚成星图，青铜鼎虚影暴涨百丈，鼎口喷出的不再是月光，而是粘稠的青铜暴雨。被雨滴沾染的魔兽纷纷哀嚎着化作石像，血色阵纹开始褪色。

“果然是太初道源！“人脸蜈蚣尖叫着钻回罗盘，“撤！快撤！“

长公主却突然捏碎冰晶耳坠。寒气冻结了方圆百丈时空，她染血的手指按在舒昊眉心：“以朱雀之名，启涅槃火。“

舒昊看到自己心口的盘龙纹被凤凰虚影缠绕。原本在丹田争斗的龙凤气旋突然交融，化作混沌漩涡。青铜鼎发出欢快的嗡鸣，鼎身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你...“玄甲青年刚要开口，远方突然升起十二道狼烟。那是朱雀皇朝最高等级的烽火传讯。

长公主的冰焰双翼已然残破，却将舒昊推向青龙族青年：“带他去坠星海，找...“

话音戛然而止。三根青铜骨刺从她心口透出，伤口处翻涌的竟是黑色火焰。舒昊这才惊觉，最初那三根骨刺竟一直潜伏在她体内。

青铜鼎突然自主飞旋。鼎口产生恐怖吸力，将黑色火焰尽数吞噬。舒昊本能地接住长公主坠落的身躯，发现她银白的血液正在自己掌心凝结成冰晶凤凰。

“小心...咳...血月...“长公主的指尖在他胸口画出残缺符印，“九轮同辉时...咳...去红莲...“

未尽的话语化作冰晶消散。舒昊背后的星图突然暴涨，青铜鼎将方圆十里的灵气抽成真空。在意识消散前，他隐约听见玄甲青年的叹息：“竟是双生王血...“